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聖壇初開天下動,一羽之扇入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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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寰宇空間之內,隨著葉小釵完成任務,那麵映照著東傲神洲的水鏡,已然消散。
    “七罪之賭,第一局【懶惰】,由劍九淵斬斷心魔而告終。心魔主雖未被消滅,卻也輸了先手。”素還真拂塵輕擺,眼中智慧之光流轉,“天者此舉,雖為我等爭取了時間,卻也等於,將整個九洲大陸,都變成了一座,供神魔遊戲的棋盤。主公,下一步,我們是否要針對其餘六罪,提前布局?”
    “不必。”韓宇輕輕搖頭,他臉上那份運籌帷幄的慵懶,此刻更添了幾分興致盎然,“棋盤,既然已經擺下,我們又何必急著落子?一個好的棋手,不僅要懂得如何布局,更要懂得,如何欣賞對手的表演。”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仿佛穿透了寰宇空間的壁壘,望向了那遙遠的中土神州。
    “至聖學宮的【文武論道】,才是我們眼下,最重要的一步棋。一頁書前輩,為我們搭好了舞台,龍宿、劍子、佛劍三位道友,也已將劇本念給了觀眾。如今,演員們紛紛入場,我這位‘總導演’,若是不親臨現場,看一看這出大戲,豈不是,太過無趣了?”
    素還真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了然:“主公欲親自前往?”
    “正是。”韓宇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容,“不過,‘溫如玉’這個身份,太過紮眼。這一次,我要換個,更適合當‘觀眾’的身份。”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身形與氣質,驟然一變。
    原本那慵懶中帶著鋒銳的氣息,化作了純粹的、仿佛對世間萬物都提不起興趣的儒雅與倦怠。一襲簡單的藍衫,取代了之前的華服,手中,多了一柄由最普通的白羽製成的折扇。他整個人,仿佛成了一位飽讀詩書,卻又看透了功名利祿,隻願遊戲人間的隱世名士。
    神蠱溫皇。
    “采鈴,小釵,你們留守寰宇,處理庶務,以備不時之需。”韓宇對著虛空吩咐道,“素還真,你坐鎮中樞,繼續推演天下大勢。九兒……”
    “公子!”一道嬌俏的身影,自不遠處的花叢中閃現,正是蘇九兒。她化作人形,一襲粉裙,眉眼間,帶著幾分期待與雀躍。
    “陪我,去看一場,這世間最精彩的熱鬧。”韓宇羽扇輕搖,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三日後,至聖學宮。
    這裏,早已不複往日的莊嚴肅穆。那座由一頁書親手締造的【文武聖壇】,如同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來自九洲大陸四麵八方的狂蜂浪蝶。
    通往學宮的山道之上,人潮洶湧,魚龍混雜。有身佩名門仙劍,意氣風發的正道天驕;有氣息詭異,用秘法遮掩了魔氣的魔道巨擘;有來自北境,身材高大,滿臉好奇的蠻族戰士;亦有來自南荒,化作人形,眼波流轉的妖族大能。
    他們,都是被【文武論道】那殘酷而又充滿了無盡誘惑的規則,吸引而來的“演員”。
    “聽說了嗎?昨日,‘青蓮仙劍宗’的首席弟子,在文試之上,以一首‘將進酒’,引動文氣灌體,劍意大漲!卻在隨後的武試中,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苦修散人,用最樸實的一拳,打斷了本命飛劍,道心差點崩潰!”
    “何止啊!我還聽說,大夏仙朝的神策府,派來了一位少年將軍,不過二十歲,竟在武試之上,以軍陣煞氣,硬生生耗死了一位成名已久的化神境長老!”
    “這【文武聖壇】,簡直就是一座絞肉機!但也是一座登天梯!勝者,奪道源,一步登天!敗者,失所有,萬劫不複!太刺激了!”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就在這片喧囂與躁動之中,一道藍衫身影,手持羽扇,帶著一位粉裙侍女,不緊不慢地,走入了這片風暴的中心。
    韓宇的出現,並未引起太多波瀾。在這群氣息各異的強者之中,他那返璞歸真的儒雅氣質,反而顯得有些平平無奇。唯有蘇九兒那絕美的容顏與九尾天狐一族天生的魅惑,引來了不少覬覦的目光。但當那些不懷好意的神念,在接觸到韓宇身周三尺,便被一股無形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智慧屏障,輕描淡寫地化解之後,便再也,無人敢上前騷擾。
    韓宇沒有理會這些螻蟻的試探,他帶著蘇九兒,尋了一處視野絕佳的茶樓,憑欄而坐,目光,投向了那座巨大的【文武聖壇】。
    此刻,聖壇的白玉書台之上,正有兩人,在進行著激烈的“文試”辯論。
    一方,是至聖學宮的老牌弟子,名叫方正,人如其名,神情刻板,引經據典,句句不離聖人言,一板一眼,浩然正氣充沛,卻也,死氣沉沉。
    而另一方,則是一個麵容稚嫩,眼中卻燃燒著野心與叛逆火焰的年輕學子,名叫林逸。
    “方師兄!”林逸的聲音,充滿了挑戰的意味,“你言必稱‘克己複禮’,然,我輩修士,逆天而行,本就是最大的‘非禮’!若無那成仙了道之‘欲’,我等,與山下凡夫,又有何異?疏樓龍宿先生曾言,儒,是教人如何成為更優雅的‘人上人’!這,才是驅動我輩奮勇精進的根本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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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派胡言!”方正氣得麵紅耳赤,“你已被那邪魔外道所惑!聖人之道,在於‘仁’,在於‘舍’,豈能與肮髒的‘欲望’,混為一談!”
    “哈哈!好一個‘舍’字!”林逸仰天一笑,“那敢問師兄,你舍得,你這一身來之不易的修為嗎?你舍得,你在學宮之中,這受人尊敬的地位嗎?若你皆舍得,又何必,站在這爭名奪利的聖壇之上?!”
    “你……!”方正被他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道心,竟出現了一絲裂痕!
    林逸抓住機會,得勢不饒人,一番離經叛道,卻又直指人心的言論,如同狂風暴雨,將方正那本就僵化的道心,衝擊得七零八落。最終,方正一口鮮血噴出,竟在文試之上,敗下陣來。
    “文試,林逸,勝!”聖壇之上,負責裁決的儒門長老,麵色複雜地,宣布了結果。
    林逸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狂傲笑容。他走下白玉書台,直接,踏上了另一側的黃金演武場。
    “武試,可有人,敢與我一戰?!”他高聲喝道,聲音中,充滿了少年得誌的張揚。
    一個同樣修習了“浩然劍氣”的學宮弟子,早已看他不順眼,當即躍上武場。
    “林逸!你巧舌如簧,玷汙聖道!今日,我便用手中之劍,讓你明白,何為,真正的儒門正法!”
    兩人,瞬間戰作一團。
    茶樓之上,蘇九兒看著那在武場之上,劍法大開大合,看似占盡上風的挑戰者,不由得,對韓宇問道:“公子,那個林逸,雖然口才了得,但這修為,似乎,比對方差了一籌呢。恐怕,要輸了。”
    韓宇卻是,輕輕地,搖了搖手中的羽扇,嘴角,勾起了一抹莫測的笑意。
    “九兒,看戲,不要隻看表麵。”
    “一個,敢於挑戰規則的人,又豈會,被規則,輕易束縛?”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武場之上的局勢,風雲突變!
    那林逸,在一次看似被對方劍氣逼入絕境的閃躲中,他的袖口,竟悄無聲息地,滑落了一枚細如牛毛的、淬著淡淡綠芒的銀針!
    那銀針,無聲無息,快如閃電,在那挑戰者全神貫注於劍招之時,精準無比地,刺入了他握劍手腕的“神門穴”!
    挑戰者的身形,猛地一僵!一股鑽心的麻痹與劇痛,讓他手中的浩然長劍,再也,握持不住!
    “鐺啷”一聲,長劍落地。
    “承讓了,師兄。”
    林逸的劍,已然,抵在了他的喉嚨之上。
    全場,一片嘩然!
    “卑鄙!竟用淬毒的暗器!”
    “此等手段,也配稱儒門弟子?!”
    “勝就是勝!規則之上,可沒說,不許用這些‘小玩意兒’!”
    爭議聲,四起。
    而茶樓之上,韓宇看著那在漫天爭議聲中,依舊一臉狂傲的林逸,輕輕地,呷了一口茶。
    他轉頭,對蘇九兒,笑道:
    “你看,這棵在石頭縫裏,野蠻生長出來的‘毒草’,是不是,比那些溫室裏長出來的‘名花’,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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