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拂袖斷塵緣,帝京覓新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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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都城的第一縷晨曦,刺破了長夜最後的帷幔,將金色的光輝灑向鱗次櫛比的屋簷時,一道孤單的身影,正緩緩行走在逐漸蘇醒的街巷之間。
    韓宇抱著父母的靈位,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晰而沉穩的回響。他脫下了那襲象征著任飄渺孤高的白衣,換回了他那身普通的玄色長衫。他的臉上,再無分毫屬於劍者的鋒銳,也無半分屬於溫皇的邪魅,隻剩下一種洗盡鉛華的平靜。
    他自由了。
    從穿越而來的那一刻起,他便背負著原身的因果,被困在那座名為“韓家”的牢籠之中。他需要扮演,需要偽裝,需要在一個個設定好的劇本中,小心翼翼地周旋。
    但從今夜起,所有的枷鎖,都已被他親手斬斷。
    他不再需要扮演任何人,他就是韓宇,逍遙閣之主。
    路邊的早點鋪子已經升起了嫋嫋的炊煙,包子的香氣混雜著晨露的清新,撲麵而來。幾個早起的孩童在巷口追逐嬉戲,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這鮮活的人間煙火氣,讓韓宇那顆因殺戮而變得冰冷的心,漸漸回暖。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個新的地方。一個可以安放父母靈位,一個可以讓他褪去所有偽裝,真正稱之為“家”的地方。
    就在他思索著是該去萬象天市置辦一處產業,還是尋個僻靜之地暫且安身時,一輛通體由紫檀木打造、裝飾低調卻處處透著奢華的馬車,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他的麵前。
    車簾掀開一角,露出一張宜嗔宜喜的絕美俏臉。
    “韓大公子,這是打算抱著令尊令堂的靈位,去哪兒體驗民間疾苦啊?”
    洛神月的聲音,帶著她獨有的、三分調侃七分魅惑的語調,在清晨的微風中響起。她今日未著火紅長裙,而是換上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宮裝,少了幾分侵略性的美,卻多了幾分動人心魄的溫婉。
    韓宇停下腳步,看著她,臉上露出了熟悉的、懶洋洋的笑容:“我當是誰,原來是神月老板娘。怎麽,這麽早趕來,是怕我付不起昨晚醉仙樓的酒錢,特意來堵門要債的?”
    “咯咯咯……”洛神月被他逗得花枝亂顫,她從車上走下,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瞬間將韓宇包裹,“韓公子說笑了。您可是我們萬象天市最尊貴的客人,別說區區酒錢,便是將整個醉仙樓送給您,又有何妨?”
    她走到韓宇麵前,那雙勾魂攝魄的鳳眸,深深地看著他懷中的靈位,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與憐惜。
    “韓公子如今脫離樊籠,海闊天空,固然是喜事。但總不能一直餐風露宿。”她柔聲說道,隨即遞過一塊由暖玉雕成的鑰匙,“城南‘聽雨軒’,是小女子名下的一處別院,平日裏無人居住,環境還算清雅。若公子不嫌棄,便暫且以此為家吧。”
    韓宇沒有立刻去接,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神月老板娘,這可不是一份小禮。無功不受祿,你想要什麽?”
    他很清楚,這個女人的每一次示好,背後都有著明確的目的。
    “我想要的,公子不是已經給了嗎?”洛神月嫣然一笑,那笑容,足以讓百花失色。她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韓宇的胸口,“我想要的,是與‘逍遙閣’合作的資格。昨夜,公子一曲驚帝京,一言退天官,已然向所有人證明了逍遙閣的價值。小女子這點淺薄的投資,與逍遙閣的未來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呢?”
    她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真誠:“更何況,我們是盟友,不是嗎?盟友之間,守望相助,本就是應有之義。”
    韓宇看著她那雙清澈而坦誠的眼眸,終於笑了。
    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好。”他不再推辭,接過了那塊玉鑰匙,“這份情,我韓宇記下了。告訴你們萬象天市背後的人,逍遙閣的門,隨時為真正的朋友敞開。”
    一句話,便點明了他早已看穿洛神月背後還有更高層的人物。
    洛神月的嬌軀微微一震,隨即笑得更加燦爛:“公子果然是明白人。車馬已備好,請吧。”
    ……
    就在韓宇坐上馬車,前往他新家的同時,韓家府邸的議事大廳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墳墓。
    韓擎蒼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二十歲。他頹然地坐在主位之上,看著下方噤若寒蟬的家族長老們,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恐懼。
    “都說說吧,現在……該怎麽辦?”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
    “還能怎麽辦!”那名執法長老猛地一拍桌子,滿臉悲憤,“韓宇那小畜生,殺了天兒,還敢如此囂張地威脅我等!族長,我們應該立刻上報仙朝,請動供奉長老,不惜一切代價,將此獠就地格殺,為天兒報仇!”
    “報仇?用什麽報仇?”另一位較為理智的長老冷笑道,“用你的命,還是用我們整個韓家的基業?你難道忘了,昨夜那通天的火光,那神鬼莫測的陣法?你難道忘了,他身後那個聞所未聞,卻能讓七公主都為之站台的‘逍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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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是,”他頓了頓,聲音中充滿了恐懼,“他最後那句話!‘禦清絕’先生會親自來算賬!那可是一位能引動天地異象的絕世高人!他若親至,我韓家……誰能抵擋?!”
    “禦清絕”三個字,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韓擎蒼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韓家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現在,他們麵對的,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旁係子弟,而是一個擁有恐怖實力與神秘背景的龐然大物。
    複仇,是死路一條。
    唯一的生路,隻有……求饒。
    “備禮。”許久,韓擎蒼睜開眼,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傳我命令,開啟家族寶庫,取……取三品靈藥‘龍血參’一株,上品法器‘玄光盾’一麵,另備下品靈石……十萬!”
    “族長!不可啊!”有長老失聲驚呼,“這幾乎是我韓家三分之一的底蘊了!”
    “你想讓我韓家,被徹底抹去嗎?!”韓擎蒼猛地起身,雙目赤紅地咆哮道,那屬於金丹真人的威壓,讓整個大廳都在嗡嗡作響,“這是賠罪禮!是買命錢!立刻去辦!以我韓家的名義,送到萬象天市,請他們代為轉交給逍遙閣的‘禦清絕’先生!就說……我韓家教子無方,願付出一切代價,平息先生的怒火!”
    在絕對的恐懼麵前,所有的尊嚴與驕傲,都變得一文不值。
    ……
    皇城深處,一座幽靜的宮殿之內。
    凰無憂正靜靜地聽著身前單膝跪地的影七的匯報。
    當聽到韓宇以酒壇布下“九轉炎龍陣”,將墮入魔道的築基巔峰韓天困殺其中時,即便是她,那張總是從容淡定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駭然之色。
    “以酒為基,三息成陣……陣化炎龍,焚天煮海……”她喃喃自語,鳳眸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這等陣道造詣,怕是連天衍陣宗的宗主,都望塵莫及!逍遙閣……到底還隱藏了多少怪物?”
    她原本以為,韓宇隻是逍遙閣推到明麵上的代言人,一個有趣的棋子。但現在,她不確定了。一個能隨手布下如此殺陣的人,會隻是一個代言人嗎?
    “殿下,更重要的是,”影七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屬下在最後關頭,從韓宇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一股與‘任飄渺’極其相似,卻又更加內斂、更加純粹的劍意。他斬殺韓天魔念的那一劍,平凡之中,卻蘊含著一股……寂滅萬物的道韻。”
    “什麽?!”凰無憂霍然起身!
    這個消息,比九轉炎龍陣帶來的衝擊還要巨大!
    韓宇,他自己,就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劍道大宗師?!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讓她渾身冰冷。
    任飄渺……韓宇……
    難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如果那個猜測是真的,那這個少年的心機與城府,已經恐怖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境地。
    “傳令下去。”許久,凰無憂重新坐下,聲音變得無比凝重,“將韓宇的危險等級,提升至最高。從現在起,停止一切主動試探。我們……需要重新評估這枚‘天元’的重量了。”
    她看著棋盤,第一次感覺,這盤她自以為掌控在手的棋局,已經開始,朝著一個她完全無法預測的方向,瘋狂地滑落。
    ……
    城南,聽雨軒。
    這裏是一座三進的精致院落,小橋流水,曲徑通幽,翠竹環繞,鳥語花香,與韓宇之前那座破敗的院子,簡直是雲泥之別。
    韓宇走進主屋,將懷中父母的靈位,鄭重地、小心翼翼地,供奉在了早已備好的香案之上。
    他點燃三炷清香,對著靈位,深深地,拜了三拜。
    “爹,娘,孩兒……回家了。”
    這一刻,他不再是任何人,隻是一個兒子。兩世的孤寂,仿佛都在這一刻,找到了歸宿。
    做完這一切,他走出屋外,看到洛神月正站在院中的一株桂花樹下,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打擾,隻有一抹溫柔的笑意。
    “這裏,還喜歡嗎?”她輕聲問道。
    “很好。”韓宇點了點頭,他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看著滿院風光,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洛神月問道。
    韓宇深吸了一口帶著桂花香的空氣,緩緩吐出。
    “先休息幾天。”他笑了笑,那笑容,第一次,不帶任何偽裝,幹淨而純粹。
    “然後……”
    他的目光,望向了遙遠的南方,那片被無盡原始叢林所覆蓋的、充滿了機遇與危險的土地。
    “去南荒,給我那隻不省心的小狐狸,找回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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