“這裏是我黨的天下，你們都想要造反嗎？”秦可成大叫。
    巨大的槍聲一下子讓很多人冷靜下來，原本即將動手的人群也按捺住手腳。
    “王興華，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這是聚眾鬧事！”秦可成怒斥道。
    王興華神色淡然：“郭建軍敢打我們老族長，他必須要付出代價。”
    “你想要他付出什麽代價？”秦可成不敢再無視王興華。
    “跪下向老族長道歉！”
    “不可能！”郭建軍當即反對。
    他可是小王莊村支書，如果給王廉水下跪，那他還怎麽管理村民？
    “不道歉，那就死！”王興華陰狠的看向郭建軍，全身充滿殺氣。
    秦可成自己就殺過不少罪犯，對殺氣極為敏感，看到殺氣勃發的王興華，心中震撼無比。
    他一個年輕人怎麽有這麽強的殺氣？難道郭秀英真是他殺的？
    “王興華，你不要自誤！”秦可成大叫。
    “這麽多人圍在這想要幹嘛？”此刻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人群外響起。
    郭建軍聽到聲音大喜：“郭主任，小王莊村民要造反！”
    王興華雙眼一眯，看向人群外。
    隻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氣勢威嚴的走了過來。
    他就是公社主任郭許國？王興華暗忖。
    “你小王莊的村民要造反，你這個支書是怎麽當的？”郭許國對著郭建軍怒斥道。
    郭建軍一怔，隨後滿臉委屈：“郭主任，小王莊都是刁民，他們隻認族規，不認國法，是典型的愚民，需要用重典嚴加管理。”
    “到底是怎麽回事？”郭主任眉頭緊皺，餘光不停打量王家眾人。
    郭建軍還想說話，卻被王興華打斷：“郭主任，郭建軍打傷我們王家族長，他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你是誰？我讓你說話了嗎？”郭許國冷哼道。
    王興華咧嘴一笑，眼中寒光閃過：“我是王家人。”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話？”郭許國滿臉不屑。
    “沒資格嗎？”王興華呢喃自語，隨後右手緩緩指天：
    “王家人聽著，郭建軍辱我王家族長，此人該不該殺？”
    “該殺！”
    所有王氏族人異口同聲大喊。
    “公社主任無視我王家兒郎，此人該不該打？”
    “該打！”
    王興華突然右手放平，指著郭許國：“郭主任，現在我有資格跟你說話嗎？”
    “你！”郭許國滿臉怒氣。
    “郭建軍！給你三秒考慮時間，不跪則死！”
    “王興華，你不要亂來！”秦可成突然拿槍指著王興華。
    “不要動，全部蹲下！”突然一群武裝民兵突然跑了過來，直接將所有人圍住。
    王氏族人眼看被包圍，很多人剛剛燃起的血性一瀉千裏，不由自主的蹲了下來。
    “現在你還有資格跟我說話嗎？”郭許國嘴角一翹。
    “郭建軍，今日你打我，打的是我王家族人的尊嚴，我們兩個今天隻能活一個！”王廉水拿著鐮刀走進人群。
    “不要動，放下刀！”有民兵厲聲道。
    “來，開槍！這個世道變了，你們這些人領導我們小王莊以後，我們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王氏族人也從原來的悍不畏死變成如今的畏首畏尾，你們不是想讓我們過好日子，而是隻想把我們變成順民！”王廉水聲音悲愴：
    “你們開槍打死我，如果我的死能夠激發王氏族人的血性，那我就死得其所。九泉之下麵對祖宗，我可以自豪的說：當年那個殺倭寇的王氏族人還有血性！”
    王廉水舉起鐮刀，對著郭建軍就要砍下：“王家傳承百十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
    “砰！”
    一聲槍響，王廉水中槍倒地。
    “水叔公！”王興華雙眼瞬間通紅，抱住王廉水。
    “族長！”
    “老族長！”
    所有王氏族人都圍了過來。
    “水叔！”王政根痛哭。
    “所、所有族人聽、聽令！”王廉水斷斷續續道。
    “族長，我們聽著呢！”族人大哭。
    “王氏族、族長傳、傳給王、王興華，你、你們以後都、都聽他的！”王廉水用盡全力道。
    “水叔公！”王興華大哭。
    “小、小華，不、不要報仇，帶領族人，過好日子。”王廉水緊握王興華的手，眼中充滿期待。
    王興華與聲淚下：“我答應你，水叔公，你得堅持住，我要你看著我帶村民過好日子。”
    王廉水釋然一笑：“我死、死得正當其時，有顏麵去見祖宗了！”
    說完手一鬆，溘然長逝。
    “水叔公！”
    “老族長！”
    王氏族人痛哭。
    看著王廉水中槍而亡，郭許國有些慌亂：“誰？誰開槍的？”
    “主任，是槍走火！”一個民兵隊長六神無主道。
    “走火？走你～媽的火！”郭許國大怒。
    出人命了！今天這個事件性質徹底變了，搞不好自己也要受牽連。
    王興華放開王廉水的屍體，起身怒火衝天的看著郭許國。
    “所有王氏族人聽著，仗義死節，就在今日！”
    “王興華，你要幹嘛？”秦可成拿槍指著王興華。
    王興華瞥了眼秦可成：“我們族長白死了？”
    “王興華，這次是意外，是槍走火！”秦可成強調道：“不過你放心，今天這個事情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不，是給你王氏族人一個交代！就是郭建軍打人這個事情，我們也會依法處理。”
    “全部不要動，都蹲下！誰還敢站著就地格殺！”郭許國神色慌亂道。
    “都不要動！”很多民兵聽到郭許國的話立刻子彈上膛。
    原本起身想要反抗的族人見狀不由懼怕的蹲下。
    “你們都在幹什麽？族長死了！你們蹲著幹嘛？”王興土怒斥道。
    “小土，他們有槍。”有族人畏懼道。
    “有槍怕啥？不就是一死？”王興土無所畏懼。
    “不錯！不就是死嘛？與其窩囊的活，不如痛快的死。”王興土大哥王興金也大聲道。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幹他娘的！”
    很快，王氏年輕人都站了起來，隻是跟所有蹲下的族人一對比，數量還是顯得比較少。
    “王興華，你蹲下！我命令你蹲下，就這幾個年輕人跟著你瞎鼓搗，你們啥也幹不成。”郭許國厲聲道。
    就在此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如滾滾天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你們族長死了，你們居然還在地上蹲著，你們可還是我王家族人？”
    “老祖宗！”王興華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