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魚死了兩條，唉。”
    季山淮深呼吸，悲痛地板著臉看向他。
    這話一出，反倒讓另外兩個人愣了愣。
    在解釋清楚之後，水清鳶才明白原來是他的寵物。
    “要不你把我那裏的兩條魚都拿走吧，它們兩個老是吐泡泡，弄得滿院子都是香味，我不愛聞。”
    魚鏡淵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忘扶額，補充訓道：“還有，我之前就說了，你的那兩條魚分開養比較好。”
    雖然他是想買來配對的，可那兩條魚很明顯不太適合放在一起養。
    那條公魚打不過母魚，都被母魚欺負得遊泳都沒力氣了，這家夥還堅信它們兩個的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但它們沒那麽聰明啊，隻知道吃喝占地盤，這條母魚有好鬥因子，是人無法改變的性子。
    後麵母魚或許是到了年齡，有了繁衍後代的需求，這才和公魚緩和了關係，隻是生下小魚崽之後照樣欺負它。
    恐怕是公魚一直被壓得吃不飽肚子，為了不挨餓隻能吃小魚，又激怒了母魚，兩條魚幹脆生死相搏了一通。
    “……好吧，我以為它們關係變好了。”
    季山淮恍恍惚惚地離開，還是決定去送自己的愛寵最後一程。
    公魚從買來的時候就不胖，老板說這是個體差異，屬於正常情況，所以後麵沒養胖他也沒看出什麽不對勁。
    既然是要配對，分開養還怎麽親近得起來？所以他從一開始就一起養了。
    他真以為兩條魚在他的精心照顧之下關係變好許多，它們明明還一起生了寶寶，偶爾還會時不時地貼近，看著完全就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沒事，下次再也不養魚了，養兩隻鳥。
    小鳥最可愛了。
    聽完全部事情的水清鳶欲言又止，隻聽到了一個養寵物的失敗案例。
    「……好可憐。」
    金珠珠嘀嘀咕咕的，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在擦眼睛，雖然看著它也沒掉眼淚。
    這死豬是怎麽看都不像是真覺得可憐，更像是為了應景。
    不過他一走，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四周擺攤者吆喝穿行，也有人搖鈴叮當作響，人影梭織搖曳，食物的氣味雜糅在一起倒顯得有些膩。
    這些賣貨的、看鋪子的都是劍宗弟子，獲得的收益都歸於劍宗所有，當然，他們也是會有獎勵的。
    魚鏡淵曾經也做過這種差事，不過鋪子都是那些師兄師姐們在管理，他隻能做擺攤的。
    目送他禦劍離開，水清鳶倒是覺得她和小包子兩個人單獨相處一會兒也還不錯：“走吧，我們去逛逛。”
    畢竟硬要說太熟悉，那也還不算，不管怎麽說，隻和魚鏡淵在一起逛的話，自己應該會更自在些。
    身旁的人沒動，因為視線早已在某處停留了良久。
    “姐姐……我去給你買一條新發帶吧。”
    魚鏡淵伸手，指腹滑過她垂在肩頸左側的素色發帶，摸上去並不柔滑，表麵也因為使用的時間有些久了，略微泛起細細絨絲。
    她不喜太繁華的裝飾，也不愛塗抹胭脂水粉，隻對於衣裳材質的選擇比較上心。
    “發帶嗎？說實話，這個用很久了，都有點習慣了。”水清鳶也低頭看去，這麽一下子要將它換掉，不知道會不會習慣別的。
    雖然用久了，不過綁頭發倒是愈發好用。
    “總該換一換才是。”
    他笑笑，環顧四周認店名，抓著她的手腕去到附近最門麵寬敞的一個鋪子。
    他記得這個鋪子季山淮之前提過。
    裏麵有首飾也有胭脂水粉，往右還有一道門，不過這扇門隻有女生能進去。
    當時季山淮比試的時候不小心打壞了一位師妹的簪子，過來買了支新的還給她，本來還想拉著魚鏡淵去的。
    但是魚鏡淵臉皮薄，那時候年紀還比較小，覺得裏麵都是女修在買東西，自己進去實在不像話，寧願去掃山門階梯也不陪著他來。
    此刻，還沒進去就聽到鋪子裏女修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他現在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麽了，不過一想到是和水清鳶一起，還是選擇深吸一口氣之後才踏入其中。
    天道好輪回，也算是打臉了曾經的自己。
    負責看管鋪子的修士是金丹期弟子，隻負責收賬，但如果有人惡意搗亂，她會第一時間知道並出聲警告。
    “這兩個都好看，你說我要不要買兩支？”
    “……還是省著點吧，也不便宜。”
    “這眉黛顏色真漂亮，你要不要買啊？”
    “你買我就買。”
    ……
    裏麵自然不是隻有女修，也能見到數量並不少的男修，即便不用發簪，鋪子裏也有發帶、發冠之類的。
    並且，一些男修也有描眉施粉的需求。
    修真界中佳人如雲已經成為常識，想要自己的容貌更出色，也是很正常的事。
    “等一下，你們站住！宗門有令，非劍宗弟子不可入劍宗！”
    兩人剛好找到了放置發帶的區域，還沒打眼看個仔細，身後就傳來一聲冷冷的訓斥。
    原以為是什麽在雲霞峰中負責巡邏的劍宗弟子，偏頭看去，原來是一個隻有練氣二層的新弟子。
    不僅修為低，年紀也小，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的模樣，衣服上的暗紋是扶風之巔的內門弟子樣式。
    魚鏡淵低頭看著這小屁孩，上下打量。
    他滿臉嚴肅，瞪著眼睛看向這邊，目光落在她臉上不久，頓了頓又繼續瞪旁邊的人。
    “身為劍宗弟子，我有責任檢查！”
    這一本正經的愣頭青模樣，叫人都有些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故意來找茬的、還是來正義執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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