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張玲玲講述這麽短時間已經生產出那麽多成品，葛建章如同聽天書一般，滿臉不可置信。
    “你們怎麽可能這麽快？”葛建章有些懵。
    過往的經驗告訴她不可能，但是殘存的理智提醒他，對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葉老麵露欣喜：“機器能運轉了？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國外先進設備到底是什麽樣。”
    葛建章回神：“什麽設備？我怎麽不知道？”
    不理會葛建章，王興華對著葉老諂媚道：“老首長，要不您去現場看看生產過程？”
    葉老欣然起身：“走，去瞧瞧！”
    說完率先向外麵走去。
    葛建章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看向趙長明：“小王莊進口設備了？為什麽你不跟我匯報？”
    趙長明麵露茫然：“我不知道啊！”
    “他們進口設備肯定要用外匯，你怎麽可能不知道？”葛建章大怒。
    趙長明麵露委屈：“我確實不知道，小王莊根本沒有申請外匯額度。”
    葛建章一甩衣袖，跟著眾人去加工廠。
    “吱吱吱……”
    食品加工廠工人沒有說話，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屋內隻有機器設備運轉的聲音。
    “不錯！這生產效率確實高，這麽多人圍著機器轉，都趕不上機器運轉速度。”
    葉老在加工廠逛了一圈，很滿意的點頭。
    工人在方便麵生產線中加入麵粉，王興華重新設置參數，張玲玲又用心記憶一遍，隨後關上鐵蓋鎖好，不讓任何人看。
    王興華來到設備開關處，輕輕按了啟動鍵，設備瞬間運轉，不過一會，麵粉變成麵團，然後發酵。
    而之前的麵團已經在機器運作下變成一塊塊麵餅，眨眼間就加工成成品方便麵。
    “葉老，這可不止效率高這麽簡單。之前生產方便麵純粹靠個人經驗，而現在用機器控製，不僅質量穩定，口感也更高。”王興華有些得意。
    葛建章臉色難看：“你這設備從哪裏來的？國內不可能有。”
    王興華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國內沒有就進口唄！”
    “你們哪來的外匯進口設備？”葛建章質問道。
    “嗬！沒花錢，欠著。”王興華嗤笑。
    葛建章大怒：“你們這是違規，怎麽能欠外商錢？”
    “能欠到是我的本事，關你們什麽事？國家有規定不讓欠債？”王興華反問。
    “你……”葛建章語噎：“你不可能欠一輩子，總有要還的那天，到時候你們拿什麽還？”
    “拿錢還唄！不然屁股給人家踢？”王興華語氣調侃。
    “你們沒有外匯額度，哪來的錢還？到時候還不是我們給你擦屁股？”葛建章氣急。
    “葛建章，現在是我在給你擦屁股，你這麽說話良心不會痛嗎？而且我們賺那麽多外匯，自己用點外匯額度都不行？”王興華語氣嚴肅。
    “當然不行，每一筆外匯使用都是經過嚴格商討的，怎麽能讓你們私自使用？”葛建章理所當然道。
    王興華無語，“三天後來提貨，還錢的事不用你操心。”
    說完不理會葛建章，帶著葉老繼續參觀後麵加蓋廠房情況。
    趙長明貼著葛建章耳朵小聲道：“葛廳長，讓他再囂張幾天。等過幾天完成交易，我們不跟他們結算，看他怎麽辦！”
    葛建章咬牙切齒道：“這個鄉巴佬，遲早要他好看！”
    中午，王興華親自下廚請葉老在家裏吃飯。沒有外人，就幾個熟人正好湊一桌。
    “葉老，嚐嚐我們自己釀的酒，味道不比茅台差。”王興華拿出五糧液親自給葉老倒酒。
    葉老看著透明的玻璃分酒器咂嘴道：“你這喝酒酒杯也太精致了吧？有點奢靡之風，做人不能忘本，不要賺點錢就開始糟蹋。”
    王興華擺手笑道：“這是我從玻璃廠定製的，我是他們大客戶，他們沒收錢，不算奢侈而且再漂亮的玻璃說到底也是沙子而已，就像我們人一樣，再有能耐說到底也是工農子弟兵。”
    葉老滿意點頭：“這個態度不錯，繼續保持。”
    喝了一口酒，葉老閉眼品味：“好酒！好久沒喝過如此醇厚的白酒！國梁把你這酒誇的跟天仙似的，本以為是誇張，沒想到還真有點底蘊。”
    王興華眼珠一轉：“您喜歡回頭帶幾箱回去。”
    葉老斜眼瞥了他一眼：“我可喝不起，聽說你要賣三十塊一瓶，我那點工資經不住折騰。”
    “嗨！那是對外賣的價格，您老喝還不敞開供應！”王興華大氣道。
    “無功不受祿，還是算了！”葉老神色淡然。
    王興華露出一絲猥瑣的笑意：“我送您這些酒，也不是給您一個人喝。以後碰到其他好友什麽的，送個一兩瓶讓他們嚐嚐，也算是立功了。”
    葉老一怔：“什麽意思？怎麽我送酒給朋友反而是給你立功了？”
    一旁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葉娜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大伯，他是讓你給白酒做宣傳。您認識的好友都是高級幹部，他們喝這個酒，下麵人有樣學樣，自然就打出名聲。”
    葉老氣笑：“你小子心眼真多！”隨後眼珠一動：“不過這事我答應了，我讓你知道我那些好友到底是什麽級別幹部！”
    葉老也是窮苦出身，自小在部隊摸爬滾打，認識的可不止領導。那些受傷退伍的戰友，早早就在家務農，還沒喝過這麽好的好酒，是時候讓他們也嚐嚐了。
    王興華苦笑，他一眼就看出葉老的打算。不過沒有多說什麽，這點酒他還供得起。
    連王興華自己也沒想到，葉老每次去看望老戰友，都送五糧液，其他人一口都喝不到，反而助長了五糧液的名聲。
    葉老指定送老戰友的酒，那是葉老親測過的，絕對好酒！
    酒足飯飽，葉老抬手讓其他人離開，留下葉娜和王興華二人。眾人心神一凜，很識相的默默離開，屋內隻剩下三個人，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說說看那個葛建章什麽情況，為什麽非要截胡小王莊這筆外貿訂單。”葉老看向葉娜麵無表情道。
    葉娜起身立正嚴肅道：“報告首長，葛建章指定的加工廠負責人是他小舅子。根據我們截取的信息，小王莊的訂單將來銷量有可能達到一億米元以上，利潤有一半還多。他他小舅子平日裏就有侵占集體利益的陋習，這筆訂單要是被他們吃下，個人將獲得難以想象的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