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初至南十七域：不同的風貌
    巨大的裝甲運輸車在顛簸中行駛了不知多久，當車廂後門轟然打開時，一股與希望城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麵而來。
    更濃鬱、更混亂、也更暴烈的能量粒子充斥在空氣中，帶著一股硫磺混合著鐵鏽的刺鼻味道，隱隱還夾雜著一種若有若無的、令人心神不寧的腥甜氣。
    光線昏暗，並非黃昏，而是天空仿佛永遠籠罩著一層暗紅色的塵霾，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下車！列隊！”
    軍官的厲喝聲響起。淩夜帶著張猛四人跳下車，迅速站入隊列。他抬眼望去，心神為之震撼。
    南十七域要塞！它並非希望城那種依托山勢修建的連綿城牆，而更像是一座直接從大地上生長出來的、由無數黑色金屬和暗沉巨石構築的戰爭巨獸！
    城牆高達百米，表麵布滿了猙獰的撞角、密集的能量發射孔以及流淌著幽光的複雜符文陣列。
    城牆之上，一座座高聳的能量塔如同巨劍直指暗紅天穹，塔尖匯聚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這裏的肅殺之氣，比希望城濃烈十倍！
    往來穿梭的武者，身上的煞氣幾乎凝成實質。淩夜敏銳地感知到，視線所及之處，五品武者隨處可見，氣血如汞的六品強者也屢見不鮮，甚至偶爾能感受到幾道如同烈日般灼熱、讓人不敢直視的氣息一閃而過。
    “媽的，這地方……”孫虎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地握緊了銅錘。就連一向跳脫的李悅，此刻也繃緊了臉。
    張猛低聲道：“感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不比咱們希望城的精英差。”
    周青默默觀察著城牆上的防禦布置，眼神凝重。
    一名穿著“破曉”兵團黑色鎧甲的將領走上臨時搭建的點將台，氣息赫然是六品巔峰，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傳遍全場：
    “歡迎來到南十七域！這裏是絞肉場，是英雄塚，也是功勳簿！我是破曉兵團副統製，趙勁！”
    “在這裏，別指望有希望城那樣的喘息之機！地窟崽子隨時可能撲上來！你們要麵對的，可能是妖竹城的主力，也可能是妖植一脈的詭異手段，甚至可能碰上那些不人不鬼的妖命武者！”
    妖竹城！妖植！妖命！淩夜將這些名字記在心裏，這些都是南十七域麵對的主要地窟勢力，遠比希望城麵對的敵人更加複雜和強大。
    “廢話不多說！各大隊，按分配名單，接管防區，熟悉環境！給你們一天時間，明天開始，執行巡邏清剿任務！解散！”
    命令簡潔冷酷，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淩夜所在的第三大隊，大隊長是一名麵色冷硬、左臉帶著一道猙獰疤痕的六品初段武者，名叫鐵兵。
    “淩夜？”鐵兵拿著名單，走到淩夜小隊麵前，目光如同刀子般在他們身上掃過，尤其在淩夜年輕的麵孔上多停留了一瞬。
    “五品中段，希望城來的尖子？希望你不是繡花枕頭。你們分隊，負責丙七區第七到第九哨塔的協防。這是地圖和基本條例。記住，在這裏，擅自脫離防區，視同叛逃，格殺勿論！”
    他將幾份卷宗塞給淩夜，語氣沒有絲毫溫度：“你的隊員自己管好。死了人，自己擔著。有什麽不懂，問你的直屬中隊長，他叫羅鋒，六品中段。現在，去你們的狗窩！”
    鐵兵說完，根本不給淩夜詢問的機會，轉身就走。
    淩夜深吸一口帶著硫磺味的空氣，壓下心中的不適，對張猛四人道：“走，去丙七區。”
    根據地圖指引，他們穿過要塞內部錯綜複雜、迷宮般的通道。這裏的建築風格更加粗獷、實用，隨處可見修補的痕跡和幹涸的血汙。路上的武者行色匆匆，彼此之間很少交流，眼神裏都帶著警惕和疲憊。
    丙七區位於要塞的西南角，相對偏僻，但視野開闊，直麵一片怪石嶙峋、生長著暗紫色扭曲植物的荒原。
    第七到第九哨塔更是處於這片防區的最前沿，三座哨塔呈品字形分布，彼此依靠。駐守在這裏的武者看到淩夜五人到來，眼神各異，有好奇，有審視，更多的是漠然。
    一個身材高瘦，眼神如同鷹隼般的武者迎了上來，他氣息是五品巔峰，腰間佩著雙刀。“新來的？淩夜？”
    “是我。你是？”
    “王鷹，原丙七區第九哨塔臨時負責人。”
    高瘦武者語氣平淡，“鐵大隊通知過了，現在這裏你負責。這是人員名單和防務交接清單。”
    他將兩份清單遞給淩夜，語速很快：“提醒你們，這片荒原不太平，經常有小股地窟崽子滲透，尤其是一種擅長鑽地的妖竹城斥候，防不勝防。最近它們活動更頻繁了。晚上值夜，精神點。”
    交代完，王鷹便帶著原來屬於第九哨塔的幾個人轉身離開，沒有絲毫停留。
    淩夜看著手中的名單，他這個小隊，現在加上他自己和帶來的四人，總共也隻有十五人。
    除了他們五個，其餘十人都是南十七域本地補充的武者，修為從四品初段到五品高段不等，此刻正三三兩兩地站著，目光大多落在淩夜身上。
    一個五品中段的毛頭小子，從希望城那種“二線”地方調來的，能帶好他們在這前線中的前線？
    淩夜沒有理會這些目光，直接下令：“張猛，帶人檢查哨塔防禦設施和能量儲備。李悅，熟悉周邊地形，尤其是可能潛伏敵人的區域。周青，清點武器彈藥。孫虎，跟我巡視防線。”
    他的命令清晰果斷，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張猛四人立刻轟然應諾，動作麻利地開始執行。
    那幾個本地武者互相看了看，雖然沒說話，但也慢吞吞地開始動起來。
    淩夜走到哨塔邊緣，望向那片被暗紅色天光籠罩的荒原。狂風吹過，卷起暗紅色的沙塵，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他的精神力混合著能量感知悄然蔓延開來，立刻捕捉到了數股隱藏在亂石和扭曲植物下的氣息。
    強度不高，大概三四品，但數量不少，而且位置刁鑽。
    他指著遠處幾個方向，對跟在身邊的孫虎和那幾個本地武者說道：“那邊，那塊鷹嘴岩下麵，藏了三個。左前方那片紫色灌木叢，兩個。右邊那個地縫裏，還有一個。應該是王鷹說的那種斥候。”
    一個本地出身的五品高段武者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駁：“不可能！我們剛巡視過那邊……”
    他話音未落，淩夜已經抓起哨塔上配備的一把重型狙弩，看也不看，抬手便是三箭連珠射出！
    弩箭破空，帶著淒厲的尖嘯，精準無比地射向淩夜所指的鷹嘴岩下方和灌木叢！
    “噗！”
    “噗嗤！”
    幾聲短促的慘叫和悶響從遠處傳來，隨即是慌亂的移動聲和地窟語的低吼。顯然，有人被射中了！
    那名五品高段武者和其他本地隊員頓時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淩夜。這麽遠的距離，這麽隱蔽的位置，他是怎麽發現的？！
    淩夜放下狙弩，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向那名五品高段武者，淡淡道：“現在，可能沒有了。”
    他目光掃過那些臉色變幻的本地隊員：“我叫淩夜，從今天起，是你們的隊長。我的命令，必須執行。我不需要你們立刻信服我，但在這裏，懷疑和猶豫，會害死你自己，也會害死你的同伴。”
    “現在，各就各位，執行任務！”
    這一次，再無人敢怠慢，包括那名五品高段武者在內，所有人都挺直了身體，大聲應道：
    “是！淩隊！”
    南十七域的第一天，就用這種方式立了威。但他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