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淵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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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內,篝火映照著三人疲憊的身影。龍五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塊兔肉喂進胖虎嘴裏,看著兄弟無意識的吞咽動作,總算鬆了口氣。
“這雪兔看著肥,去了骨頭就沒多少肉了。”龍五咂咂嘴,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要是在村裏,胖虎一個人就能吃下整隻,吃完還要嚷嚷著沒飽...”
青璃靜靜坐在火堆旁,方才進食的那點兔肉讓她蒼白的臉上恢複了些許血色。她望著洞外呼嘯的風雪,忽然輕聲道:“我們被盯上了。”
龍五正要收拾兔骨的動作一頓,神色立刻凝重起來:“是影龍殿?”
“不完全是。”青璃指尖凝結出一片冰晶,冰晶表麵浮現出細密的紋路,“除了影龍殿的追蹤印記,還有別的氣息。更古老,更...饑餓。”
龍五想起先前在雪地裏看到的怪異足跡,心頭一緊。他湊到洞口仔細觀察,果然在漫天風雪中捕捉到幾不可察的異樣——雪幕之後,隱約有幽綠的光點閃爍。
“他娘的,這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啊!”龍五罵了一句,卻不忘把柴刀握在手中,“看來這冰天雪地裏,等著打牙祭的不止我們。”
青璃指尖的冰晶突然裂開一道細紋:“它們很聰明,在等我們最虛弱的時候。”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洞外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這嚎叫聲與尋常野狼截然不同,帶著冰棱碎裂般的刺耳質感,在風雪中層層疊疊地傳開。
龍五臉色一變:“是冰原狼!這玩意兒可不好對付,我在老獵戶的故事裏聽過,它們...”
話音未落,洞口的雪幕突然被一道黑影撞開。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巨狼,體型比尋常野狼大了整整一圈,幽綠的眼睛像是兩團鬼火,獠牙上還掛著冰淩。
“來得正好!”龍五不退反進,柴刀帶著破空聲劈出。這些時日的生死搏殺讓他的刀法褪去了所有的花哨,隻剩下最簡潔有效的殺招。
柴刀精準地劈在狼首上,卻發出金石交擊之聲。龍五隻覺虎口發麻,定睛一看,柴刀竟隻在狼頭上留下一道白痕。
“它們的皮毛比鐵還硬!”龍五驚呼一聲,急忙後撤。巨狼趁機撲上,腥風撲麵。
就在這時,一道冰棱憑空凝結,精準地刺入巨狼的眼睛。巨狼慘嚎著翻滾在地,是青璃勉強出手了。
“攻擊它們的眼睛和腹部!”青璃急促地說道,聲音更加虛弱。方才這一擊顯然消耗了她所剩不多的力量。
龍五精神一振,柴刀改劈為刺,專攻狼眼。果然奏效,又一隻撲進來的冰原狼被刺瞎眼睛,哀嚎著退去。
但狼嚎聲卻越來越密集,幽綠的光點在風雪中越來越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龍五喘著粗氣,右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它們數量太多了!”
青璃突然看向洞穴深處:“這洞穴...有古怪。”
龍五一愣,隨即也察覺到異常。在與狼群搏殺的混亂中,他懷中的護身符竟然開始微微發燙,而掌心的混沌印記也在隱隱作痛。
“你們冰螭一族是不是都這麽會挑地方?”龍五苦中作樂地調侃,手中柴刀不停,“隨便找個洞都能找出問題來。”
青璃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而是艱難地移動到洞穴石壁前,伸手觸摸著上麵的紋路。那些原本看似天然形成的石紋,在接觸到她指尖的寒氣後,竟然開始發出微光。
“這是...古龍禁製?”青璃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而且比之前那個更完整!”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洞穴深處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這咆哮聲中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威嚴,洞外的狼嚎聲頓時為之一滯。
龍五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聲中沸騰起來,帝血不受控製地開始奔湧。更讓他驚訝的是,背上的胖虎竟然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有戲!”龍五精神大振,“看來這洞裏有好東西!”
他當機立斷,一邊抵擋著不時突入的冰原狼,一邊護著青璃和胖虎向洞穴深處退去。
越往深處,洞穴越發寬敞,石壁上的紋路也越發清晰。那些紋路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藍光,組成了一幅幅古老的圖案。龍五隱約辨認出其中有些圖案與皮帛地圖上的龍形標記頗為相似。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上雕刻著一條盤旋的巨龍,龍目是用某種發光的寶石鑲嵌而成,在黑暗中如同活物般注視著來人。
“這地方...不簡單啊。”龍五嘖嘖稱奇,伸手想要推開石門,卻發現石門紋絲不動。
青璃仔細觀察著石門上的紋路,忽然道:“需要龍血。”
龍五會意,用柴刀在指尖劃了一道,將鮮血滴在石門的龍紋上。鮮血滲入石門的瞬間,整座石門突然發出轟鳴,緩緩向兩側打開。
門後的景象讓兩人都愣住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個冰潭,潭水中漂浮著朵朵冰蓮。最讓人震驚的是,冰潭中央懸浮著一具完整的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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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骨通體晶瑩,如同冰雕玉砌,即便已經死去不知多少歲月,依然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嚴。龍骨盤繞成一個奇特的陣勢,龍首低垂,仿佛在守護著什麽。
“這是...冰螭先祖的遺骸!”青璃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她快步上前,在冰潭邊跪拜下來。
龍五也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他懷中的護身符已經燙得驚人,掌心的混沌印記更是灼痛無比。更奇怪的是,他背上的胖虎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臉上也恢複了一絲血色。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龍五興奮地說道,小心地將胖虎放在冰潭邊。
就在這時,洞穴外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這咆哮聲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連石室都開始震動。
青璃臉色一變:“是影龍殿的高手!他們找到這裏了!”
龍五握緊柴刀,咧嘴一笑:“來得正好!就讓這冰螭先祖的安眠之地,成為他們的葬身之處!”
他轉身麵向洞口,眼中燃燒著戰意。帝血在體內奔騰,與這石室中的古老氣息產生著奇妙的共鳴。
潛龍驚世,孤蹤踏雪。在這冰天雪地的絕境中,一場惡戰即將展開。而石室中央那具神秘的冰螭遺骸,似乎也在等待著什麽...
石室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頂部的冰棱簌簌落下,在冰潭中激起圈圈漣漪。洞外傳來的咆哮聲帶著令人作嘔的陰邪氣息,與石室內冰螭遺骸散發的純淨龍威形成鮮明對比。
“是影龍殿的‘龍狩使’!”青璃倚著冰潭邊的石柱,聲音因虛弱而發顫,“至少是金丹期的修為...我們不是對手。”
龍五握緊柴刀的手心沁出冷汗,卻強自鎮定地咧嘴一笑:“打不過也得打!總不能讓他們玷汙了這處聖地。”他看了眼冰潭中央那具晶瑩的龍骨,又看了看臉色慘白卻目光堅定的青璃,以及呼吸微弱的胖虎,胸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氣,“再說了,咱們這一路什麽陣仗沒見過?不都挺過來了?”
就在這時,洞外的咆哮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陰冷如毒蛇吐信的聲音:“帝血的小蟲子,還有冰螭族的餘孽...真是意外的收獲。自己滾出來,本使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聲音不大,卻帶著奇特的穿透力,震得人耳膜生疼。龍五隻覺得氣血翻湧,險些站立不穩。
“裝神弄鬼!”龍五強提一口氣,朗聲回罵,“有本事就進來!小爺我倒要看看,影龍殿的雜碎長了幾個腦袋!”
外麵沉默了片刻,隨即響起一聲冷哼:“不知死活!”
轟隆!
整個石室劇烈搖晃,頂部落下更多冰棱。石門處的古老禁製發出刺眼的藍光,顯然正在承受猛烈的攻擊。
“這禁製撐不了多久。”青璃勉強調動體內殘存的冰螭之力,在石門前又布下數道冰牆,“先祖遺骸絕不能被他們玷汙...”
龍五急得團團轉,目光在石室內四處搜尋。突然,他懷中的護身符劇烈震動起來,掌心的混沌印記更是灼熱得如同烙鐵。與此同時,冰潭中央的龍骨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龍目處的寶石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
“這是...”龍五福至心靈,快步走到冰潭邊,將帶著混沌印記的左手探入潭水。
奇跡發生了!
原本冰寒刺骨的潭水突然變得溫暖,道道乳白色的氣流順著他的手臂湧入體內。更讓他驚喜的是,背上的胖虎突然咳嗽了一聲,竟悠悠轉醒!
“胖虎!”龍五又驚又喜,連忙將兄弟扶起。
胖虎虛弱地睜開眼,茫然四顧:“五、五哥...這是哪兒啊?俺怎麽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龍五還沒來得及解釋,石門的禁製突然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碎裂聲!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入石室,赫然是一個身著黑袍、麵容陰鷙的中年男子。他周身纏繞著黑氣,一雙豎瞳如同毒蛇,正是影龍殿的龍狩使!
“找到你們了。”龍狩使陰冷的目光掃過石室,在冰潭中的龍骨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獲...”
他話音未落,突然出手!一隻漆黑如墨的龍爪虛影憑空出現,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抓向龍五!
“小心!”青璃強提最後的力量,在龍五身前布下數道冰盾。然而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冰盾如同紙糊般紛紛破碎。
眼看龍爪就要及體,龍五體內的帝血突然自行運轉!紫金色的光芒透體而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薄薄的光幕。
轟!
龍爪與光幕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龍五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噴出一口鮮血。但令人驚訝的是,他竟勉強接下了這一擊!
“哦?”龍狩使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帝血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你太弱了!”
他再次抬手,這一次,黑氣凝聚成一條猙獰的影龍,張牙舞爪地撲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冰潭中央的龍骨突然發出嗡鳴,龍目處的寶石射出兩道金光,精準地命中影龍!影龍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瞬間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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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英靈...”青璃跪倒在地,眼中含淚。
龍狩使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這具死去多年的龍骨還有如此威力。但他隨即冷笑:“區區殘魂,也敢阻我?”
他雙手結印,周身黑氣大盛,竟在身後凝聚出一道巨大的魔龍虛影!整個石室開始劇烈搖晃,頂部的冰層出現道道裂痕。
“完了完了...”剛剛醒來的胖虎看到這駭人景象,嚇得直哆嗦,“五哥,這、這家夥比山裏的熊瞎子還嚇人啊!”
龍五掙紮著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跡,苦中作樂道:“怕什麽!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話雖如此,他心中卻是一片冰涼。實力的差距太大了,即便有龍骨相助,他們也絕無勝算。
就在這絕望之際,他掌心的混沌印記突然劇烈跳動,一股陌生的信息湧入腦海——
那是操控這石室禁製的方法!
“原來如此!”龍五眼中精光一閃,來不及細想這信息從何而來,當即按照腦海中的方法運轉帝血,將力量注入腳下的石板。
嗡!
整個石室突然亮起無數符文,這些符文與石壁上的圖案相連,構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冰潭中的水無風自動,形成道道水龍卷。
“怎麽回事?”龍狩使臉色大變,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這陣法壓製!
龍五福至心靈,朗聲大笑:“影龍殿的雜碎,讓你見識見識小爺的真正手段!”
他雙手虛按,整個陣法隨之運轉。冰潭中的水龍卷呼嘯著襲向龍狩使,其中還夾雜著龍骨發出的道道金光。
“不可能!”龍狩又驚又怒,全力抵擋。然而在這古老陣法的壓製下,他的實力十不存一,頓時陷入苦戰。
龍五一邊操控陣法,一邊對青璃和胖虎喊道:“快!找找有沒有其他出口!”
青璃會意,強撐著在石室內尋找。胖虎也連滾帶爬地幫忙,雖然依舊虛弱,但求生欲讓他爆發出驚人的潛力。
“五哥!這裏!”胖虎突然在石室一角發現了一道暗門。
龍五見狀,全力催動陣法困住龍狩使,同時對青璃喊道:“你們先走!”
青璃猶豫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攙扶起胖虎衝向暗門。就在他們踏入暗門的瞬間,整個石室突然開始崩塌!
“想跑?”龍狩使怒吼一聲,竟強行衝破陣法的束縛,一道黑氣如利箭般射向龍五!
龍五躲閃不及,被黑氣擊中後背,頓時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拚盡最後力氣躍入暗門...
轟隆隆!
巨大的冰岩轟然落下,將石室徹底掩埋。
暗門之後是一條傾斜向下的冰道,龍五沿著冰道一路翻滾,不知過了多久才重重摔落在地。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冰淵之中。四周是萬載不化的玄冰,頭頂隻有一線天光。而最讓他心驚的是,青璃和胖虎並不在身邊!
“青璃!胖虎!”龍五的呼喊在冰淵中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勉強站起,檢查自身的傷勢。後背被黑氣擊中的地方傳來鑽心的疼痛,更麻煩的是,一股陰寒的力量正在侵蝕他的經脈。
“這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龍五苦笑著自嘲,卻不忘握緊手中的柴刀。
他環顧這個絕境,突然瞳孔一縮——在冰淵的盡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標記!
那是一個朱紅色的龍形標記,與皮帛地圖上標注的“葬龍淵”一模一樣!
絕境之中,希望與危機並存。龍五深吸一口氣,拖著傷體向前走去。
冰淵絕境,葬龍之地。等待他的,將是更大的機緣,還是更深的絕望?
第18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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