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不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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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二人的身體逐漸穿過隔音結界,琴聲如高山流水,緩緩流淌的清澈縈繞在耳畔,又如泉水叮咚,撥動琴弦的聲響清脆悅耳,細微悠長,變化萬千。
    仿佛跟隨著琴音就能進入到空靈的境界,直通純白境地的極樂世界。
    這琴聲……有些耳熟啊。
    水清鳶思索著抬頭,魚鏡淵也給予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不會吧?碰見熟人了?
    金珠珠的神色恍惚一瞬,眸光中神色複雜,心底默默冷哼一聲,爪尖攥緊,蜷縮在她頭頂把自己埋了起來。
    它不喜歡這種東西。
    耳不聽心不煩得了。
    另一邊,太史長宇自然也聽到了有人上來的細微動靜,停住指尖,靜靜聽著樓梯口處倏然多出來的兩道腳步聲。
    三樓的位置更加空曠,法器數量稀少到擺出來的隻有不到十件,比二樓的擺放裝飾更加顯得貴氣。
    ——其實這些高階高品法器都是非賣品,除非和掌櫃的仔細商議。
    也因此,這裏有一半的空間都是精心布置的休息區,靠近南側還有那麵突出的陽台,向下看便是人流熙攘的街道。
    雖然隻有三樓,可這三樓的每層高度都很高,一樓和二樓中間還有隱藏的空間,但並不對外展示。
    這裏也有隔音結界,下麵的聲音吵不到這裏來,但也顯得格外安靜,安靜到蔓延出幾分尷尬。
    三個人互相看著對方,麵麵相覷。
    “是你們?”
    該說不說,太史長宇還真有點意外。
    他們兩個……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從神山之外的地方來的吧?
    不過很快他就不意外了,想來季山淮手裏肯定有謝家的令牌,興許是他把自己的令牌借給他們了。
    三樓能上來的人少,這裏暫時還沒有別的人上來,所以隻有他們幾個人。
    兩人頷首,朝他點頭示意。
    再怎麽樣見麵禮好歹招呼一下不是?
    太史長宇也稍稍點了個頭,並不打算說些別的,周身的氣質和在場上似乎略微有點不同,看上去更平和了。
    或許在私下裏,他本人的性格並不那麽具有攻擊性。
    事實也的確如此,打鬥中他會不自覺地表現出那般傲氣淩人的姿態,自己休息的時候反而沉默寡言。
    當然,這並不能說明他表裏不一。
    因為私下裏,他說話可能會更難聽。
    太史長宇原本的家境其實並不算多突出,但特別就特別在,他不僅是當今萬籟宮宮主唯一的親傳弟子,更是被她認作了義子,之前的家跟他就沒什麽關係了。
    弟子之後還可以有,但義子的含義可就差別很大了。
    所以他得到一塊令牌。
    陽台桌椅那裏放了新鮮的瓜果,還有溫在小火爐上的熱茶,嫋嫋飄香。
    兩個人打量著位置,還沒有想好要在哪裏休息,屋內陰影中便走出一位女修,安靜地在陽台那邊的桌麵放了同樣的瓜果熱茶,隨後默默離開,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這下他們真是不得不坐在那裏了。
    這樣安排是有緣故的,通常能來到第三層的人或多或少都認識,即便不認識也會聊兩句,這樣放果盤更便於客人們交流,當然,實在不喜歡的話也可以選擇把東西端走。
    “來,喝點茶。”
    魚鏡淵盡量忽視那邊的家夥,先為她斟茶,等茶水熱透了杯壁,感覺茶水溫度合適再遞給了她。
    水清鳶的手被他一路牽著都捂熱乎了,現在摸著這稍微有些溫熱的茶杯,沒什麽太熱的感受。
    潺潺的流水聲再次緩緩出現,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這個茶聞上去很香,多喝兩口不是壞事。
    對麵的太史長宇不彈琴,這裏便顯得十分寂靜。
    魚鏡淵本來還沒太多想法,直到發現對方正在毫不掩飾地打量他們,不知道他是在幹什麽,但明天就是她和對方的比試了,莫不是在偷偷觀察她、分析她的出招特點?
    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她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裏怎麽會被對麵察覺如何出招,但以防萬一,萬一呢?
    「姐姐,我們等下喝點茶就走吧,這人在這裏我怪不自在的。」
    「……好。」
    水清鳶並不在意對方的打量,但既然他想離開,那就離開好了。
    而與此同時,抱著琴的太史長宇始終都沒法把目光從兩個人一直牽著的手上挪下,直到他們剛才自己分開。
    他腦中思緒紛飛,哪怕此前腦袋裏的溝壑已經被捋平過一遍,還是不由得狐疑發問:“你們當真是姐弟?為何……”
    為何這般親密?這種舉動在這個年紀來說,未免有些太過於親近了。
    就算是再親近的親人,年紀如此,也沒理由時時刻刻牽著手才是。
    太史長宇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八卦的人,隻是這兩個人的關係和氛圍實在古怪,心裏的思緒困擾個不停,那個疑問下意識便脫口而出。
    既然這裏也沒有別的人,問了就問了吧。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我並非是質疑你們的關係,隻是很好奇這個緣故。”
    對方的話倒不算太冒犯,但他們終歸和他不算熟悉,水清鳶想說話婉拒,卻被魚鏡淵輕輕拍了拍手臂,攔了下來。
    見狀,太史長宇感覺自己可能還是太過冒昧,努力想了想別人說八卦都是怎麽聊的。
    唔——
    以表誠意,他就開口提出了條件:“作為交換,你們可以隨意問我有關我的事情……實在不想說也可以,關於這個問題的確是我打擾了。”
    如果對方怎麽都不願意說,那便算了,本就是自己脫口而出的疑惑,並不算是什麽一定要知道的事。
    說罷,他繼續端坐著,神色未變,仿佛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一般。
    “嚴格來說,我們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對麵的反應被盡收眼底,思索片刻後魚鏡淵才鄭重開口,目光沉沉,周身的氣息都帶來嚴肅。
    主要是……想說給她聽,幹脆就借著這個機會說出來。
    這番話無需私心,本就是事實,他曾在心底裏預想過千千萬萬遍,可未曾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作數的。
    另一邊坐姿端正的太史長宇也開始凝神思考,不過他有點想不出來。
    怎麽又變了?到底是不是姐弟?
    ……真是好複雜的人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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