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麽快嗎？
    “嗯……不過我可以再寬限寬限，要是你等下有東西沒答上來，明天中午可以繼續再考一次。”
    散修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真記得住當然是好事，現在記不住的也並沒有到他給的約定時間。
    當然，因為自大所犯下的錯誤也是需要扣點分的。
    “我好了。”
    良久，聽到下方傳來聲音的散修鬆開掛在樹幹上的腿彎，直直地摔下去時又忽然調轉方向，安全落地。
    “拿紙筆來，跟我一起把紙鋪好在地上。”
    他站在原地等她抱著東西走過來，將那些紙鋪開，直起身指了指：“我沒有給你設置時間限製，但有一些要求。這邊畫攻擊型的陣法，這邊畫防禦型的，剩下輔助型的畫這裏，名稱也要全部寫上。”
    “……我可提前跟你說明，裏麵不能有畫錯的，有就算不過關，你隻能回去了。”
    散修盤腿坐在她對麵，也不管會不會給她壓力什麽的，直勾勾地盯著她。
    如果筆法有稍許差異是沒有問題的，但畫錯就是另一種性質了。
    法修畫不對陣法和劍修拿不起劍、音修奏不了樂是一樣的狀況。
    生死往往隻取決於一息之間，這種錯誤都能犯的話，死了也是活該，更不用跟著他學了，趁早換人拜師吧。
    「慕道樓裏考核好像也有這樣的，但是沒他布置的這麽多咯。」
    金珠珠被他一個噴嚏震醒之後暫時也不打算再休息了，看著她在紙上作畫。
    宗門考核往往也需要考察體力和心性，其實其他散修多少也會考慮到這些方麵，唯獨這家夥所設置的完全是專業性問題。
    迷蹤陣……
    低級聚靈陣……
    反轉卸力陣……
    水清鳶也按照他的要求所說，先畫完一本裏的內容再繼續畫下一本的，落筆並不猶豫，像是完整的陣法早已浮現在她眼前了一般。
    比較令他意外的是她的字跡。
    落筆時不見半分拖遝綿軟，字跡力透紙背，像是淬了火又澆了水的刀鋒利刃，並不顯張揚，井然有序。
    都說字如其人，剛見麵時還知道假模假樣的裝傻，這小孩現在還真是絲毫不掩飾了。
    看來已經做好拜他為師的準備了啊。
    「你好歹慢點啊、萬一畫錯了怎麽辦？」
    金珠珠隻覺得自己才發了一會兒呆，她就已經畫完一本裏的內容了，這速度就算沒記錯，也很有可能下意識畫錯啊。
    「不會。」
    她甚至還能邊畫邊回複它，仿佛自己並沒有被盯著考核一樣。
    ……好好好，不會就不會吧。
    金珠珠也不再隨意開口了，以免打擾到她，自己還想著讓她努力修煉來著。
    它也不禁開始思緒發散起來，莫非這個先天不足其實對腦子的發育有優勢嗎？
    散修就這樣一手撐著腦袋，看著她馬不停蹄地畫完一幅又一幅陣法，一點都不用歇息或停頓般地稍作回想。
    他或許知道這孩子為什麽想成為法修了，她在記憶和落筆時眼裏都是有光的。
    她是真的喜歡這些東西。
    因為有興趣，所以才想學。
    “……好了。”
    水清鳶畫完後掃了一眼，大致心裏有了個數之後才開口報告。
    腦海中思緒逐漸蔓延的散修站起身，低頭看向地上的那些畫好的陣法，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
    其實他在她畫的時候就過了一遍眼，隻是再檢查一遍更顯得細致，也看著更認真。
    按照他的要求畫的，不錯。
    畫麵清晰整潔，沒有蹭髒的墨漬痕跡，也沒有筆畫糊在一起，可以加分。
    沒有錯處，大大的過關。
    “好徒弟！”
    水清鳶隻聽得一聲中氣十足地喊叫，肩膀一疼，猛地被他雙手卡著腋下舉了起來。
    “我一早就看出來你是學這個的好苗子了！你叫什麽名字？”
    此時的散修已經完全不管她的修體了，既然能按照他的要求做到這個程度，修體差點便差點吧，就當是他在照顧曾經的自己。
    “我叫……水清鳶。”
    水清鳶的胳膊被他卡得難受，好在他很快就把自己放了下來。
    這家夥之前明明還嫌棄她來著。
    “水青淵？……我叫方墨。”
    他提筆，用地上的紙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樣，水清鳶也蹲下來寫上名字，她敢打賭，這人一定想不對她的名字。
    方墨的臉皮比較厚，麵不改色地從自己儲物袋裏挑出一個小儲物袋：“為師囊中羞澀，想要什麽自己去搶。”
    這像話嗎？
    水清鳶接過儲物袋，笑容靦腆地回複道：“好的師父，以後要是出門搶劫的話，我一定報上您的名號。”
    “……這倒不用了。”
    他馬上轉移話題，推著她的背讓她打坐運功：“咳咳，你先打坐修煉吧，畢竟你還沒有築基。我給你的任務不多，隻有記陣法和修煉，偶爾跟著我一起鍛煉身體。”
    “要是以後你築基有困難的話，我還能給你額外的靈石，幫你築基。”
    方墨想了半天，總結出了這段話。
    為什麽隻幫築基呢，因為多了沒有，平常有困難也幫不起。
    「他以後該不會帶著你搶劫或者乞討吧？」
    金珠珠還真幻想了這個場麵，大的指示小的去偷東西，把人引到角落後將人打暈，兩個人一起偷一筆大的。
    一般修煉到金丹期的散修多少也是會有點積蓄的，但是看他這樣子沒欠別人靈石都算不錯了。
    “為什麽要在墳墓下麵挖這個洞府啊？”
    她很早就想問了，挖在這下麵也不怕擾了亡魂的清淨嗎？
    “這不是因為位置十分優越嗎？外沿的靈氣遠不如裏麵的濃厚，更不要說還有那麽多散修了，這裏已經算不錯了，加上我的陣法，和裏麵應該差不多。”
    要是有別的選擇的話，方墨也不想在這裏落腳定居。
    但外麵散修實在太多，大家都想要個洞府，都想爭奪靈氣更濃鬱的地方，稍微好點的去處已經住滿了人。
    “上麵都是衣冠塚，沒有真的死人，不用怕，你就放心住吧。”
    方墨難得貼心地解釋了一嘴，拍拍她的肩膀讓她抓緊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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