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彩雲喃語,師恩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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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載冰窟,死寂無聲。
    唯有“洞冥煙”那幽綠的光芒,在無盡的黑暗與寒冷中頑強地支撐著一小片搖曳的光明,將眾人疲憊、絕望而又帶著一絲微弱希望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光芒之外,是吞噬一切的漆黑,以及那無孔不入、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極寒。
    青銅巨門巍然矗立,沉默地阻擋著前路。門上那繁複詭異的圖案和中央巨大的劍形徽記,在幽綠光線下更顯神秘莫測,尤其是那個剛剛顯露出來的、與“厚土”劍柄形狀幾乎一模一樣的凹槽,更是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希望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隔著一道天塹。
    開啟這扇門,或許就能找到離開這絕境的生路。但代價,可能是昏迷中的楊彩雲和她視若生命的“厚土”劍。
    “不行!”周晚晴第一個叫出聲,她將背上的楊彩雲更緊地護住,仿佛怕有人立刻來搶劍一般,“五師姐為了這劍,為了護住我們和藥,差點連命都丟了!現在她昏迷不醒,我們怎麽能用她的劍去冒險?萬一…萬一這機關有詐,毀了劍怎麽辦?”
    她的話說出了沈婉兒和胡馨兒的心聲。兩位姑娘看著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楊彩雲,眼圈都紅了。
    沈婉兒跪坐在楊彩雲身邊,用自己早已凍得麻木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額前被血汙和冰碴黏住的亂發,聲音哽咽卻帶著無比的堅定:“晚晴說得對。厚土劍是五師姐性命交修之物,更是師父所賜…除非她醒來親自同意,否則,我們絕不能動。”
    她回想起楊彩雲平日的沉穩與擔當,回想起她在龍王殿獨守缺口、在萬毒林硬撼巨鱷、在一線天峽穀擎起劍盾、在方才激戰中以身為牆…每一次,都是這柄寬厚沉重的劍,和她那如山嶽般可靠的背影,為大家擋下最致命的危機。
    胡馨兒也用力點頭,小手緊緊抱著胸前裝有“七葉珈藍”的背囊,仿佛這樣能給她帶來力量:“嗯!不能動五師姐的劍!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石峰看著三個姑娘堅決的神情,又看看那沉重的青銅巨門,歎了口氣,沒有說話。他理解她們對同門師姐和兵器的感情,但眼前的困境也是實實在在的。
    墨塵舉著“洞冥煙”,仔細打量著那個劍柄凹槽,又伸手摸了摸凹槽內部的紋路,眉頭緊鎖:“這凹槽內部的機括極其精巧,似乎…不僅僅是插入劍柄那麽簡單,可能還需要特定的內力或者…劍意才能觸發。強行破壞或者用別的東西替代,恐怕會立刻引發更可怕的機關。”
    他的判斷讓眾人的心更沉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楊彩雲,身體忽然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眉頭緊緊蹙起,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幹裂起皮的嘴唇無聲地翕動著,發出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囈語:
    “…師…師父…”
    “…藥…不能丟…”
    “…擋…住…我…擋住…”
    “…師…父…等…著…”
    “…山…好重…”
    “…劍…不能…鬆…”
    她的聲音細若遊絲,混雜在暗河遙遠的咆哮和寒風的嗚咽中,幾乎難以聽清。但沈婉兒一直關注著她,立刻俯下身,將耳朵湊近她的嘴唇。
    那些破碎的、夾雜著痛苦呻吟的詞語,一字一句,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沈婉兒的心房。
    師父…藥…擋住…山重…劍不能鬆…
    即使是在深度昏迷、意識模糊之中,楊彩雲最本能的執念,依舊是重傷垂危的師父,是關乎師父性命的靈藥,是那份沉甸甸的、守護同門的責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箭矢如雨、天崩地裂的一線天峽穀,用自己的身體和劍,化為最堅實的壁壘,死死扛著那仿佛要壓垮一切的“山嶽”!
    那份刻入骨髓的師恩與擔當,讓沈婉兒的淚水瞬間決堤。
    她緊緊握住楊彩雲那包紮得嚴嚴實實、卻依舊冰冷的手,聲音顫抖著,柔聲在她耳邊低語:“五師姐…藥在呢,馨兒保護得好好的,一點都沒丟…師父有救了…你做得很好,你已經擋住他們了…大家都好好的…你安心休息,別再想了…”
    胡馨兒也湊過來,聽到楊彩雲的囈語,小鼻子一酸,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落在冰冷的玉盒上:“五師姐…是為了保護藥,為了保護我們大家…才變成這樣的…”
    周晚晴別過頭去,用力眨著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但肩膀卻微微顫抖著。
    石峰這個粗豪的漢子,也聽得心頭沉重,默默地將身上破爛的外衣又緊了緊。
    墨塵舉著“洞冥煙”,幽綠的光芒映照著他略顯複雜的側臉。他看著昏迷中依舊囈語著“師父”、“守住”的楊彩雲,又看看那扇可能需要她佩劍才能開啟的青銅巨門,眼神閃爍,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
    “師恩如山…”他低聲喃喃了一句,聲音輕得仿佛隻有自己能聽見。
    就在這時,楊彩雲的囈語忽然變得清晰了一些,她反複地、固執地重複著兩個字:
    “…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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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土…厚土…”
    她的手指,那包裹著厚厚紗布、傷痕累累的手指,竟然無意識地、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仿佛想要抓住什麽。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是一怔。
    沈婉兒心中猛地一動,一個大膽的、近乎奢望的念頭劃過腦海。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湊到楊彩雲耳邊,用極其緩慢而清晰的語調問道:“五師姐…你是不是…想用厚土劍…幫我們打開那扇門?”
    問出這句話,沈婉兒的心都在顫抖。她不知道昏迷中的楊彩雲能否聽到,更不知道即使聽到,她那殘存的意識是否還能理解並做出回應。
    時間仿佛凝固了。
    幽綠的光芒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楊彩雲的臉。
    幾息之後,在眾人幾乎要放棄的時候,楊彩雲的睫毛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她那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絲絲,一直緊繃著的、仿佛在抵抗巨大壓力的身體,也奇異地放鬆了一點點。
    一個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音節,從她唇間逸出:
    “…嗯…”
    雖然輕不可聞,但在這個死寂的冰窟中,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每個人耳邊!
    她聽到了!她理解了!她竟然同意了!
    沈婉兒的眼淚再次洶湧而出,但這一次,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激動和一絲心酸。她明白了,在楊彩雲的心中,守護同門、完成師命、找到生路救師父,其重要性,甚至超過了與她性命交修的佩劍!
    周晚晴和胡馨兒也愣住了,隨即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
    “五師姐…”周晚晴聲音哽咽。
    “可是…”胡馨兒看著楊彩雲那慘白的臉,又看看那沉重的厚土劍,小臉上滿是猶豫和不忍。
    墨塵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和敬佩,他沉聲道:“既然這是她自己的意願…或許,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他看向沈婉兒,“沈姑娘,你來決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婉兒身上。
    沈婉兒看著楊彩雲那雖然微弱卻異常堅定的回應,看著那扇阻擋生路的青銅巨門,又看看周圍傷痕累累、幾乎到了極限的同伴…
    她猛地一咬牙,眼神變得決絕:“好!就依五師姐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地,仿佛進行一項極其神聖的儀式般,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那柄一直靜靜躺在楊彩雲身側的“厚土”劍的劍柄。
    劍柄入手,一片冰涼,卻異常沉重。那寬厚的劍身,斑駁的劍脊,無不訴說著它曾經經曆過的無數次碰撞與守護。
    沈婉兒深吸一口氣,運轉起體內僅存的一絲微薄內力,試圖將劍提起。
    然而,“厚土”劍實在太重了!以她此刻的狀態,根本無法單獨拿起!
    石峰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沉聲道:“我來幫你。”
    兩人合力,才勉強將這柄沉重無比的巨劍抬了起來。
    劍身離開楊彩雲身體的瞬間,她似乎又無意識地蹙了一下眉,發出一聲極輕的呻吟,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依托。
    沈婉兒心中一痛,卻不敢猶豫。
    在墨塵“洞冥煙”光芒的指引下,石峰和沈婉兒抬著“厚土”劍,一步步走向那扇青銅巨門。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青銅巨門散發出的古老、蒼涼而又威嚴的氣息。門上的圖案仿佛活了過來,那些扭曲的符文和凶獸的眼睛,在幽綠光芒下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終於,來到了那個劍柄形狀的凹槽前。
    凹槽內部果然有著極其精細的機括結構,似乎需要將劍柄嚴絲合縫地插入,並可能還需要某種特定的觸發。
    “小心些。”墨塵在一旁提醒,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預防可能出現的機關。
    石峰和沈婉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兩人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角度,將“厚土”劍那古樸寬厚的劍柄,緩緩地、對準那個凹槽,插了進去。
    “哢…”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機括齧合聲響起。
    劍柄與凹槽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然而,預想中的大門洞開並沒有發生。
    青銅巨門依舊沉默地矗立著,紋絲不動。
    “怎麽回事?”周晚晴焦急地問道。
    墨塵眉頭緊鎖,湊近仔細觀察:“不對…似乎還缺了點什麽…” 他伸出手,輕輕觸摸著凹槽邊緣與劍柄接觸的地方,“這機括…好像需要一種特定的‘力’來激活…不僅僅是插入…”
    他的話音未落——
    異變陡生!
    那插入凹槽的“厚土”劍劍柄,忽然毫無征兆地亮起了一層極其微弱的、暗黃色的光芒!
    這光芒並不耀眼,卻帶著一種沉凝、厚重、如同大地般亙古的氣息!
    緊接著,一股微弱卻異常精純的“厚土”劍意,竟然通過劍柄,自發的、緩緩地注入到了凹槽內部的機括之中!
    這股劍意,並非來自沈婉兒或石峰,而是…來自昏迷中的楊彩雲!
    仿佛是她殘存的意誌和與佩劍之間那玄妙的聯係,在感應到劍柄歸位後,自發地做出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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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青銅巨門內部,傳來了一陣低沉而悠長的嗡鳴聲,仿佛某個沉睡了千萬年的龐然大物,正在緩緩蘇醒。
    門板上那些詭異的圖案,也開始依次亮起微弱的幽光,如同星辰被點亮,沿著某種玄奧的軌跡流轉起來。
    最終,所有的流光都匯聚到了中央那劍形徽記之上!
    “哢嚓…哢嚓…轟隆隆…”
    一連串沉悶而巨大的機括轉動聲,從青銅巨門的內部深處傳來!
    整扇巨門開始微微震動,積攢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冰屑和銅綠簌簌落下。
    在眾人緊張而又期待的目光中,那扇沉重無比、仿佛與山岩融為一體的青銅巨門,終於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地、向著內部,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股更加濃鬱、更加古老、卻似乎少了些許陰寒煞氣的奇異氣流,從門縫中撲麵而來!
    生了!門開了!
    眾人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狂喜!
    然而,就在這時——
    “噗!”
    昏迷中的楊彩雲,猛地身體一顫,張口噴出了一小口暗紅色的淤血!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灰敗,氣息也驟然微弱了下去,仿佛那一下激活機關,耗盡了她最後一點殘存的本源!
    “五師姐!”沈婉兒驚呼一聲,也顧不得那扇剛剛開啟的大門,立刻撲回到楊彩雲身邊,手指顫抖地搭上她的腕脈。
    脈象更加混亂虛弱,仿佛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
    “快!把劍拔出來!快!”沈婉兒朝著石峰急喊道,聲音帶著哭腔。
    石峰也嚇了一跳,連忙用力想要拔出“厚土”劍。
    然而,那劍柄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住了一般,任憑石峰如何用力,竟然紋絲不動!
    而且,劍柄上那層暗黃色的光芒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亮,仿佛正在被門上的機關不斷抽取著某種力量!
    與之相應的,楊彩雲的臉色也越來越差,呼吸幾乎微不可察!
    “不好!這機關在吸收五師姐的劍意和內力!快打斷它!”墨塵臉色大變,厲聲喝道。
    他猛地出手,並指如刀,帶著一股淩厲的勁風,狠狠斬向劍柄與凹槽連接的地方!
    “鐺!”
    一聲脆響!墨塵的手指如同斬在了金鐵之上,被一股反震之力彈開,指尖瞬間紅腫起來!
    而那劍柄依舊牢牢地嵌在凹槽中,光芒更盛!
    青銅巨門還在緩緩打開,門縫越來越大,後麵似乎是一個更加廣闊的空間。
    但此刻,沒有人有心情去關注門後的情況了。
    楊彩雲的生命,正在隨著那劍上光芒的增強而飛速流逝!
    “怎麽辦?!怎麽辦?!”周晚晴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徒勞地想要將自己的內力渡給楊彩雲,卻被那狂暴抽取的力場彈開。
    胡馨兒抱著玉盒,小臉煞白,不知所措。
    沈婉兒腦中飛速旋轉,銀針再次出現在手中,她試圖以金針封住楊彩雲周身大穴,隔絕她與佩劍之間的聯係,但那股抽取之力仿佛直接作用於她的本源,金針竟難以完全阻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直靜靜躺在不遠處、毫無聲息的秦海燕,她那蒼白的手指,再次極其輕微地動彈了一下。
    這一次,動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顯!
    她身邊那柄沉寂許久的“掠影”劍,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猛地發出一聲極其高亢、尖銳、充滿了焦急與憤怒的劍鳴!
    劍鳴聲如同裂帛,瞬間刺破了冰窟的死寂!
    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月華般的清冷劍光,自“掠影”劍上衝天而起!
    但這道劍光並非斬向任何人,而是在空中猛地一折,化作一道絢麗的銀色驚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撞向了那柄正被瘋狂抽取力量的“厚土”劍劍身!
    “鏘——!!!!!”
    一聲震耳欲聾、仿佛能撕裂靈魂的金鐵交鳴巨響,猛然炸開!
    “掠影”劍的月華劍光與“厚土”劍的暗黃光芒狠狠碰撞在一起!
    兩股截然不同、卻同樣源自“北鬥七曜劍訣”、同出一源的劍意,發生了劇烈的衝突和震蕩!
    巨大的衝擊力通過劍身傳導,狠狠作用在青銅巨門的機括之上!
    “哢嚓!轟隆——!”
    青銅巨門內部傳來一聲仿佛什麽東西斷裂的脆響,緊接著是更加劇烈的爆炸聲和機括錯亂的轟鳴!
    那死死吸住“厚土”劍的無形力場瞬間消失!
    石峰隻覺得手上一輕,“厚土”劍被他猛地拔了出來,連帶得他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而“掠影”劍則在撞擊之後,光華瞬間黯淡下去,哀鳴一聲,掉落在冰麵上,仿佛也耗盡了最後一絲靈性。
    青銅巨門的震動停止了,門板上流轉的幽光迅速黯淡下去,那剛剛打開不到一尺寬的門縫,也凝固在了那裏,不再擴大。
    門,隻開了一半。
    但更重要的是,那股瘋狂抽取楊彩雲生機的力量,終於中斷了!
    楊彩雲猛地咳嗽了幾聲,又吐出幾口淤血,但臉色卻反而稍稍恢複了一絲極淡的血色,雖然依舊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穩了一些,不再那麽急速衰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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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師姐!”沈婉兒又驚又喜地看向秦海燕的方向。
    隻見秦海燕依舊靜靜躺著,毫無反應,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劍與她毫無關係。隻有那柄掉落在她身邊、光華盡失的“掠影”劍,證明著方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是秦海燕!即使是在 unnsciousness 中,她那不屈的戰魂和守護同門的本能,再次驅動“掠影”劍,做出了最及時、最正確的反應!以自身劍意硬撼“厚土”劍意,強行中斷了那邪惡的抽取機關!
    劫後餘生。
    眾人看著那扇隻打開一半的青銅門,又看看地上昏迷的楊彩雲和秦海燕,心中充滿了後怕和慶幸。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們就為了開啟這扇不知通往何處的門,而徹底失去了楊彩雲!
    “這鬼地方…處處是陷阱!”周晚晴心有餘悸地罵道,看著那青銅門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厭惡。
    墨塵走上前,檢查了一下那個凹槽,發現內部機括似乎已經因為剛才的衝擊而徹底損壞了,他臉色凝重:“機關被強行破壞,門隻能開這麽大了。而且…恐怕再也關不上了。”
    眾人看向那隻有一尺寬的門縫。對於正常人來說,側身勉強也能通過,但對於需要背負傷員、尤其是背著楊彩雲厚土劍還需拿著)和周晚晴、以及擔架秦海燕)的他們來說,卻顯得異常狹窄和困難。
    更何況,門後麵是什麽,依舊未知。
    生路,似乎打開了一半,卻又增添了新的變數和艱難。
    沈婉兒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先再次為楊彩雲施針,穩定她因為剛才衝擊而再次紊亂的氣息。
    然後,她走到秦海燕身邊,小心地將那柄失去光澤的“掠影”劍撿起,輕輕放回她身邊。看著秦海燕那安靜得仿佛睡著的容顏,沈婉兒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感激和酸楚。
    “好了。”沈婉兒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那道狹窄的門縫上,“門已經開了,不管後麵是什麽,我們都必須走下去。石大叔,墨塵公子,麻煩你們先探一下路。其他人,準備一下,我們…擠也要擠過去!”
    她的聲音雖然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曆經磨難後愈發堅韌的力量。
    師恩如山,同門情深,前路再難,也絕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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