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霜鑄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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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冰風星門的體驗,與尋常躍遷截然不同。並非瞬間的時空轉換,而仿佛是在一條由極寒能量與破碎流光構築的隧道中穿行。刺骨的寒意並非作用於肉體,而是直接侵蝕能量與精神,若非我們剛剛經受力之神髓洗禮,生命本源與意誌都得到質的升華,恐怕穿行這星門本身,就是一場嚴峻考驗。
光芒斂去,方舟穩穩駛出星門通道。眼前的景象,讓初臨此地的我們,也不由得心神微震。
並非想象中冰雪覆蓋的星球,而是一片浩瀚、冰冷、卻充滿了秩序與力量的星域。視線所及,無數大小不一的星辰,大多散發著幽藍或銀白的光輝,如同鑲嵌在黑色天鵝絨上的鑽石與寒冰。巨大的、如同水晶雕琢般的空間站懸浮在關鍵節點,其結構並非柔和的曲線,而是充滿了棱角與鋒銳的幾何美感,反射著遙遠恒星冰冷的光。往來穿梭的星艦,風格也偏向冷硬、實用,裝甲厚重,炮口森然,帶著一股曆經戰火錘煉的肅殺之氣。
這裏的“冷”,是一種浸透到骨子裏的規則之冷,是秩序下的森嚴。
“已進入天霜星域管轄範圍。接收到區域導航信號及身份識別請求。”薇拉迅速匯報,“根據繁星商會提供的權限碼,我們已獲得臨時通行許可,目的地:天霜主星,‘凜冬城’空港。”
錢萬貫的通訊接了進來,語氣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愈發明顯的恭敬:“林大師,諸位強者,前方就是凜冬城了!這次多虧諸位,否則我繁星商會這支艦隊恐怕……唉,大恩不言謝,抵達凜冬城後,鄙人定有厚報!我已經通知了商會總部,一定會以最高規格接待諸位!”
“錢主管客氣了,分內之事。”我淡然回應,目光卻透過舷窗,仔細觀察著這片陌生的星域。空氣中或者說,這片宇宙空間介質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能量壓力,似乎整個星域都籠罩在一個巨大的、無形的力場之下,約束著能量流動,也壓製著過於狂暴的力量爆發。這或許就是天霜星域能在混亂的碎星帶邊緣維持相對秩序的原因之一。
隨著艦隊靠近凜冬城,那座城市的全貌逐漸清晰。它並非建立在行星上,而是直接以一顆被完全改造、冰封的巨大行星殘骸為基礎,構築起的超級城市。無數金屬與特種晶體構成的建築,如同利劍般刺破冰凍的地表,高聳入雲。城市外圍,環繞著數層巨大的能量屏障,屏障上流光溢彩,隱約可見複雜的防禦符文流轉。大大小小的空港如同蜂巢般依附在城市外圍,吞吐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星艦,一派繁忙景象,卻又秩序井然。
“檢測到高強度區域監控網絡,以及多處隱藏的軌道防禦平台。能量等級……很高。”薇拉提示道,“另外,接收到多條來自不同勢力的、非公開的掃描信號,帶有試探意味。”
我們這艘畫風獨特尤其是被王大石他們塗裝的肱二頭肌圖案)、又剛剛經曆了戰鬥的方舟,顯然引起了不少本地勢力的注意。
按照指引,方舟緩緩駛入指定的高級空港泊位。泊位通道兩側,站立著兩排身穿銀白色製式動力裝甲、氣息冷峻的衛兵,他們的裝甲上烙印著冰晶與劍刃交織的徽記——天霜星域統治家族,“霜鑄者”家族的標誌。這些衛兵眼神銳利,動作整齊劃一,顯然都是精銳,與其說是迎接,不如說是一種無聲的威懾與審視。
艙門開啟,我們一行人走了下來。腳踏實地金屬地麵)的瞬間,便能感受到這座城市無處不在的“規則”壓製,體內的力量運轉似乎都變得稍稍滯澀了一些,需要主動適應。
一名穿著更加精美、肩甲上帶有金色紋路的小隊長上前一步,右手撫胸,行了一個標準的天霜軍禮,語氣不卑不亢:“歡迎來到凜冬城,尊貴的客人。奉城主之命,已為諸位準備好下榻之處。請隨我來。”他的目光在我們幾人身上迅速掃過,尤其是在我、李傲天、蘇婉清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以他的實力和眼力,自然能感覺到我們體內那如同蟄伏凶獸般、與這片星域常見力量體係迥異的磅礴力量。
“有勞。”我點了點頭。
就在我們準備跟隨引路衛兵離開空港時,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喲,我當是誰這麽大排場,原來是錢胖子回來了?怎麽,這次運氣不錯,沒死在掠魂那幫雜碎手裏?還帶了幾個……嗯,看起來很能打的‘保鏢’?”
隻見一行人從相鄰的泊位走出,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華麗裘皮、麵色倨傲的年輕男子,他身後跟著幾個氣息陰鷙、眼神不善的隨從。他目光輕蔑地掃過錢萬貫,然後肆無忌憚地在我們身上打量,尤其是在蘇婉清和星織臉上停留了許久,毫不掩飾其中的貪婪與占有欲。
錢萬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壓低聲音對我快速說道:“林大師,這是‘黑水商團’的少東家,霍都。黑水商團一直和我們繁星商會不對付,這霍都更是出了名的紈絝跋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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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這種仗著家世眼高於頂的蠢貨,在哪裏都不少見。
霍都見我們沒人理他,感覺受到了輕視,臉色一沉,上前幾步,攔在了我們麵前,對著那衛兵小隊長哼道:“雷頓隊長,這幾個人麵生的很,什麽來路?檢查清楚了嗎?別是什麽星匪混進來的奸細!”
被稱為雷頓的小隊長眉頭微皺,顯然對霍都的做派也有些不滿,但依舊保持著職業的克製:“霍都少爺,這幾位是繁星商會的貴客,身份已經核實。”
“貴客?”霍都嗤笑一聲,目光轉向我,帶著挑釁,“小子,看你塊頭不小,哪兒來的?懂不懂凜冬城的規矩?見了本少爺,不知道問好嗎?”
李傲天眼睛一瞪,就要發作,被我眼神製止。
我看著這個跳梁小醜,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規矩?我這個人,習慣用肌肉講道理。”說著,我輕輕向前踏出一步。
沒有爆發任何氣勢,也沒有動用任何能量。僅僅是最純粹、最凝練的肉身力量,通過腳步傳遞到腳下的特種金屬地麵上。
嗡……!
一股低沉卻無比清晰的震動,以我落腳點為中心,如同水波般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整個泊位平台,乃至連接平台的廊橋,都極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平台上所有站著的人,包括那些身穿動力裝甲的衛兵,都感覺腳底微微一麻,仿佛瞬間踩在了某種高速震動的精密儀器上!
霍都和他身後的隨從更是臉色一白,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他們感覺那一瞬間,自己的心髒都仿佛被這無形的震動攥了一下,氣血翻湧,難受得想吐!
這並非攻擊,隻是一種力量的展示,一種對自身力量掌控入微的宣告。
雷頓小隊長的瞳孔驟然收縮,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駭然!他比霍都那些人感受更深!他清晰地感知到,剛才那一下,沒有動用任何能量,純粹是肉身力量引動了物質層麵的共振!這需要對自身力量有著何等恐怖的掌控力?此人的肉身,恐怕比這泊位的特種合金還要堅硬無數倍!
霍都張大了嘴巴,臉上的倨傲瞬間被驚駭取代,指著我說不出話來。他身後的隨從更是如臨大敵,下意識地擺出了防禦姿態。
我收回腳步,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對雷頓小隊長笑了笑:“不好意思,初來乍到,有點控製不住力量。現在,可以帶路了嗎?”
雷頓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震撼,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幾分:“當然,諸位請!”
我們不再理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霍都,跟隨衛兵,離開了空港。身後,隱約傳來霍都氣急敗壞的低吼和隨從們小心翼翼的勸慰。
這隻是進入凜冬城的一個小插曲,卻已然揭示了這片星域弱肉強食的本質,以及潛藏在秩序下的洶湧暗流。肌霸流的名號,或許將在這座冰鑄的城市中,以另一種方式,悄然傳開。
而我知道,真正的挑戰,或許才剛剛開始。那個來自葬星海的加密信號,如同一根無形的線,正牽引著我們,走向更深邃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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