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歪脖子柳樹下的密謀,靈米粥裏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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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剛把勺子湊到嘴邊,就被張師姐一把拽住胳膊。“哎哎哎,先別嚐!”她神秘兮兮地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我剛瞅見趙師兄撞樹那下,把藏在樹洞裏的‘寶貝’給震出來了,你猜是啥?”
    林風眨眨眼,手裏的勺子差點掉地上。他這幾天光顧著琢磨蘇清晏給的卸力術圖譜,腦袋裏全是“轉腰時要沉肩”“擺臂需順氣”之類的門道,哪還有空想別的?“能是啥?難道是趙師兄藏的靈果幹?”
    “俗了不是!”張師姐用勺子柄敲了敲他的手背,“是上次咱們埋在樹下的‘試驗品’——還記得不?那罐加了靈蜂蜜的發酵果汁,本來想等三個月後開封當‘慶功酒’,結果被趙師兄這一撞,陶罐子滾出來了,口子還磕破了點,我聞著那味兒,嘿,居然有點上頭!”
    林風這才想起來。前陣子宗門後山采了批野果子,酸得能掉牙,扔了可惜,張師姐就提議加點靈蜂蜜發酵試試,說說不定能釀出點特別的滋味。當時幾人偷偷摸摸挖了個坑埋在歪脖子柳樹下,還插了根紅布條當記號,沒想到才過了半個月就“重見天日”了。
    “那現在咋辦?”林風看著不遠處還在揉著額頭哼哼的趙師兄,忍不住笑,“總不能告訴他,他一腦袋撞出了罐‘早產酒’吧?”
    “噓——”張師姐趕緊捂住他的嘴,往旁邊挪了挪,躲到柳樹後麵,“小聲點!我已經讓小豆芽盯著他了,那小子正纏著趙師兄問‘撞樹是不是能練鐵頭功’,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她衝林風擠擠眼,“咱們先去瞅瞅那罐子,要是沒壞,偷偷挪個地方藏好,等他忘了這茬再說。”
    兩人貓著腰溜到柳樹下,果然見個土陶罐子斜躺在草叢裏,罐口的泥封裂了道縫,一股混合著果香和淡淡酒氣的酸甜味飄出來,不算濃烈,卻很清爽。林風伸手摸了摸罐子,還溫乎乎的,大概是埋在土裏捂著的緣故。
    “還行還行,沒碎。”張師姐小心翼翼把罐子抱起來,拍掉上麵的土,“就是這口子得重新封好,不然氣跑光了就成醋了。”她眼珠一轉,“你房裏不是有上次蘇師姐給的蜂蠟嗎?拿點來,咱們給它整個‘升級版’封口!”
    林風正要點頭,就聽見小豆芽的聲音老遠喊過來:“林老頭!張師姐!趙師兄說要請咱們吃靈米糕!”
    張師姐手忙腳亂把罐子塞進林風懷裏:“快藏好!我去應付他,你趕緊回屋處理,記得用黑布包上,別讓人看見!”說完理了理衣襟,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嗓門亮得很:“趙師弟這是撞開竅了?知道請師姐吃糕了?”
    林風抱著罐子往自己屋跑,懷裏的陶罐子不算沉,卻總覺得像揣了隻撲騰的小兔子,生怕撞見人。路過丙字房門口時,正好撞見提著食盒的周師兄,對方笑著問:“林師弟懷裏揣的啥?鼓鼓囊囊的。”
    “沒、沒啥!”林風臉一紅,把罐子往懷裏又塞了塞,“是、是張師姐讓我幫忙拿的靈米,說晚上煮粥不夠了。”話一出口就後悔——這季節哪用得著額外備靈米?庫房裏堆得滿當當的。
    好在周師兄也沒多想,笑著擺擺手:“那快去吧,別耽誤了煮粥,今晚好多師弟都等著喝你煮的靈米粥呢。”
    林風“哎”了一聲,幾乎是逃也似的衝進自己屋,反手把門閂插上,這才鬆了口氣。屋裏陳設簡單,一張木板床,一張掉了漆的木桌,還有個靠牆的舊櫃子,是他搬進來時就有的。他把罐子放在桌上,仔細檢查了一遍,裂縫確實不大,就是泥封掉了一小塊。
    正翻箱倒櫃找蜂蠟,就聽見敲門聲,小豆芽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林老頭,你藏啥好東西了?趙師兄的靈米糕可香了,快出來吃!”
    “就來!”林風趕緊把罐子塞進櫃子最底層,用幾件舊衣服蓋住,這才去開門。小豆芽嘴裏塞著半塊米糕,含糊不清地說:“你咋才開門?是不是真藏好吃的了?”
    “哪有,”林風順手拿起一塊米糕塞進嘴裏,甜絲絲的,帶著靈米特有的清香,“剛才在整理蘇師姐給的圖譜,沒聽見。”
    小豆芽狐疑地往屋裏瞅了瞅,眼珠轉了轉:“我咋聞著你屋裏有股水果味兒?”
    林風心裏咯噔一下,嘴上卻鎮定得很:“大概是下午處理野果子時沾到的,快吃你的糕吧,涼了就不好吃了。”他趕緊把另一塊米糕塞到小豆芽手裏,轉移話題,“對了,張師姐呢?沒跟你一起過來?”
    “她正跟趙師兄討教‘鐵頭功’呢,”小豆芽咯咯直笑,“趙師兄被問得臉都紅了,說自己那是‘意外撞樹’,不是啥功夫,張師姐非說‘意外裏藏著門道’,倆人正爭著呢。”
    林風想象了一下那場景,忍不住笑出聲。張師姐這人就這樣,不管啥事兒都能跟“修煉”扯上關係,上次見著廚房的老周師傅揉麵團,都能研究出套“揉麵式發力法”,說對練掌法有幫助。
    正說著,門外傳來張師姐的大嗓門:“林風!靈米快下鍋了,你那‘獨家秘方’準備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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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知道她說的是啥——每次煮靈米粥,他都會往裏麵加一小把自己曬的幹蓮子,說是獨家秘方,其實就是覺得加了蓮子更清爽。他應了一聲:“來了來了!”
    跟著小豆芽往外走,剛到院子就見趙師兄正紅著臉擺手:“真不是啥鐵頭功,就是不小心……”張師姐舉著她的銅鑼,振振有詞:“咋不是?你想想,撞樹時是不是下意識運了氣?這就是‘意外中的本能反應’,得抓住這種感覺!”
    “張師姐說得對!”林風趕緊幫腔,免得趙師兄下不來台,“趙師兄剛才那下,確實有‘順勢卸力’的意思,雖然撞樹上了,但沒受傷,就是因為氣沉得穩。”
    趙師兄愣了愣,摸著額頭琢磨起來:“好像……是有點?當時就覺得腦袋一懵,下意識想‘別撞壞了’,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
    “這就對了!”張師姐一拍銅鑼,“‘別撞壞了’就是意念,有了意念,氣自然就跟著走了,這就是‘意到氣到’的雛形!”
    林風笑著搖搖頭,轉身往廚房走。灶房裏已經熱鬧起來,幾個師弟正圍著灶台轉,有的淘米,有的劈柴,見林風進來,都喊:“林師兄來了!”
    林風把帶來的幹蓮子拿出來,仔細挑揀著,去掉裏麵的蓮心——他怕苦,每次都得挑得幹幹淨淨。旁邊一個叫小石頭的師弟湊過來,好奇地問:“林師兄,為啥每次都加蓮子啊?加靈棗不是更甜嗎?”
    “各人喜好不同嘛,”林風笑著說,“我覺得蓮子清熱,配靈米正好,不膩。”他一邊說,一邊把蓮子放進清水裏泡著,動作慢悠悠的,指尖劃過圓潤的蓮子,像在撫摸什麽寶貝。
    小石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那蘇師姐喜歡加啥?聽說你以後要跟她學功法了,是不是得研究研究她的喜好?”
    林風的手指頓了一下,臉上有點發燙:“小孩子家問這些幹啥,快去把劈好的柴抱過來。”
    小石頭嘿嘿笑著跑開了,留下林風一個人對著泡蓮子的水盆發呆。他想起昨天蘇清晏遞給他《經絡詳解》時的樣子,她的指尖很輕,碰到他的手時像羽毛掃過,當時他差點把書掉地上。
    “想啥呢?臉都紅了。”張師姐端著靈米走進來,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是不是在想,該給蘇師姐留一碗特製版米粥?”
    “張師姐!”林風趕緊反駁,卻沒什麽底氣,“別亂說。”
    “我可沒亂說,”張師姐往灶膛裏添了把柴,火光映得她臉紅紅的,“我都打聽好了,蘇師姐胃不太好,吃太甜的容易膩,你這加蓮子的清淡版,正合適。”她擠擠眼,“等會兒盛粥的時候,我幫你留個帶蓋子的食盒。”
    林風的臉更燙了,趕緊低頭繼續洗蓮子,水聲嘩嘩的,像是要把耳朵邊的起哄聲全衝走。
    靈米下鍋了,咕嘟咕嘟冒泡,白花花的米漿翻滾著,散發出清甜的香氣。林風站在灶台邊,時不時用長勺攪一下,防止粘鍋。陽光從灶房的小窗戶照進來,落在他手背上,暖洋洋的,像蘇清晏說話時的語氣。
    “對了,”張師姐突然想起什麽,湊到他身邊,“昨天長老院的劉師兄來問,說你的‘回春通絡操’能不能整理出個詳細的圖譜,他們想拿去給新入門的弟子當基礎導引術參考。”
    林風手裏的勺子停了一下:“就我那套……能行嗎?”他總覺得自己的操式太簡單,跟宗門裏那些正經功法比起來,就像小孩過家家。
    “咋不行?”張師姐把銅鑼往灶台上一放,“上次你用‘扭腰式’躲開蘇師姐掌風那下,劉師兄可是親眼看見了,說這動作‘看似笨拙,實則暗合腰腹發力的真諦’,比那些花裏胡哨的好看不中用的強多了!”
    正說著,趙師兄探頭進來:“粥好了沒?小豆芽說聞著香味快饞哭了。”
    “快了快了!”張師姐掀開鍋蓋,一股更濃鬱的香氣湧出來,白胖胖的靈米粒浮在湯裏,看著就喜人。“林風,盛粥!”
    林風拿起大碗,先給每個人盛了一碗,最後剩下小半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張師姐說的,盛進了那個帶蓋子的食盒裏。食盒是竹編的,帶著細密的花紋,還是上次去內門送資料時,蘇清晏院子裏的老管家給的,說“裝熱食不容易涼”。
    “這碗是給……”小石頭剛要問,就被張師姐一把捂住嘴,“小孩子別問那麽多!”
    林風拎著食盒往外走,心裏七上八下的。送去吧,怕顯得太刻意;不送吧,粥涼了就不好吃了,而且張師姐說蘇清晏胃不好……
    正站在院子裏犯愁,就見周師兄匆匆走來,對他說:“林師弟,蘇師姐讓你去一趟,說圖譜上有幾個地方想跟你聊聊。”
    林風心裏“咯噔”一下,手裏的食盒突然變得沉甸甸的。張師姐在後麵推了他一把:“快去呀,正好把‘蓮子特供版’帶上!”
    林風硬著頭皮點點頭,跟在周師兄身後往內門走。路上的石板路被陽光曬得暖暖的,他卻覺得手心有點涼,食盒的溫度透過竹編傳到手裏,不燙,卻很熨帖,像某種無聲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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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蘇清晏的院子時,周師兄停下腳步,笑著說:“蘇師姐最近常提起你,說你對‘卸力’的理解很特別,去吧,她在書房等你。”
    林風“嗯”了一聲,深吸一口氣,走到院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蘇清晏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平靜得像山澗的泉水。
    林風推門進去,院子裏種著幾株翠竹,風一吹沙沙響。蘇清晏正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手裏拿著他之前畫的通絡操草圖,見他進來,抬眸笑了笑:“正好,你看這裏……”她指著圖上“擴胸後擺式”的注解,“你寫‘擺臂需隨呼吸而動’,其實可以再加上‘沉肩墜肘’,試試這樣……”
    她站起身,做了個示範,雙臂向後擺時,肩膀輕輕下沉,手肘微收,動作比他的舒展,卻更省力。陽光落在她月白色的道袍上,絨毛般的光塵在她身邊飛舞。
    林風看得有點出神,直到蘇清晏叫他:“試試?”
    “啊?哦。”他趕緊放下食盒,學著做了一遍,果然覺得氣息順了不少,“確實不一樣!”
    “你對身體的感知很敏銳,就是基礎差了點。”蘇清晏回到竹椅上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以後每天上午來我這裏,我教你基礎吐納法。”
    “謝謝蘇師姐。”林風心裏熱乎乎的,突然想起手裏的食盒,趕緊拎起來,“那個……我煮了靈米粥,加了點蓮子,想著可能合你胃口。”
    蘇清晏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他紅撲撲的臉,嘴角彎了彎:“正好有點餓了,一起吃吧。”
    林風沒想到她會邀請自己一起,愣在那裏。蘇清晏已經起身往屋裏走:“進來吧,外麵風大。”
    書房裏陳設簡單,靠牆的書架上擺滿了書,靠窗的小桌上放著硯台和毛筆,墨跡還沒幹。蘇清晏打開食盒,一股清淡的香氣飄出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眼睛微微睜大:“蓮子去了芯?”
    “嗯,”林風有點不好意思,“怕苦。”
    “我也怕。”蘇清晏笑了,這是林風第一次見她笑得這麽明顯,像春風吹化了湖麵的冰,“以前母親煮蓮子羹,總記得給我去芯,後來她不在了,就很少吃了。”
    林風心裏一動,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低頭假裝喝粥。靈米粥溫溫的,蓮子糯糯的,混著米香,確實很舒服。
    “你那通絡操,”蘇清晏突然開口,“整理圖譜是好事,不用怕簡單。大道至簡,能讓人輕鬆學會、堅持練下去,才是最實用的。”她放下勺子,看著他,“下周開始,下午你就帶著師弟們練習,我去看看。”
    林風猛地抬頭:“蘇師姐要去看?”
    “嗯,”蘇清晏點點頭,“或許能給你加點‘料’,讓它更完善些。”她拿起桌上的草圖,在“扭腰式”旁邊畫了個小小的箭頭,“這裏可以加個轉腰時的呼吸口訣,‘呼盡吸足’,試試?”
    林風湊過去看,她的字跡清秀,像她的人一樣,看著很舒服。兩人的頭靠得很近,他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墨香,心裏像被粥燙了一下,暖暖的,又有點慌。
    “好,我試試。”他小聲說。
    蘇清晏把草圖遞給他,指尖又不經意碰到他的手,這次林風沒躲,隻是心跳快了半拍。
    “對了,”蘇清晏像是想起什麽,“你上次說趙師兄撞樹撞出了個陶罐子?”
    林風:“!!!” 她怎麽知道的?
    蘇清晏看著他驚慌的樣子,忍不住笑:“張師姐剛才來送資料,路過我這裏,跟老管家打聽哪能買到密封性好的陶罐,說要‘藏寶貝’。”
    林風的臉瞬間紅透了,像被灶膛的火烤過一樣。原來張師姐這“大嘴巴”,連這都跟人說了!
    蘇清晏卻沒再追問,隻是拿起食盒裏剩下的半碗粥,慢悠悠地喝著,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林風看著她,突然覺得,這慢悠悠的時光,就像碗裏的靈米粥,不燙,不涼,剛好。而身邊的人,就像那顆去了芯的蓮子,清爽,熨帖,讓人安心。
    他拿起那張畫了箭頭的草圖,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懷裏,心裏打定主意:下午就去找張師姐“算賬”!當然,得先把通絡操的圖譜整理好——畢竟,這可是蘇師姐認可的事呢。
    至於那罐發酵果汁,或許,可以再找個更隱蔽的地方藏起來,等三個月後,說不定能請蘇師姐一起嚐嚐?林風想著,偷偷抬眼看了看正在喝粥的蘇清晏,嘴角忍不住悄悄往上翹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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