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法當日，外門傳法廣場人山人海。
    高台上，一位麵容清瘦的老執事正在深入淺出地講解，《基礎引氣訣》的運轉竅門和注意事項。
    台下，外門弟子們聽得聚精會神，不少雜役也擠在後麵，伸長脖子努力聽著，雖然大多一臉茫然。
    李玄也混在雜役人群中，他對引氣訣部分完全不感冒，但當老執事開始講解“聚水術”、“靈雨術”等低階法術時，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老執事的講解果然比《靈植夫入門》和《水流術詳解》更加係統和高明，涉及許多靈力運轉的細微技巧和對水之特性的理解。
    “水無常形，順勢而為…聚水非蠻力，乃引導之功…”
    “靈雨之術，重在感應天地水汽，而非一味透支自身靈力…”
    一句句真知灼見，如同醍醐灌頂，讓李玄對“水”的認知再次提升。
    許多他之前憑借本能和《詳解》摸索出的意念運用技巧，此刻得到了理論上的印證和升華。
    李玄雖然無法運轉靈力，但那些對“勢”、對“引導”、對“感應”的理解，完全可以應用到他的意念控水之上。
    他聽得如癡如醉，下意識地隨著講解，手指微微顫動，模擬著指訣，意念跟隨著老師的描述，在識海中推演變化。
    就在李玄全身心沉浸在對水之道的感悟中時，異變突生！
    他腰間那塊一直安靜的身份木牌，再次微微發熱，表麵那不起眼的木質紋理下，那絲極細微的光芒再次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李玄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輕輕推了一把，對周圍環境中水汽的感知瞬間變得清晰了數倍！
    仿佛能“看”到空氣中無數細微的水分子在跳躍、匯聚…他福至心靈，幾乎是本能地，按照老執事講解的“聚水術”最高理念，配合自己強大的意念力，雙手在袖中悄然掐出一個簡化版的指訣，心中默念引導之咒。
    嗡…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微微散開。
    下一刻，在李玄身前尺許處的空中，無數細小的水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匯聚，眨眼間便凝聚成一個拳頭大小、清澈剔透、微微蕩漾的水球。
    水球維持了足足三息時間，才嘩啦一聲散開，淋濕了他前方的地麵。
    雖然範圍很小，持續時間很短，但這一次，李玄凝聚出的水球清澈無比，而且完全沒有依靠氣血之力，純粹是意念引動天地水汽而成！
    周圍的雜役都沉浸在聽講中，無人注意到這細微的異常，但李玄自己，卻驚呆了！成功了？！
    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他純粹依靠意念和對水的理解，成功施展出了“聚水術”的雛形。
    雖然威力幾乎為零，但意義重大。這證明了他的道路是正確的！
    是剛才的講法點撥？還是……
    李玄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身份木牌，感覺似乎比平時溫熱一點，但仔細感知，又毫無異常。
    “難道是錯覺？”李玄壓下心中的驚疑，將原因歸功於自己長期的積累和今日的悟道。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他對三天後的“靈雨術”講解，充滿了更大的期待。
    或許，他能從中領悟到更大範圍影響水汽的方法？而那塊身份木牌，依舊靜靜地掛在他腰間，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傳法堂的三日講法，對李玄而言，不異於一場頭腦風暴。
    他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關於水係法術的一切知識，尤其是最後一天關於“靈雨術”的精講。
    老執事詳細闡述了如何更廣闊地感應天地間的水汽，如何以自身靈力為引，撬動自然之力，形成小範圍的靈雨，而非單純消耗自身凝聚水球。
    “感天應地，以微力引大勢。”
    這句總結，深深烙印在李玄的腦海中。他沒有靈力去“引”，但他有經過無數次強化的、遠超常人的精神意念，以及對水汽異常敏銳的感知力。
    講法結束後，李玄迫不及待地返回後山，找到一處僻靜之地，開始嚐試。
    他摒棄了之前單純凝聚小水球的做法，而是按照老執事所傳授的感應法門，徹底放開自己的心神，將意念如同蛛網般緩緩向四周擴散，去感受空氣中無處不在的、細微的水分子。
    強化後的感知在此刻發揮了巨大作用，在他的“意念視野”中，周圍的世界仿佛變得潮濕起來，無數微不可察的水汽光點在空中懸浮、飄動。
    李玄嚐試著用意念去輕輕“撥動”這些光點，引導它們向著自己指定的方向緩緩匯聚。
    一開始，範圍稍大，意念便難以掌控，匯聚來的水汽稀薄無比，很快消散。
    但他沒有氣餒，不斷調整意念的強度和範圍，如同一個笨拙的樂師，第一次嚐試同時彈奏無數根琴弦。
    汗水從李玄的額頭滑落，精神力的消耗遠超凝聚小水球，但他樂此不疲，完全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操控感中。
    漸漸地，在李玄身前丈許範圍內的空中，開始出現一層極其淡薄的、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霧氣。
    空氣中的濕度明顯增加！
    “成功了！”李玄心中激動不已。
    雖然離形成“靈雨”還差得遠，但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這意味著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周圍環境的水汽了。
    就在他全神貫注練習，精神力高度集中之際，他腰間的那塊身份木牌，再次微微發熱，那隱藏的紋理下，光芒持續了比之前更長的一段時間。
    而李玄也感覺到，自己的意念似乎變得更容易融入周圍環境，對水汽的引導也順暢了一絲，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但他確實感覺到了不同。
    “是熟練度提升了嗎？”李玄沒有深究，將功勞歸於自己的刻苦練習和悟性。
    李玄不知疲倦地練習著，直到精神耗盡，頭暈眼花才停止。
    雖然未能成功降下哪怕一滴雨，但他對“靈雨術”的理解，尤其是對大規模引導水汽的理念，有了質的飛躍。
    這對他未來獲取和利用各種“水”資源，有著難以估量的好處。
    同時，李玄也意識到，精神力的強度和對意念的精微控製，是他這條獨特修行之路的關鍵。
    必須想辦法提升精神力，而提升精神力，除了不斷運用消耗之外，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喝更高級的“水”。
    靈泉的渴望，再次變得無比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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