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辭出手退妖獸,初探狐族血脈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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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青色劍光,比蘇九九見過的任何光芒都要快,都要純粹。
它不是玄天宗劍法的霸道,也並非白衣劍尊那種斬絕萬物的孤高,它像山澗裏流淌的清泉,又像雨後初晴時掠過竹林的風,帶著一種洗滌塵埃的潔淨與生機。
劍光一閃而逝,快到蘇九九的視網膜上隻留下一道殘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她能清晰地看到那頭狂暴的野豬妖獸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凝固,猩紅的眼中還倒映著她驚恐的麵容,下一瞬,一道細微的血線從它粗壯的脖頸處浮現,隨即迅速擴大。
“噗——”
沉悶的聲響之後,巨大的豬頭衝勢不減地飛了出去,滾落在幾丈外的草叢裏,而那無頭的腔子,則重重地砸在地上,溫熱的血液噴湧而出,染紅了身下的土地和落葉。
腥氣撲鼻而來。
蘇九九的大腦一片空白,緊繃的神經在極致的恐懼與突兀的解脫之間,發出斷裂般的嗡鳴。她抱住樹幹的手臂早已酸麻,此刻一鬆,整個人便直直地向下滑去。
完了,還是要摔下去了。
她閉上眼,準備迎接與地麵的親密接觸。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將她下墜的勢頭穩穩止住。隨即,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她輕輕放在了地麵上。
蘇九九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下意識地扶住了身旁的樹幹。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腔因劇烈的起伏而隱隱作痛。
直到這時,她才看清了救她的人。
正是那個采藥的青衣青年。
他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樹下,手中握著一柄劍鞘古樸的長劍,劍身已經歸鞘,仿佛剛才那驚鴻一瞥的劍光隻是幻覺。他身上依舊是那股幹淨的草藥味,隻是此刻,這股味道混雜在濃重的血腥氣裏,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讓人安心。
“你沒事吧?”沈清辭開口,聲音平穩,像是在問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蘇九九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狼狽地點了點頭。她的目光不受控製地瞥向那具還在抽搐的野豬屍體,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這才想起自己手裏還攥著東西,低頭一看,那枚白玉劍符正靜靜地躺在她掌心,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激靈。她差一點,就把它捏碎了。
蘇九九心中一慌,趕在對方察覺之前,飛快地將劍符連同那枚魔令一起,重新塞回了胸口的衣襟深處,動作快得像隻偷食的鬆鼠。
沈清辭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小臉上,又掃過她沾滿泥土和草屑的灰色布袍,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山林中妖獸橫行,你一個姑娘家,怎麽獨自在此?”
蘇九九的心跳還沒平複,聞言又是一緊。她低著頭,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含糊地支吾著:“我……我迷路了。”
這個借口很拙劣,但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
沈清辭沒有追問,隻是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那株被野豬妖獸撞歪的“凝神花”。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扶正花莖,又用手攏了攏根部的泥土,神情專注,仿佛那株小草是什麽稀世珍寶。
蘇九九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稍定。他似乎沒有懷疑,隻是個恰好路過的、心善的采藥人。
她定了定神,正準備找個借口開溜,身體卻因為剛才極度的恐懼和驟然的放鬆,湧起一股強烈的脫力感。體內那絲好不容易恢複的靈力,在剛才爬樹時消耗殆盡,此刻丹田空空如也,四肢百骸都泛著酸軟。
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難以言喻的感覺從血脈深處湧了上來。
蘇九九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一顫,她感覺自己的皮毛之下,仿佛有無數微小的光點正在亮起,匯聚成一條條溫暖的溪流,在四處流淌,試圖安撫她受驚的身體,修補她耗盡的靈力。
這是……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見沈清辭略帶訝異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青丘狐火?”
蘇九九的血液瞬間涼了半截。
她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隻見她那雙因為緊張而微微蜷縮的手上,皮膚表麵正泛著一層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的青色微光。那光芒很淡,如同月華籠罩,帶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正順著她的手臂向上蔓延。
這光芒她見過!在青丘穀的石碑前,在她感應到血脈之力時,她的第九條尾巴就曾泛起過類似的光!
這是青丘狐族血脈精純到一定程度,在情緒劇烈波動或靈力運轉時,才會顯現的異象,又被稱為“狐火靈光”。
怎麽會……怎麽會現在出現!
蘇九九嚇得魂飛魄散,想用意念強行壓製,那光芒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反而愈發明亮了幾分,將她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青輝之中。
沈清辭已經轉過身,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溫和隨意,而是變得深邃而銳利,牢牢地鎖定了蘇九九。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皮肉,直視她的血脈本源。
“你不是人。”他用的是陳述句,語氣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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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九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了。
那層青色的光芒在她的驚懼中,終於緩緩黯淡下去,最終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可沈清辭眼中的探究,卻沒有絲毫減退。
“你是妖,狐妖。”他一步步向她走來,“這身靈光,是青丘王族的特征。你是青丘遺孤?”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蘇九九的心上。
青丘遺孤。
這四個字,是她的身份,也是催命的符咒。玄天宗在追殺她,玄天宮在覬覦她的九尾心核,整個三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盯著這四個字。
她不能承認,絕對不能。
蘇九九的腦子飛速運轉,恐懼讓她幾乎無法思考,但求生的本能卻壓倒了一切。她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來維持最後一絲清醒。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帶著哭腔,“我不是什麽青丘王族,我……我隻是一隻普通的、流浪的小狐狸。”
她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憐無助。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小臉蒼白,嘴唇微顫,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這是她作為一隻弱小狐狸,在無數次危機中學會的、唯一的保命技能——裝可憐。
沈清辭的腳步停在了她麵前三尺遠的地方。他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林間一時間陷入了死寂。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幾聲不知名的鳥鳴。
蘇九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對方是信了,還是沒信。這種未知的審判,比直接的刀劍更讓她煎熬。
良久,沈清辭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流浪的小狐狸?”
他重複了一遍,目光落在她剛才塞東西的衣襟處,若有所思。“一隻流浪的小狐狸,身上怎麽會有永夜魔主和白衣劍尊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殘留?”
轟——!
如果說剛才的“青丘遺孤”是一記重錘,那麽這句話,就是一道九天驚雷,直接在蘇九九的腦海裏炸開。
她整個人都懵了,呆呆地看著沈清辭,連裝可憐都忘了。
他……他怎麽會知道?!
魔主和劍尊的氣息,雖然在上線時驚天動地,但馬甲退去後,應該已經消散了才對。就算有殘留,也該是微乎其微,尋常修士絕不可能察覺。
這個采藥的青年,他到底是誰?
“我……”蘇九九的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所有的謊言和偽裝,在這一刻都顯得無比蒼白可笑。
看著她煞白的小臉和驚恐的眼神,沈清辭眼中的銳利緩緩收斂,恢複了之前的平靜。他沒有再逼問,而是移開目光,看向了地上那顆滾落的豬頭。
“這赤鬃野豬的獠牙是煉製清火丹的輔藥,正好需要。既然是我殺的,屍體便歸我了,你沒意見吧?”
話題轉變得如此之快,讓蘇九九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她愣愣地看著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沒……沒意見。”
沈清辭嗯了一聲,便走到野豬屍體旁,拔出長劍,動作利落地開始處理。他的劍法不僅快,而且精準,三兩下便將那對粗長的獠牙完整地取了下來,又割下了一大塊最精華的後腿肉。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神情專注,仿佛剛才那番驚心動魄的問話從未發生過。
蘇九九站在原地,手腳冰涼,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她想逃,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知道,在這個深不可測的青年麵前,逃跑沒有任何意義。
沈清辭處理完妖獸,將獠牙和獸肉用一張荷葉包好,放進身後的藥簍裏。他直起身,目光再次投向蘇九九。
“你叫什麽名字?”
“蘇……九九。”她小聲回答,連聲音都帶著顫抖。
“蘇九九。”沈清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點了點頭,“我叫沈清辭。天色不早了,林中夜裏危險,你準備去哪?”
去哪?
蘇九九茫然地搖了搖頭。她從黑石鎮逃出來,本就毫無目的,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現在,她連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被人看穿了,還能躲到哪裏去?
看著她茫然無措的樣子,沈清辭沉吟了片刻。
“你若無處可去,不如……”
他話還沒說完,遠處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和交談聲,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靠近。
“都仔細點!宗主有令,那妖狐可能就藏匿在這片山林裏!”
“哼,一隻小小的妖狐,竟能引得宗主和那位神秘劍主大動幹戈,也不知是何來頭。”
“別廢話了,快找!若是能找到那妖狐的蹤跡,可是大功一件!”
是玄天宗的人!
蘇九九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比雪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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