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個酒確實不怎麽烈，誤會了。
    起身時，身前的外袍跟著滑落，或許是神誌還沒有完全恢複，水清鳶怔然地捏著他的衣服看了看。
    ……還是那股熟悉的絲絲糯米味。
    這個味道很想讓人咬一口。
    真奇怪，他身上怎麽會有糯米飯的味道呢？難道這家夥時不時地喜歡吃點糯米？
    水清鳶沒有多想，下床打算出門走一走、醒醒酒。
    魚鏡淵正蹲在水池旁邊喂魚，聽見開門的動靜之後欣喜地回頭看去，聲音明亮：“姐姐！”
    隻是他卻不複以往地飛衝過去，反而轉回身子連忙低下頭借著喂魚的機會，仔細嗅聞身上的氣味，生怕那股味道過了一晚上都揮之不去。
    沒有了吧？
    應該不會有吧？自己都清理幹淨的。
    再不濟，也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
    “你在聞什麽呢？”
    溫潤如水的嗓音好似掐住了他脖子的手，讓他瞬間僵硬住。
    呆愣扭頭看去時，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水清鳶比他想象得要走得快，腳步輕得居然讓他沒能察覺，像是忽然之間就飛到他身後來了似的。
    “咳咳……我、我是怕自己身上還有什麽酒味，會熏到你。”
    魚鏡淵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連忙站起身來和她說話，努力想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沒那麽心虛。
    她倒是沒有懷疑，還順著他的話聞了聞自己的衣裳，之前一點點的酒氣也都被清潔術清理幹淨了。
    “你身上沒有酒味，但是總有一股熟糯米的氣味。”水清鳶想到了什麽，略微湊近，傾身在他衣服聞。
    不是某一處的氣味，就是他整個人身上的味道。
    人身上怎麽會有糯米味呢？真奇怪。
    “……糯米味？”
    魚鏡淵僵直了腰板不敢亂動，看著她靠近過來，連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忘記了。
    他嗅了嗅身上的衣服，糯米味沒聞出來，隻有很普通的衣服味道，不香不臭，不過這個舉動反而讓他回憶起了昨晚的尷尬，羞赧的紅堆積在臉上：“不知道啊，我最近沒吃糯米。”
    這種沒有太多靈氣的東西少吃最好。
    “……會很難聞嗎？”
    緊張之餘，他還沒忘了問她的看法。
    要是她不喜歡這股味道，自己幹脆就去泡泡澡、熏熏香，變成別的氣味。
    水清鳶有些被逗笑：“糯米的味道怎麽會難聞？不難聞，放心吧，也不是這幾天才有的。”
    好像是在他中毒時忽然發現的。
    兩人之間氣氛融洽和睦，透露出絲絲的溫暖。
    金珠珠睡醒時，是因為聽到了門外拳腳相加的動靜。
    「……唔？」
    它伸了伸懶腰，終於慵懶地從裏麵飛出去，一大早地就看到兩個人在院子裏對毆。
    金珠珠愣了愣，半晌後抱頭尖叫著衝過來：「本大人不是叫你和他搞好關係的嗎！你們兩個人怎麽打起來了？！」
    因為它的尖叫飛撲，正在躲閃的水清鳶一時恍了神，魚鏡淵的手刀在她腰腹側麵竭力收住，堪堪停止，最後隻能算是碰了碰，卸掉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力道。
    “姐姐！……沒事吧？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魚鏡淵收力也是收得十分艱難，要知道覆水難收，還好他察覺到了她沒躲開，這才及時卸住力道，不然真要結結實實地劈下去。
    她說她缺乏近身的練習，身為劍修，魚鏡淵自然擅長這個，也是非常樂意幫她訓練。
    「……我們隻是在練習。」
    水清鳶揉了揉腰，咬牙切齒地回應它。
    饒是再厲害的人也抵不過這頭大肥豬突然飛出來擋住視線吧？
    啊？對哦。
    鬧了通烏龍的金珠珠吹著小口哨默默飛去了一邊：「哦、哦，本大人知道了，你們繼續就好、繼續。」
    反正它是不會承認自己睡懵了的。
    ……這死肥豬。
    “我沒事，剛剛就是狀態不好，我們繼續吧。”水清鳶也不再管它，隻要它不出來突然搗亂就比什麽都強。
    “真的？”
    魚鏡淵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他剛才沒收住力道，全力劈下去，肯定會青紫一片。
    兩個人並未涉及到靈力的對打，不然這麽小的院子是有些不好讓兩人一起發揮的，到時候非得弄得亂七八糟。
    水清鳶身形靈活輕盈，總是能躲過他的進攻，漸漸的，他也放下心來不再躊躇猶豫，專心投入到這場比試當中。
    “自然是真的。”
    水清鳶掛起勉強的假笑，心裏已經把死肥豬罵了七八百回。
    尷尬的金珠珠選擇直接背對著他們，假裝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誰說它闖禍了？
    有誰說了？
    正當兩人打算繼續回歸狀態的時候，季山淮忽然給他們二人同時傳音：“有人給我們送東西來了，你們快到下麵來接我一趟，我跟你們好好說一說。”
    東西？
    兩人相視一眼，紛紛出門。
    原本還在假裝聽不見看不見的金珠珠聽到了走遠的腳步聲，急匆匆地衝上去：「欸！等等本大人啊！！」
    趴到水清鳶頭上時，它才鬆一口氣，緊接著就是對她的批評：「竟然敢把本大人丟到一邊去，太可惡了！」
    「……大人，你總共也沒飛幾步路啊。」
    「那本大人不管，不管！」
    金珠珠哼哼著，堵死所有後路。
    麵對它的耍賴，水清鳶的及時沉默熟練到讓人心疼。
    順著主峰山階往下一直飛，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遇到了正好禦劍上來的季山淮，努了努下巴：“欸，你們兩個來晚了昂，人已經走了。”
    不過他自己的運氣也不是很好。
    剛剛出去接人的時候碰到了季昀初那家夥正在外麵上訓練課，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這死小孩了，這次剛和他對視一眼就得到了一次白眼。
    季山淮也不慣著他，呸了一口，給他氣夠嗆，又不敢跳出來追自己，隻能站在原地老老實實上課。
    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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