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本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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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時常叮囑讓他努力修行,自己現在情況還行,也不用他寄來靈石接濟,不如留用為好。
    他倒是不再寄靈石了,反而是存起來,攢好了給她換成別的。
    「這還不好啊,快給他回信,那麽久沒寫信了,等下感情變淡了可怎麽辦?」
    金珠珠比她還急著回信,馬上就催促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計劃那麽完美,它簡直渾身舒暢,任務順利完成指日可待。
    趁著水清鳶回自己的房間裏寫信回複時,方墨又看向了那塊剛剛被自己扒到一邊去的令牌。
    ……既然這令牌誰也用不了,那留在這裏跟普通木頭也沒區別了。
    他可沒那個好耐心,沒有用處就在箱子裏待著吧,好歹是費勁千辛萬苦弄來的,等以後經濟困難了就拿出去賣個好價錢。
    改善改善生活,也不錯。
    隻是其他箱子裏放的都是那些功法和自己記錄的陣法,裏麵的東西可能會隨時取用,這令牌放進去就不方便了。
    所以他把它放在了離自己床邊最近的箱子裏,那裏麵放著他的衣物、幹淨的鞋子,和其他雜物之類的。
    自己已經金丹期了,身上髒了也沒事,換不換衣服便全看自己心情,每次隻有想起來了才換換。
    被丟在衣服上的令牌突然原地彈跳出去,蓋子還沒關上,它便掉進了草裏。
    “……我的鞋子又不臭,進去吧你!”
    感覺被嫌棄了的方墨咬牙切齒、假笑連連,挑來挑去,還挑起地盤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咚!咚!咚!”
    令牌在箱子裏上躥下跳,發出的聲音響極了,他隻好打開箱子一把抓住它,定睛一看,這個箱子上麵已經被它磕出了幾個坑。
    結果換了一個箱子,它又在裏麵繼續鬧騰。
    這下方墨總算是察覺出了什麽,它好像不是在嫌棄自己。
    是不想被關著嗎?
    就在他思索著要不要放進儲物袋裏時,那塊令牌一蹦一跳地往水清鳶的房間那邊挪動,蹦到一半像是想起來了什麽,“噌”地一下飛起來,隨後“啪”地敲在那道門上。
    “……這是怎麽了?”
    聽到這麽大的動靜,水清鳶真是不出來都不行了,放下紙筆起身過去,剛開門就看到那枚躺在門前的令牌。
    方墨補充解釋道:“這令牌在自己動。”
    他可沒亂扔,本來還打算以後能賣個好價錢來著呢。
    「……它是不是腦子也有毛病?」
    金珠珠開始懷疑這裏的正常腦子數量了。
    大抵隻有它一個吧。
    ——
    劍宗——齊天雲頂,主峰。
    “所謂天地有靈,萬物皆為道。於我們之間,憑劍修心,再修道……”
    劍宗宗主負手而立,細細指點麵前這兩個年紀最小的弟子。
    兩人動作相同,側身持劍,展臂揮劍。
    他眼眸如鷹隼般犀利,即便是平日吊兒郎當的季山淮在聆聽教誨時都滿臉嚴肅,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更是不必多說,讓人心生敬畏。
    隻要敢有一點不認真不仔細的小動作,馬上就會得到一聲冷哼。
    那感受,簡直比被刀架在脖子上了還可怕。
    “這裏起勢與第一式之間,目光不要落在自行預判的位置上。”
    宗主敲了敲季山淮的腦袋,糾正他的錯誤後,隨即看向另一個弟子,因為沒有出錯,所以並未說什麽。
    雖然宗內事務繁忙,但他一有時間就會親自教導二人,小徒弟雖然底子薄了些,不過這些天讓他和師兄一起練習,看上去好多了。
    “鏡淵。”
    他忽然喚道。
    魚鏡淵不敢愣神,更不敢動,嘴上應聲道:“弟子在。”
    “昨日交給你的,練完一遍沒問題後就可以自行安排了。”
    宗主的安排引起了季山淮的嘟囔聲:“……我練得也沒問題啊。”
    他就一個眼神沒放對位置,這也要被留堂補課?
    “弟子遵命。”
    魚鏡淵收劍後重新起勢,將昨日練習的一整招都幹淨利落地演練了一遍,自身所擁有的劍氣劍勢已然初具雛形。
    差錯自然是沒有出現的,幹脆地收劍後,魚鏡淵便等待回答。
    “回去吧,明日未時過來。”
    宗主滿意點頭,準他離開了。
    “是。”
    魚鏡淵一抬頭,就看到了季山淮偷偷摸摸地對著他做鬼臉,但他還是忍住笑,麵不改色地走了。
    “原地站定,《破妄劍策》第三套劍式學了多少?學得如何了?”
    “……徒兒自然是有用心對待師父您布置下來的任務的,就是、有那麽一點小問題……”
    “有什麽問題練了再說。”
    “魚師弟也能練啊,和徒兒一起不行嗎?”
    “為師對他自有安排,你且自己練。”
    ……
    拿著劍離開的魚鏡淵腳步微頓,身形片刻停滯後又繼續向前走。
    齊天雲頂的主峰是劍宗最高的山峰,因為考慮到他在旁邊的小峰上,又還沒有築基,練習劍法的地方布置在了半山腰。
    即便隻是半山腰處,也積雪不化,日光不暖。
    他知道師父一直有在給季師兄布置別的劍式任務,大抵是源於器重。
    希望他能變得更好,才會有更多的要求。
    季師兄從小練劍,對於那些劍式,他知道的比自己多,基礎也比自己更穩一些,即便得到青睞也是應該的。
    而自己的基礎薄弱,兩人比較起來,自己學得太晚,隻能對著季師兄早已學會的劍招日夜練習、努力領悟。
    隻是自入宗後兩年時間過去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仍舊相當遠?
    他該為此感到落寞嗎?
    好像沒什麽感覺。
    天上不知何時又落下了星星點點的飄雪,魚鏡淵隻得加快腳程,眼眸垂下時看到了手背上淺淡的疤痕。
    他記得之前這些疤還是很難看的,沒想到一晃時間,連疤痕都不知不覺變淡了。
    自己的手上已經不會再長凍瘡,以前腫得跟蘿卜似的手,現在也在慢慢抽條。
    原本手背處應該再添幾處肉疤的,水清鳶用光了她的那一小盒拭唇的膏脂,避免了結痂的傷口崩開。
    轉動的眸光像是陷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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