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幹淨得像個大學生，看到她，眼睛一亮，笑著揮手。
    “你幹什麽，你之前從來不這樣的！”
    難道有了裴寒與之後就把他給忘得幹幹淨淨？
    宋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隻能把他拽到一旁。
    “你就算是追求，你也不能跑到醫院裏來，萬一被別人發現，又是一場誤會。”
    “誤會就誤會唄，難道我害怕了不成？”
    “反正不管怎麽樣，你都要逃離那個地方，我現在就可以帶你！”
    可因為治療裴寒與眼睛的辦法還沒有完全研究出來，所以宋夏暫且沒想過要離開的這個事。
    就在兩人拉扯爭執時，不遠處，一輛車的車窗後，手機攝像頭悄無聲息地對準了他們。
    照片的角度選得極其刁鑽。
    畫麵裏，年輕帥氣的男人緊緊抓著女人的手腕，情緒激動地質問著什麽，而女人微微側著頭，光影落在她臉上，看不清表情，卻有一種欲說還休的破碎感。
    一張完美的、充滿了故事感的照片，就此誕生。
    當晚，宋夏回到別墅，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裴寒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開燈，手裏拿著他的手機。
    手機的智能語音助手正在用一種毫無感情的機械音，清晰地朗讀著一段文字。
    “……據本校校友爆料，今日傍晚在市一院門口，偶遇我校醫學院曾經的院花宋夏醫生，與一位年輕帥氣的男士在路邊‘親密互動’，疑似發生爭執，該男子身份疑似宋醫生的追求者。”
    機械音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小錘，砸在宋死穴上。
    語音播報結束。
    裴寒與將手機扔在沙發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他“看”向門口僵立的宋夏，嘴角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
    “親密互動？”
    他慢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宋夏，我讓你回醫院，是讓你去救死扶傷，不是讓你去招蜂引蝶的。”
    他的靠近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宋夏下意識後退，脊背卻抵上了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我沒有。”她辯解，聲音幹澀。
    “沒有？”裴寒與嗤笑一聲，一隻手撐在她耳邊的牆上，將她完全困住，“你跟李煜是怎麽回事，不是李煜還有其他男人，還是說，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跟誰睡在一張床上了？”
    他的另一隻手，精準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指腹帶著薄繭，用力摩挲著她的皮膚，像是在檢查一件屬於自己的物品。
    “告訴我，他碰你哪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比任何咆哮都讓宋夏感到恐懼。
    那是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是野獸在撕碎獵物前最後的耐心。
    “除了手腕，還碰了哪裏？”
    他的手順著她的手臂一路往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一寸寸地檢查。
    屈辱感瞬間衝垮了宋夏緊繃的理智。
    “裴寒與！你瘋了！”她猛地抬手，想推開他。
    手腕卻被他死死攥住，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他將她那隻被李煜碰過的手腕舉到自己麵前，低頭，用唇細細地、屈辱地吻過那片皮膚，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抹去另一個男人的痕跡。
    “瘋？”
    他抬起頭，空洞的眼睛裏翻湧著駭人的占有欲和怒火。
    “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