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後蘆葦叢歪歪斜斜鋪了半片灘塗，斷茬處露出蒼白的葦芯，沾著泥汙與暗紅的血跡，在慘淡的月光下泛著冷光。
    聽到幻蝶千代的呢喃自語，王興華眉頭微蹙：“聽你的意思是柳生家族的人一直在給你們服用基因藥劑？”
    基因藥劑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基本都有不可預測的副作用。哪怕前世生物科技那麽發達，也沒有哪個國家能開發出穩定的基因藥。
    老祖宗拿起幻蝶千代的手腕把脈，當即眉頭微蹙：“你體內脈象強健，遠超於一般人，這是怎麽回事？”
    他這一輩子看過不少病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脈象。
    幻蝶千代自得一笑：“基因藥劑能激發人體潛能，能讓我們體力和反應力遠超於尋常人。”
    老祖宗搖搖頭：“心髒跳動速度明顯超出常人，你這是透支潛力，會大大降低壽命。”
    “我知道，這不過是應有的代價而已！”幻蝶千代不以為意。
    王興華沉聲道：“能用出透支潛能的辦法來增強你們實力，擺明把你們當做工具人，這樣你還死心塌地為柳生家族賣命？”
    幻蝶千代神色冰冷：“我們從小就接受主人的訓練，沒有主人，就沒有我們的現在。如果不幫主人完成任務，我們還有存在的價值？”
    王興華翻了翻白眼，這女人沒救了，思想已經完全奴化。
    “你的脈象不對勁，看似強健，但有固定規律虛弱，不對，你中毒了！”老祖宗突然大驚。
    幻蝶千代眼皮微動：“我們體內確實有毒，必須定期服用主人給我們的基因藥劑，否則立刻身死道消。所以你們指望我出賣主人，這是不現實的。”
    王興華倒吸一口涼氣，這不就是豹胎易經丸嗎？沒想到世上真有能控製人的毒藥！
    老祖宗眉頭微蹙：“不可能，世界上根本沒有能控製人的毒藥，要麽直接毒死，要麽就是慢性毒藥，哪有說必須定期服用解藥的毒藥？”
    他熟悉所有中藥的特性，不可能有這種毒藥存在。
    幻蝶千代冷笑：“你一個老頭哪裏知道我家主人的強大？我們服用的基因藥劑既是能強化我們能力的補品，又是解藥，隻要不停服用，我們就能無限強大。我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是上忍，主人擁有數千部眾，我這樣的存在也隻有十二個！”
    王興華嘲諷道：“還不是被我家老祖宗一招製伏？”
    幻蝶千代一怔，看向老祖宗眼神有些敬畏：“你的實力確實很強，估計能與主人不相上下！”
    老祖宗舉起手上的聽話水：“我現在隻想知道柳生嚴馬郎的情況，你告訴我，至少在毒發前你是安然無恙的，要不然立刻讓你變成白癡。”
    幻蝶千代臉上閃過一絲畏懼，隻是微微遲疑後仍舊冷著臉道：“盡管用出你們的手段！”
    老祖宗二話不說，直接將手裏的聽話水對著幻蝶千代的嘴灌了一半進去。
    “這個聽話水持續時間比較短，人很快就失去神誌。如果這女人沒有回答完我們的問題就變成白癡，把剩下的聽話水給那個還有一口氣的家夥喂下去。”老祖宗將手裏的瓷瓶扔給王興華，指著地上那名還在掙紮的忍者說道。
    王興華點點頭，那家夥是五個人中唯一的活口，其他幾個都沒控製好力度嗝屁了。
    不過片刻，幻蝶千代突然眼神渙散，孤傲的表情也變得迷茫。
    “你家主人是不是柳生嚴馬郎？”老祖宗沉聲問道。
    幻蝶千代麵無表情道：“是的！”
    “他之前不是受重傷了嗎？為什麽還能活著？”這是老祖宗最關心的問題。
    哪怕是自己，如果受那麽重的傷，也不可能長壽，他柳生嚴馬郎憑什麽能長命百歲？
    “我家主人確實受過傷，不過聽說他每年都服用特殊藥劑延長壽命。”幻蝶千代聲音冷漠的可怕。
    老祖宗心頭一動：“服用的是什麽特殊藥劑？”
    幻蝶千代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有些痛苦，發音也變得不清不楚：“用胎盤提取的幹細胞製成基因藥劑注入體內，能修複受損組織、延緩器官衰退，現在主人雖然年事已高，但還能保持中年人體力。”
    話音剛落，幻蝶千代突然掩麵哀嚎，聲音說不出的痛苦。
    王興華轉頭看向老祖宗有些茫然：“老祖宗，您說的藥效隻有片刻，這片刻時間也太少了吧？這才問兩個問題就堅持不住了！”
    老祖宗眉頭微蹙：“不對頭，幾十年前用這個藥的時候，問了那家夥十來個問題，這次怎麽這麽快？”
    王興華麵露無奈：“應該是藥效過期了！”
    他本來就沒把希望寄托在所謂的聽話水上麵，這東西畢竟有幾十年，早就不知道裏麵成分出現什麽變化。
    老祖宗心頭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強製拉過幻蝶千代一隻手腕幫其把脈。
    “不對勁！她脈象在變弱，體內的毒素也在變弱！”老祖宗突然又是一陣驚呼。
    活了一百年，早就看透世事心如止水的他短短片刻看到兩次不可思議的事，都快刷新他的世界觀。
    王興華一愣，這聽話水難道還是解藥？
    再次關注幻蝶千代，或許是太過痛苦，幻蝶千代眼角隱隱浸出鮮血，剩下那隻手也不停撓著俏麗的臉頰。
    “按住她，不要讓她自殘。”老祖宗邊把脈邊叮囑王興華。
    二話不說，王興華一隻手按住幻蝶千代的手，另外一隻手死死按住她的身體。本以為能輕鬆製服，沒想到差點被她掀翻。
    王興華心頭暗驚，這女人看著瘦弱，力氣怎麽這麽大？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王興華快要力竭之時，幻蝶千代突然噴出一口暗黑鮮血，整個人也萎靡下去。本來還在用力按住她的王興華突然失去反作用力，整個人不由自主趴在她的身上。
    老祖宗不可置信的看著努力睜開眼皮的幻蝶千代：“怎麽可能？毒素徹底消失了，脈象也恢複正常！”
    幻蝶千代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口中小聲呢喃：“剛剛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身體突然一陣輕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此刻王興華也沒了力氣趴在她身上正在大口喘氣，兩人四目相對，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王興華有些尷尬：“什麽叫身體輕鬆？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失去神誌了嗎？怎麽感覺完全沒有影響？難道是這個聽話水過期了就徹底失去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