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藏身石後聽秘聞,驚知滅族玄宮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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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藏身石後聽秘聞,驚知滅族玄宮涉
那一聲“出來吧”不高,卻像山穀裏驟然響起的一記悶雷,震得蘇九九耳膜嗡嗡作響。
躲在祭台後麵的朋友。
捉迷藏該結束了。
每一個字,都帶著戲謔的殘忍,像貓爪在撥弄落入陷阱的老鼠。
蘇九九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間逆流,四肢百骸冷得像被冰水浸透。她能感覺到,沈清辭捂著她嘴巴的手掌收得更緊,另一隻環著她肩膀的手臂也繃成了一塊堅硬的石頭,將她死死地按在冰冷的祭台石壁上,不讓她有分毫動彈。
她的心跳聲狂野地衝撞著胸膛,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完了。
這個念頭,絕望而清晰。
然而,預想中的劍光並未襲來。
那個被稱為李師兄的男人,隻是站在石階下,好整以暇地用劍尖挑起一小撮浮土,看著它們在風中散去。他的臉上掛著一種篤定的、貓捉老鼠般的笑意,似乎很享受這種獵物無處可逃的掌控感。
“李師兄,您在跟誰說話?”一個年輕弟子的聲音從廣場另一頭傳來,帶著幾分困惑。
“沒什麽,跟一隻可能不太走運的小老鼠打個招呼。”李師兄頭也不回,聲音懶洋洋的,目光卻始終鎖定在他們藏身的這片陰影區域。
另一個諂媚的聲音立刻跟上:“師兄真是慧眼如炬!任何宵小之輩都休想在您麵前遁形!”
這短暫的對話,給了蘇九九一絲喘息的空隙。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那擂鼓般的心跳卻怎麽也無法平複。她能感覺到沈清辭沉穩的呼吸就在耳畔,那一點點的溫熱氣息,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李師兄沒有立刻動手,似乎是在等待,又像是在炫耀。他用劍身輕輕敲擊著石階,發出“鐺、鐺”的清脆聲響,每一聲都像是敲在蘇九九緊繃的神經上。
“躲著也沒用。”他慢悠悠地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他們聽,“這青丘穀,當年可是被我們玄天宮翻了個底朝天。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石頭,都浸透了那些狐狸的血。你們以為,躲在一塊破石頭後麵,就安全了?”
玄天宮。
這三個字,再一次從他口中說出,證實了蘇九九的猜測。
而那句“浸透了那些狐狸的血”,更是像一根燒紅的鐵釺,狠狠捅進了她的心髒。她眼前一陣發黑,仿佛看到了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狀。
“馬師弟,”李師兄忽然揚聲,叫了那個諂媚的弟子,“你知道,當年我們玄天宮為何要費這麽大的力氣,來平掉這小小的青丘一族嗎?”
那個馬師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一臉求知若渴的模樣:“還請李師兄賜教!師弟隻知道,是這群狐妖不識抬舉,冒犯了宮主天威!”
“哼,冒犯天威?”李師兄嗤笑一聲,語氣裏滿是不屑,“那不過是對外頭的說法。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這青丘,藏著一件能讓我玄天宮一統正道、甚至與魔域分庭抗禮的至寶。”
他的聲音裏透著一股狂熱,回蕩在這死寂的廣場上。
“至寶?”
“沒錯。”李師兄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座高大的祭台,眼神變得貪婪,“就是我等此行的目標——九尾心核。”
蘇九九的身體劇烈地一顫,若不是沈清辭用盡全力按著她,她幾乎要癱軟在地。
真的是這樣。
她不是幸存者,她是一個行走的寶物。
那個馬師弟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傳說中,得之可勘破天機、重塑靈根的九尾心核?!”
“算你還有點見識。”李師兄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年宮主親臨此地,好言相勸,願以三座靈石礦脈和百卷上乘功法交換。可那青丘老狐王,冥頑不靈,說什麽‘心核乃青丘命脈,與族群共存亡’,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師兄的語氣變得森冷:“宮主何等人物,豈容他一介妖王忤逆?既然他們要與心核共存亡,那宮主便成全他們。一聲令下,我玄天宮精銳盡出,一夜之間,便讓這青丘,從世間除名。”
他說的輕描淡寫,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可這輕描淡寫的話語,落在蘇九九耳中,卻比任何惡毒的詛咒都要殘忍。
好言相勸?
一夜之間,讓青丘除名?
她的腦海裏“嗡”的一聲,所有的聲音都遠去了。眼前浮現出爹娘模糊的臉,他們總是笑著,告訴她青丘是多麽美好的地方,族人是多麽的善良。
原來,這些美好,就是被眼前這個人,被他口中的“玄天宮”,如此輕飄飄地碾碎了。
一股從未有過的、冰冷到極致的恨意,從她血脈的最深處破土而出,瘋狂地滋長,瞬間便爬滿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口腔裏彌漫開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那點疼痛,讓她在滔天的恨意中,勉強維持著一絲清明。
她不能動。
動了,她和沈清辭都會死。
她要活下去。
她要記住這張臉,記住“玄天宮”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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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變化。那不再是恐懼的顫抖,而是一種因極致憤怒而引發的、細微卻劇烈的痙攣。他甚至能聽到她牙關緊咬時發出的、咯吱作響的摩擦聲。
他心中一沉,環著她的手臂不動聲色地施加了更大的力道,同時,指尖微動,一絲極其微弱的、帶著安神效果的木係靈力,悄悄渡了過去。
“可惜啊,”馬師弟的聲音裏滿是惋?pad?,“那群狐狸也真是硬骨頭,到死都沒說出心核的下落。我們把整個青丘穀都煉化了一遍,也沒找到。”
李師兄冷笑:“他們以為,用全族的命,就能保住那東西?天真。他們不知道,宮主的天機之術,早已通玄。宮主算出,心核並未被毀,而是被他們用一種血脈秘法,藏匿了起來。隻要青丘血脈未斷,心核便總有重現於世的一天。”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聲音裏帶著一絲得意。
“所以,宮主才布下天羅地網,追殺所有可能逃出去的青丘餘孽。那個什麽玄天宗,不過是我們玄天宮放在明麵上的一條狗罷了。讓他們去咬人,去試探,我們好在暗中觀察。”
原來如此。
玄天宗,玄天宮。
一條狗,和它的主人。
蘇九九隻覺得一陣反胃,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巨石,悶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這十幾年的顛沛流離,東躲西藏,原來都隻是別人棋盤上的一場遊戲。
“那……李師兄,我們今天來這,難道是宮主又算到了什麽?”
“自然。”李師兄的語氣越發自得,“就在前不久,天機盤異動,顯示心核的氣息再次出現,位置,就在這青丘穀附近!宮主推斷,定是有青丘餘孽,不知死活地跑回了這片埋骨之地,想要尋找什麽傳承。真是……愚蠢得可笑。”
他口中的“愚蠢的青丘餘孽”,此刻正被沈清辭死死地按在懷裏,聽著他們剖析自己的命運。
蘇九九閉上眼睛,一行滾燙的淚,終於還是沒能忍住,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沈清辭的手掌。
那不是悲傷的淚。
是屈辱,是憤怒,是恨。
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背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而是整個青丘一族的血海深仇。
“好了,閑話少說。”李師兄似乎失去了耐心,“既然這小老鼠不肯自己出來,那就隻好我親手把他揪出來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劍身上靈光流轉,一股銳利的劍氣開始凝聚。
蘇九九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沈清辭的手掌,也覆上了腰間的劍鞘。他很清楚,一旦對方出手,以他此刻的狀態,絕無幸免的可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廣場的另一頭,一個弟子忽然驚喜地叫了起來。
“李師兄!快看!這是什麽?”
李師兄凝聚的劍氣一滯,不耐煩地回頭望去。
隻見那個弟子正站在那尊傾頹的九尾狐石雕旁,手裏舉著一塊巴掌大小、布滿了裂紋的玉牌。玉牌上,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
“這是……當年狐王佩戴的護身法器?”李師兄眼神一亮,立刻被吸引了過去,暫時放下了祭台這邊的“小老鼠”。
他快步走過去,從那弟子手中接過玉牌,仔細端詳。
“沒錯,是青丘王族的紋章。可惜,靈力已經散盡,成了個廢物。”他掂了掂,隨手便要扔掉。
“師兄且慢!”馬師弟眼珠一轉,連忙道,“這東西雖然廢了,但說不定,能跟那九尾心核產生點什麽微弱的感應呢?”
這話,提醒了李師兄。
他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著手中的玉牌,又看了看這片廣袤的廢墟,眉頭緊鎖。
“有點道理。這地方太大,單靠我們幾個,無異於大海撈針。若是能有什麽東西指引方向……”
他說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
“我倒是忘了,出發前,宮主賜下了一件寶貝,專門用來應付這種情況。”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物事。
那是一個約莫羅盤大小的青銅圓盤,盤麵古樸,刻滿了繁複而詭異的符文。中央,一根細如牛毛的暗紅色指針,正靜靜地指向南方。
“此乃‘覓血盤’。”李師兄托著銅盤,臉上滿是傲然之色,“它雖不能直接感應到心核,卻對至純的青丘王族血脈,有著極其敏銳的反應。隻要方圓十裏之內,有王族直係血脈出現,它的指針,便會立刻鎖定其方位!”
“而九尾心核,必然與最後的王族血脈在一起!”
“也就是說……”馬師弟的眼睛瞪得溜圓,“隻要這附近有我們要找的‘餘孽’,他在這覓血盤麵前,就如同黑夜裏的螢火,無所遁形!”
李師兄得意地大笑起來:“正是如此!”
他話音落下,便將一絲靈力注入了手中的覓血盤。
嗡——
一聲輕微的嗡鳴,青銅圓盤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盤中央那根靜止不動的暗紅色指針,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一寸,一寸,艱難地,卻又無比堅定地,開始偏離原來的方向。
躲在祭台後的陰影裏,蘇九九隻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像一條毒蛇,穿透了石壁的阻隔,精準地纏上了她的身體,窺探著她血脈最深處的秘密。
而廣場上,李師兄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指針轉動的那一刻,瞬間凝固,隨即化作了狂喜與不敢置信。
“動了!真的動了!”他失聲叫道,“那餘孽……就在這裏!就在這附近!”
他死死地盯著那根顫抖的指針。
指針的轉動越來越快,劃過一個巨大的弧度,最終……
“滴答”一聲輕響。
它穩穩地停了下來,尖端,直指著他們藏身的高大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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