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不相讓，目光對視之間更是格外提防對方會不會出黑手。
    “停止！單局比試最長時效已過，判兩人平手！”
    然而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刻，宣詞人直接一錘定音，雙方就算再想繼續下去也不得不卸力停手，互相頷首示意。
    第一日和第二日的比試時間都是有規定的，這是大家共同的切磋場所，如果所有人都拖延得沒個定數，就會耽誤很多時間。
    神山之外還有的是要用人的任務，隻要不是什麽太過正式的比賽，大家都會盡可能地縮短時間保證效率。
    太史長宇收回琴又理了理衣襟，抹額下的眉梢壓低，並未舒展：“……略微小看你了。不過，就算時間足夠你也還是無法打敗我。”
    以後有的是機會再分勝負，今日差點時間不算什麽。
    “不一定。”
    魚鏡淵也收劍，冷聲反駁。
    他的確是擊中了自己一回，可自己對攻勢防守及時，毫發無傷，算不得輸贏的憑據。
    “……居然是平手啊，我就說劍宗宗主肯定不養閑人嘛。”
    “我倒是覺得繼續打下去的話，還是太史長宇會贏，他剛剛就打中了那個劍修啊。”
    “那不是沒事兒嗎？話不能這麽算啊。太史長宇用琴遠攻，要是一擊都打不中才是笑掉大牙的吧？”
    “切切切，知道你是劍宗弟子了。”
    “用得著你說？我穿這衣裳你是看不見還是怎麽著？”
    “別打架、別打架！”
    ……
    場上人聲鼎沸，魚鏡淵對這些議論聲沒有什麽看法，不過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般，抬眼便和有些被擋住視線的水清鳶遙遙對視，眸光瞬間柔和。
    四目相對間，水清鳶神色怔然。
    這都……被他看到了？
    他的眼眸明亮許多，立刻朝她笑了笑，連忙縱身一躍回到場上，一路借過到最上麵的座位，直奔離她最近的位置。
    由於還在比試期間，他們現在還不能隨意離場，以免造成場麵混亂，不過這麽點距離倒是不算什麽了。
    “姐姐！”
    魚鏡淵人都還沒站穩便欣喜地喚她一聲，似乎還想說些什麽的，不過又沒有繼續說，隻是笑吟吟地看著她，十分滿足的樣子。
    “剛剛打得不錯……有沒有受傷？”
    比起先了解別的，水清鳶還是更關心他身上的傷勢。
    場內時他一直在抵抗和閃避攻擊，這麽久的時間難保不會受點小傷，尤其還真的被擊中過一次。
    “放心吧，我沒什麽事。等今天切磋結束我就來找你。”
    聽到她的關心，魚鏡淵心裏都暖暖的，眼中的笑意也更加明晃晃，臉色變得簡直不要太過分。
    四周暗中觀察他們的弟子迅速將之前聽到過的兩人消息進行串聯：……這倆居然是，姐弟？
    有人在兩人的臉上不斷打量，總感覺兩個人雖然沒什麽很相像的五官，但怎麽晃眼一瞧的功夫還真有幾分相似？
    這時，季山淮也比試完自己的那場，連忙趕過來，看著自家好兄弟已經比完了還驚訝一瞬，插入兩人之間的談話：“喲，誰贏誰輸了？”
    “時間到了，所以算平手。”
    魚鏡淵朝他點點頭，看他這麽一身輕鬆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贏了，隨即目光繼續黏上水清鳶。
    對於這種炙熱的視線，她已經習慣了，心態坦然，甚至還會故意轉移視線，引導他跟著自己一起看過去。
    雖然什麽都沒有。
    “平手啊……那我到時候跟他應該也是打個平手。”季山淮琢磨著，也從中差不多了解到了太史長宇的真實實力。
    不管有沒有時間限製，雙方都沒有十足把握的話當然隻能耗下去，冒進隻能被敵人找到自己的破綻。
    對方能遠程攻擊，沒有把握就急哄哄地衝上去，誰能拿下先機是顯而易見的事。
    “姐姐，你的比試要小心啊。”
    魚鏡淵又把話題轉過來，他還不知道水清鳶已經比完了，隻等下一場輪換。
    他隻知道刀劍無眼，不想她受傷。
    “在你比試的時候我就已經比完了。”水清鳶輕輕搖頭。
    她現在其實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這裏分成了四個區域，兩天之內四個區域的弟子再對半輪換安排，速度很快，她很可能即將就麵對劍宗或萬籟宮的親傳弟子。
    而且從魚鏡淵第一輪見對上同為親傳弟子的太史長宇來說，自己對上他們的概率毫無疑問是十成十，就是不知道是兩個都要比，還是隻與其中一人比了。
    如果安排名單的人再“喪心病狂”一些，他們兩個人甚至都有可能被自己對上。
    希望不要是魚鏡淵啊。
    “……是嗎？有沒有受傷？比試得怎麽樣啊？我都沒有看到。”
    魚鏡淵關心時麵露遺憾，眉眼都耷拉下來的模樣看得水清鳶手心癢癢，有種恨不得衝過去狠狠揉一把他臉蛋的衝動。
    想到這裏，她目光欣慰地暗歎一口氣。
    已經不可以這麽做了，因為記憶裏的那隻小包子長大了。
    “那可厲害了！我跟你說……”
    季山淮當即豎起大拇指，不遺餘力地誇讚了起來。
    魚鏡淵的耳朵在聽他說話，眼睛卻在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哪裏看上去有不舒服的小動作，見她渾身姿勢坦然，好像確實沒有受傷的地方，這才放心下來不少。
    沒受傷就好。
    即便偷瞟被抓包，他也就這麽順勢眨眨眼示好，知道她不會計較這些。
    隻是看著她配合的縱容，魚鏡淵又不禁有些思緒飛遠，什麽時候她才可以意識到自己的另一種心思呢？……
    看到水清鳶安然地站在自己麵前，他的心間緩緩寧靜，臉上笑意不斷。
    算了，急不來的。
    四個場次當中打鬥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少有人一直僵持到最長時限，也可能是都覺得輸贏無所謂，所以大家切磋的速度還挺快。
    時間流逝之間，下麵兩場當中的最後一局也逐漸落幕。
    第一輪比試完，中途還有休息時間。
    可以自由活動的休息時間裏，兩人終於匯合。
    “姐——姐——”
    得了解散通知的魚鏡淵仿若脫韁的野馬，閃身衝來，一秒都不想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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