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穀中找到舊石碑,記載青丘秘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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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穀中找到舊石碑,記載青丘秘辛事
那是一截青灰色的石角,從枯草與亂石的縫隙間頑強地探出頭來,表麵布滿了被歲月侵蝕出的細密紋路,若不細看,極易與周圍的普通山石混為一談。
沈清辭的目光就定格在那一角之上。
蘇九九拖著酸軟無力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跟了過來。她腦子裏還是一片混沌,魔主現身時的恐怖景象,沈清辭肩上刺目的血跡,以及他方才那句輕描淡寫的“抓緊時間”,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不明白。
他為什麽不問?為什麽不怕?為什麽……還願意留在這裏,陪她這個隨時可能變成“怪物”的東西,繼續這場虛無縹緲的尋覓?
她的小腦袋裏裝滿了問號,可當她的視線順著沈清辭的目光,落在那個石角上時,所有的疑問都瞬間被一種莫名的心跳所取代。
那是一種血脈深處的悸動,仿佛離家多年的遊子,終於聽到了鄉音。
沈清辭沒有說話,隻是拔出了背後的長劍。他沒有灌注靈力,劍刃上那泓秋水般的光華盡數收斂,隻將它當作一件最趁手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撥開石角周圍的碎石與泥土。
他的動作很輕,帶著一種與他清冷外表不符的鄭重,仿佛在發掘什麽稀世珍寶,生怕一用力便會將其損毀。
蘇九九怔怔地看了片刻,也默默地靠了過去,伸出自己那雙剛被清洗包紮好的前爪,有樣學樣地扒拉起旁邊的浮土。她的爪子很小,力氣也不大,刨了半天,也隻揚起幾縷塵埃,還有不少泥土沾回了剛擦幹淨的白毛上。
她有些懊惱地停下動作,低頭看了看自己又變得灰撲撲的爪子,委屈地甩了甩。
沈清辭的餘光瞥見了她的小動作,手上動作未停,唇角卻勾起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很快又恢複了平直。
隨著泥土和石塊被一點點清理開,那塊石碑的全貌也逐漸顯露出來。
它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光是露出地麵的部分,便有一人多高,半人多寬。石碑的材質非金非玉,是一種通體青灰的奇石,上麵遍布著蛛網般的裂痕,最嚴重的一處,從頂部斜貫而下,幾乎將整塊石碑一分為二。
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跡,但依稀還能辨認出,這曾是一塊被精心雕琢過的豐碑。
當沈清辭清開最後一片覆土,整塊石碑終於完整地呈現在二人麵前。一股蒼涼、古老、而又無比厚重的氣息,撲麵而來。
蘇九九呆住了。
她的小小身軀,站在這塊殘破的石碑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可她的心,卻被這股氣息牽引著,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石碑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文字。
那不是當今天下通用的任何一種文字,筆畫婉轉,形如流雲,又帶著一種狐尾般的靈動與飄逸。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生命,在青灰色的石麵上靜靜流淌。
是青丘的古文。
沈清辭看著這些完全陌生的符號,微微蹙眉。他學識淵博,對上古符文也略有涉獵,卻從未見過這種體係的文字。
他轉頭看向蘇九九,卻發現這隻小狐狸正一動不動地仰著頭,一雙水潤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碑文,仿佛整個魂兒都被吸了進去。
蘇九九確實感覺自己的魂被吸進去了。
她從未學過這種文字,但在看到它們的第一眼,那些字句的含義,便如同與生俱來的本能,自動在她的腦海中流淌開來。
她不需要辨認,不需要思考,她就那麽……看懂了。
“青丘祖訓……”她無意識地,用一種近乎夢囈的、細微的聲音,念出了石碑最頂端的四個大字。
那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劈開了沈清辭心中的迷霧。
果然是青丘遺物。
蘇九九的視線,順著那四個字,緩緩向下移動。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脫力,也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混雜著悲傷、孺慕與神聖的激動。
【天生地養,狐族為靈。不拜神佛,不敬仙魔,唯尊天地,唯守本心。】
【我族行走於世,當隨心而為,率性而活。可癡,可狂,可笑傲山林,可醉臥雲端。然,恩怨須分明,情義必兩全。受人滴水,當湧泉以報;遭人血仇,必挫骨揚灰。】
……
一行行,一字字,刻畫著一個早已消逝的族群,曾經是何等的驕傲與灑脫。他們自由,他們率真,他們有恩必還有仇必報,活得轟轟烈烈,坦坦蕩蕩。
蘇九九的眼眶,不知不覺間濕潤了。
這就是她的族人。
這就是那個隻存在於她血脈記憶碎片中的,繁盛而強大的青丘。
她仿佛能看到,無數個與她同根同源的先輩,曾在這片山穀中,飲酒,高歌,追逐嬉戲。他們的笑聲,似乎還回蕩在風裏。
可如今,隻剩下一片死寂,和一塊殘破的石碑。
她的視線繼續向下,碑文的語氣,從灑脫轉為凝重。
【九尾天狐,始祖血脈,天道所鍾,亦為天道所妒。始祖身化青丘萬物,留其心核,以為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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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核,名曰‘九尾心核’。】
【心核在,則青丘盛,靈脈不息,萬狐歸心。心核失,則青丘亡,血脈凋零,傳承斷絕。】
【心核乃青丘之命脈,亦是三界至寶,能逆轉生死,重塑乾坤。外人得之,必起禍亂,塗炭生靈。故,立此祖訓:九尾心核,永不出青丘,不可落外人之手。若有違者,天地共棄,萬狐共誅!】
……
“九尾心核……”
蘇九九喃喃自語,小小的爪子,下意識地攥緊了。
原來,玄天宮要找的,是這個東西。
原來,她的族人,是為了守護這個東西,才……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她的尾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她終於明白了。她終於明白,為什麽玄天宗的人要對她趕盡殺絕,為什麽玄天宮的人聽到“九尾”二字便會兩眼放光。
因為她,就是那個所謂的“九尾心核”的……容器。
那九條尾巴,不僅僅是馬甲的載體,更是這枚關係到全族性命的至寶所在。
青丘沒有不願交出心核。
是他們,根本交不出來!
除非……殺了她,剖出她的九條尾巴。
巨大的悲憤與徹骨的寒意,讓她渾身冰冷。她抬起頭,看向沈清辭,想從他那裏尋求一絲溫度,卻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所以,”沈清辭的聲音很低,卻異常清晰,“玄天宮要找的‘九尾心核’,就在你身上?”
這不是疑問句。
是陳述句。
蘇九九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
他什麽都知道了。
她身體裏藏著一個魔主,她是玄天宮不共戴天的目標,她還是一個行走的、能引起三界大亂的寶藏。
她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一個隨時可能爆炸,將身邊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的麻煩。
蘇九九張了張嘴,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眼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巨大的恐慌與絕望再次將她淹沒。
他會怎麽做?
是立刻離開她,劃清界限?還是……像玄天宮的人一樣,對她動了心思?
她不敢想下去。
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一陣突兀的“咕嚕嚕”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聲音不大,但在空曠寂靜的廣場上,卻顯得格外清晰。
蘇九九的身體瞬間僵住。
她能感覺到,那聲音,好像……好像是從自己肚子裏傳出來的。
連番的驚嚇、逃亡、以及魔主馬甲的巨大消耗,讓她的身體早已到了極限。此刻精神一鬆,最誠實的饑餓感便立刻跳出來抗議。
氣氛,瞬間從凝重悲愴,變得有些……微妙。
蘇九九的臉如果狐狸有臉的話),“騰”的一下就紅了。她恨不得立刻在地上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太丟臉了!在這麽嚴肅、這麽悲傷、這麽性命攸關的時刻,她的肚子居然叫了!
她偷偷抬眼,去看沈清辭的反應。
隻見沈清辭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那雙總是清冷的眼眸裏,仿佛有冰雪初融,漾開了一絲極淡的笑意。那笑意衝淡了他眉宇間的凝重,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
他沒有嘲笑她,也沒有說什麽。
隻是很自然地,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塊用油紙包好的肉幹,撕下一小條,遞到了她的嘴邊。
“先吃了。”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溫和。
蘇九九看著近在咫尺的肉幹,聞著那股熟悉的、帶著香料氣息的肉香,鼻尖又是一酸。
她沒有動。
沈清辭也不催促,就那麽舉著。
許久,蘇九九才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她沒有去吃那塊肉幹,而是抬起頭,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而又帶著一絲顫抖的語氣,問道:“沈清辭,我……我是個大麻煩。你現在知道了,還要……還要管我嗎?”
她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底最深處、最恐懼的問題。
沈清辭舉著肉幹的手,頓了頓。
他看著她那雙盛滿了不安與希冀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就在蘇九九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以為自己等不到答案時,他卻開口了。
“管。”
隻有一個字。
簡單,幹脆,卻重如千鈞。
說完,他將肉幹又往前遞了遞,語氣裏帶上了一絲無奈:“再不吃,他們就要到了。”
“他們?”蘇九九一愣,沒反應過來。
沈清辭沒有解釋。他忽然轉頭,清冷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了青丘穀的入口方向。他的神情,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銳利。
“玄天宮的人,回來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而且這一次,來的不是嘍囉。”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同無形的潮水,從穀口的方向席卷而來!
那威壓中,帶著金丹期修士獨有的圓融與霸道,所過之處,飛沙走石,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蘇九九隻覺得一座大山猛地壓在了自己背上,讓她瞬間趴倒在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驚恐地抬頭望去,隻見穀口的天空,一道流光正以驚人的速度,向著祭台的方向,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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