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殿中無座君自造,一念化劍懾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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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韓宇的手輕輕一推,那扇仿佛隔絕了萬古時光的森羅殿大門,無聲無息地向內開啟。門後,並非預想中的金碧輝煌或陰森恐怖,而是一片,更加浩瀚,更加,令人心生敬畏的景象。
大殿的穹頂,是一片緩緩流轉的星河,每一顆星辰,都代表著一個,正在九幽秩序下運轉的小世界。大殿的地麵,則是一麵,光潔如鏡的黑色神玉,倒映著穹頂的星河,上下交輝,仿佛置身於宇宙的中心。
而在大殿的正中央,沒有梁柱,隻有一個,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緩緩旋轉的彩色漩渦。無數,細碎如光塵的靈魂,正被這漩渦所吸引,投入其中,而後,自穹頂的某顆星辰中,重獲新生。這,便是九幽的核心,輪回的樞紐——【往生之井】。
環繞著往生之井,十尊,造型各異,卻同樣散發著無上威嚴的王座,靜靜地懸浮著。有的,如白骨山巒,鬼火繚繞;有的,如玄冰王座,寒氣逼人;有的,則是一朵,業火紅蓮,妖異而聖潔。
此刻,九尊王座之上,已然端坐著九道,氣息淵深如海的身影。他們,便是九幽世界真正的統治者,十殿閻羅中的九位。他們的目光,或冷漠,或好奇,或輕蔑,盡數,落在了,那,踏入殿中的,第十一位“不速之客”身上。
為首的,自然是第一殿之主,秦廣王。他,並非韓宇在冥河之上所見的威嚴巨臉,而是一個,麵容普通,身著玄色帝袍的中年男子。他,就那麽靜靜地坐在那裏,卻仿佛與整個九幽世界,融為一體。
韓宇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十尊王座,九位閻羅。唯獨,沒有他的位置。這,是意料之中的下馬威。
“韓殿主,請。”秦廣王,終於開口,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他,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卻,並未言明,請他去往何處。
韓宇,笑了笑。他,沒有走向任何一處空地,而是,徑直,走向了那,十尊王大座所環繞的,唯一的空缺之處。那裏,正對著森羅殿的大門,是整個權力圓環的,一個缺口。
“諸位,想必就是九幽的同僚了。”韓宇,對著眾人,遙遙一拱手,算是打了招呼,“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哼,一個生人,也配與我等,同殿議事?”那白骨王座之上,第二殿楚江王,發出一聲冷哼。他,形如惡鬼,聲音,如同兩塊骨頭在摩擦,刺耳無比,“秦廣大哥,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楚江,稍安勿躁。”秦廣王,淡淡地說道,“韓殿主,能平定亂魂葬崗,便證明,他有,坐在這裏的資格。”
“資格?”另一邊,第五殿閻羅王,那位身著儒袍,手持生死簿的中年文士,緩緩開口,“九幽的秩序,維係於輪回。韓殿主,你的魔獄殿,收容戰魂,煉製兵魂,已然,脫離了輪回之序。這,非但無功,反而是,大過。”
此言一出,殿內數位閻羅,皆是,點頭附和。顯然,韓宇那套“兵解轉生”的理論,觸動了他們,最核心的利益與秩序。
韓宇,依舊,麵帶微笑。
“閻羅王殿下此言差矣。我之魔獄殿,收容的,皆是,執念過深,罪孽過重,連諸位,都難以在短期內,淨化輪回的‘頑魂’。我,將其重塑為兵魂,令其,征伐諸天,以殺止殺,以戰養戰。這,是為九幽,清理沉屙,亦是為他們,尋一條,另類的‘贖罪’之路。敢問,何過之有?”
“巧舌如簧!”楚江王,猛地一拍白骨扶手,“你說你有用,便有用?不如,讓本王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好了。”秦廣王,再次,製止了爭吵。他的目光,終於,正視韓宇。
“韓殿主,空口白牙,確實,難以服眾。今日,恰逢,有一樁,懸而未決的‘公案’,不如,便由你,來處置,如何?”
他,話音剛落,大袖一揮。
自那【往生之井】中,緩緩,升起了一團,璀璨到,令人無法直視的,人形光影。
那光影,隻是靜靜地懸浮在那裏,一股,鋒銳、孤高、寧折不彎的劍意,便已,充斥了整個大殿!殿內,那堅不可摧的黑色神玉地麵,竟被這股無形的劍意,切割出,道道細密的劃痕!
“此魂,乃三千年前,隕落於天劫之下的一位劍仙。其名,劍九淵。”秦廣王,緩緩介紹道,“他,畢生求劍,心無外物。隕落之後,其一縷不滅執念,化作這【無上劍魂】,不入輪回,不聽審判,任何試圖靠近的鬼神,皆被其劍意所傷。我等,若要強行將其磨滅,至少,需要耗費百年光陰,且,有損輪回之井的本源。”
“韓殿主,”秦廣王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你,若能,處置此魂。這第十一殿之主的位置,你,便坐實了。”
所有閻羅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韓宇的身上。這,是一個,看似公平,實則,無比歹毒的考驗。處置不了,顏麵掃地,滾出森羅殿;處置得了,也必然,要耗費巨大代價,甚至,與這恐怖的劍魂,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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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韓宇,看著那團,孤傲於世的劍魂,眼中,卻流露出,一絲,英雄相惜的,讚許。
“好純粹的劍。”
他,在,所有閻羅,驚愕的目光中,向前,踏出一步。
他,沒有,祭出任何法寶,也沒有,催動任何功法。
他,隻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一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孤高,同樣,極致的劍意,自他的身上,升騰而起!
那劍意,慵懶,而又,鋒銳。
那劍意,飄渺,而又,無情。
仿佛,一位,白衣勝雪,獨坐高樓,笑問歲月,名求一瑕的絕代劍者,降臨於此!
——任飄渺!
兩股,極致的劍意,在,這森羅殿中,無聲地,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
隻有,一場,更高維度的,“對話”。
劍九淵的劍意,在咆哮:“我的劍,隻為,超越巔峰!輪回,焉能縛我!”
韓宇的劍意,在回應:“巔峰之上,是什麽?是,更深的,寂寞。”
“寂寞,亦是,我劍道的一部分!”
“然,你的劍,已死。死物,何談劍道?”
“……”
劍九淵的劍魂,劇烈地,顫動起來!韓宇的這一句,直刺他,最核心的,矛盾!
“你的劍,很純粹。但,也僅此而已。”韓宇任飄渺)的劍意,帶著一絲,俯瞰眾生的淡漠,“一柄,沒有對手的劍,與一塊廢鐵,有何區別?”
“你,想做什麽?”劍九淵的意誌,第一次,傳出了,動搖。
“我,可以,給你,無數的,對手。”韓宇的劍意,如同,惡魔的低語,充滿了,致命的誘惑,“我,可以,讓你,見識,諸天萬界,億萬種,不同的劍道。我,可以,讓你,在,永恒的戰鬥中,去追尋,你那,虛無縹緲的‘巔峰’。”
“你,隻需,將你的劍,交給我。”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整個森羅殿,所有的閻羅,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那,正在進行著,他們,無法理解的“交流”的一人一魂。
終於。
那,璀璨奪目的劍魂,光芒,緩緩收斂。
它,對著韓宇,那,無形的劍意,微微,躬身。
仿佛,一個,學子,在向,自己的老師,行禮。
隨即,它,化作一道,最純粹的流光,沒有絲毫抵抗地,主動,飛入了韓宇的眉心之中!
韓宇,緩緩,睜開雙眼。
那,屬於任飄渺的劍意,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那,深邃如淵的眼眸。
他,解決了。
不費吹灰之力。
“這……這怎麽可能?!”楚江王,失聲站起,白骨王座,都在顫抖。
其餘閻羅,亦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韓宇,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
他,隻是,走到了,那個,屬於他的,空位之上。
他,伸出手,對著虛空,輕輕一握。
“劍來。”
隨著他一聲低語,那,剛剛,被他收入體內的【無上劍魂】,竟再次,浮現!
但這一次,它,不再是,無形的劍意。
而是,在,韓宇的意誌下,與,他自身的魔獄之力,瘋狂融合,扭曲,重塑!
最終,化作了一尊,通體漆黑,造型,如同一柄,倒插於虛空中的巨劍的,猙獰王座!
王座之上,劍氣繚繞,魔意森然,其散發出的威壓,竟絲毫不遜於,在場的任何一尊閻羅王座!
韓宇,一甩衣袍,坦然,坐了上去。
他,環視四周,看著那,一張張,震驚,而又,忌憚的臉。
臉上,露出了,一個,屬於勝利者的,微笑。
“諸位,現在,我有資格,坐在這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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