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兩劍相互碰撞，劍身鏗鏘之音居然帶出了別樣悠長的餘韻，兩個滿頭大汗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什麽情況？
    季山淮感覺到那股聲音從劍身傳來，鑽入了自己握著劍柄的掌心裏，再傳到自身經脈處，渾身一震。
    魚鏡淵也是同樣的感受，眼前原本因為疲憊而出現的恍惚仿佛瞬間就被清除掉了，格外清醒。
    “足矣。”
    扶子臣叫停這場比試，隻讓他們就地打坐，趁此機會領悟剛剛那一劍的感受。
    “是！”
    二人對視一眼後應聲，隨即打坐。
    他們都是在閉關後的第十日就出關了，兩人聽從師父的點撥，將重心放在了曲調上，不過並未徹底領悟，因為這份機遇需要練劍切身驗證，比如現在的練習。
    這是幫助他們“人劍合一”的感悟。
    無論是什麽道法，“化一”都是和提升境界相同的最高目標。
    隻是顯然，現在的兩人因為境界的問題，還不能和自己手裏曾經有主過的神兵這麽快地建立融合般的聯係。
    但幫助也有很大，兩個人練劍時才後知後覺那份曲調對於揮劍節奏的助力。
    此後很長的一段的時間裏，他們都將依靠這份曲譜韻律去更好地感受手中之劍，與它們完成“心意交互”。
    “這……”
    身為前往劍宗學習交流的太史長宇在剛一進魚鏡淵的屋子就愣住了，遲疑著腳步，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來。
    不是他見識少了，是裏麵確實讓人震驚。
    屋子裏居然掛著滿滿當當的水清鳶畫像，有大有小，隨處可見，能利用的空間幾乎都利用起來了。
    這副場景堪稱震撼，掛得也太多了些。
    並且……似乎都出自於同一位畫師。
    “這是什麽意思？”
    他看著兩人神色如常的樣子，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或許本就沒什麽好驚訝的呢？
    不不不，這應該不對。
    在邀請他來的時候魚鏡淵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隱約還有一點故意給他看的意思，所以很坦然地笑了笑：“最近不是有了很多我姐姐的畫像嗎？我就買了點。”
    她的畫像，自己當然是會買的，一些放在儲物袋裏，隨時能拿出來看；一些掛滿屋子，看著都心情好。
    ……這是一點嗎？
    太史長宇環顧四周，能掛上的地方都掛上了，生怕有什麽地方掛不上。
    未免有些太狂熱了。
    他試圖融入進他們的坦然當中，但麵對著四麵八方的水清鳶畫像，他屬實有點沒辦法立即放平自己的心態。
    昨天去了季山淮的居所，他還很意外身為親傳弟子、以及家世良好的季山淮怎麽住的地方那麽簡陋。
    了解後才知道劍宗居所都是這樣的，並不會因為身份而顯得太特殊，長老除外。
    因此今天還特意給兩人準備了裝飾屋子的禮物，看這個樣子，魚鏡淵是用不上了。
    “這就叫做‘印入眼簾的思念’！我們兩個一起商量得出的最佳結果，我師弟隨便抬頭看哪邊都能看到他姐姐，多好啊。”
    季山淮十分熟稔地給自己倒茶喝，剛剛練劍練得累死了，嘴上還不忘侃侃而談，連畫像都是他幫忙找的畫師。
    “是，多謝師兄。”魚鏡淵附和點頭，也跟著坐了下來，幫他倒茶。
    原本他覺得掛太多了不好，但季山淮一拍桌子表示要掛就掛滿，掛一張有什麽意思，掛滿屋子想看哪張看哪張！
    沒錯，這些畫像都出自易若煙之手。
    其實她手裏還有別人的畫像也都賣得不錯，畢竟她畫技很好，個人特色強烈。
    易若煙畫其他人也算是愛屋及烏，因為他們都是和季山淮關係好的人，還因為他們都長得好看，畫起來能讓畫麵更美。
    那些畫基本都是自己收藏，原本看到水清鳶畫像賣得十分不錯，她看到商機就多畫了些。
    有靈石不賺是傻子。
    出關之後的兩個人看到她畫水清鳶畫得這麽好，魚鏡淵那顆心自然蠢蠢欲動。
    因為季山淮認識她，也認識她的畫，直接就帶著好師弟找到她，想買些畫像。
    易若煙自然很樂意，除了這些賣給魚鏡淵之外，還送了之前畫的他和水清鳶待在一起的畫像。
    隻是那些畫像都沒有掛出來。
    而且，有些畫還是自己偷偷欣賞比較好，就算其實內容沒什麽特殊的，他也舍不得擺出來讓別人看到。
    “咳咳……”
    可能真的是自己太一驚一乍了吧。
    太史長宇坐在旁邊成功被兩人洗腦，不再糾結這些畫像的事情，反正人家是一家人，他繼續透露了別的消息，試探道：“過些日子，我或許會和你們一起去東洲。”
    相信他們也都知道了。
    現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四個宗門都打算分批次讓自家弟子趕過去，像他們這種修為低、腳程慢的弟子當然要先走，順便完成一番曆練。
    各宗門的親傳弟子當中，修為低的就他們幾個，不管熟不熟悉，一起走在路上有個照應當然再好不過。
    而請藥門的低修為弟子較多，總共有四個，不用與別的宗門合並著趕路。
    果不其然，兩個人聽見這話都沒有太大表情，季山淮甚至拿出地圖開始和他們計劃路線了。
    當然，還不忘特地布置出水清鳶的一些安排。
    “……慕道樓弟子會和我們一起嗎？”
    師父隻和自己說過劍宗弟子的事，太史長宇並不知道慕道樓要安排去哪邊走。
    畢竟慕道樓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出發去東洲的應該隻有水清鳶，讓她和請藥門弟子走也是可以的，甚至會更方便，因為那邊有三個女修。
    雖說身為修士，男女大防沒那麽被看重，但有同性別的人在旅途當中肯定是更好些的。
    說到這兒，兩人詭異沉默。
    這個……好像師父確實也沒有提到水清鳶會和他們一起走。
    隻是因為魚鏡淵的關係，他們下意識就這麽認為了。
    “咳咳、應該會的吧，畢竟小魚是她弟弟啊，人情方麵也是要考慮的嘛。”
    季山淮覺得以自己師父的性子肯定是會這麽決定的，但是……
    水清鳶現在要聽從慕道樓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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