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沒散盡，秘密基地的靈泉眼就“咕嘟咕嘟”地冒著泡，像是在催促誰趕緊起床。林風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白發，拄著拐杖挪到靈植架旁，眯著眼看自己種的醒神草——經過靈泉水和生長加速液的加持，這草居然長到半尺高了，葉片泛著淡淡的靈光，看著就不是凡品。
    “不錯不錯，再長幾天就能下鍋了。”林風摸著下巴上的白胡子，笑得露出了沒剩幾顆牙的牙床。
    “老東西，你又想煮我的靈草？”小豆芽抱著胳膊站在旁邊，一臉警惕地盯著他，昨天剛長出來的兩顆門牙閃著白光，“這醒神草是大家的，要煮也得等我先嚐嚐。”
    “你嚐啥？你現在的牙口能咬得動？”林風戳了戳他的臉蛋，“等煮成湯給你喝還差不多。”
    “我不管！”小豆芽往靈植架前一站，像隻護食的小獸，“我的龍須草也快長好了，到時候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上古靈根！”
    林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幾株“龍須草”確實比昨天精神多了，葉片上的絨毛亮晶晶的，就是怎麽看都像後山的狗尾巴草。他正想調侃兩句，王鐵蛋抱著個大陶罐，呼哧呼哧地跑了進來，陶罐裏飄出一股甜甜的香味。
    “風哥，蘇師姐，小豆芽，快嚐嚐我新熬的靈蜜粥！”王鐵蛋把陶罐放在石桌上，額頭上全是汗，臉上卻笑開了花，“我娘昨天送來的靈蜜，說加在粥裏能補靈力，說不定能幫咱們突破煉氣境呢。”
    提到“煉氣境”，林風心裏就有點發緊。他這“天生絕脈”的體質，連最基礎的吐納都費勁，更別說突破境界了。雖然自己靠著係統，已經突破到練氣三層，但是自己天生絕脈，現在的經脈又細又窄，修煉太慢了，能不能突破築基，還真有點懸，要是不能突破，自己隻能用這老邁的身體活百年時光。
    按逆生界的規矩，從剛出生的百歲老頭，要是三個月內突破不了練氣境，就得從百歲老翁縮成吃奶娃娃，然後“哢嚓”一下沒了——這哪是修仙，分明是在玩“生死時速”。
    “突破煉氣境就能年輕十歲，能活一百年，突破築基，能年輕二十歲，有二百年的壽命呢！”王鐵蛋舀了碗粥遞給林風，眼睛亮晶晶的，“風哥，你說咱們能在百年內突破不？我現在離煉氣五層就差一點點了。”
    林風接過粥碗，入手溫溫熱熱的，靈蜜的甜香混著靈米的清香，勾得他肚子“咕咕”叫。他喝了一大口，咂咂嘴：“難說，你看我這老胳膊老腿，天天吐納，靈力還沒你指甲縫裏的多。”
    “那是你方法不對。”小豆芽搶過一碗粥，踮著腳坐在石凳上，小口小口地喝著，奶聲奶氣卻又一本正經地說，“我昨天夢到一個白胡子老頭，他說練氣要講究‘氣沉丹田’，你每次都沉到膝蓋裏，能有效果才怪。”
    “你懂個屁。”林風翻了個白眼，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這地方到底在哪，每次吐納都覺得氣在肚子裏亂晃，跟喝多了啤酒似的。要不是這三個多月用做係統任務得到的靈石，從係統裏兌換的三顆煉氣升階丹，他早就見他太奶去了！
    正說著，蘇清晏抱著《草木奇談》走了進來，她今天換了件月白色的道袍，雖然還是花甲老嫗的模樣，但袖口繡著的回春宗標誌格外醒目。看到石桌上的靈蜜粥，她腳步頓了頓，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蘇師姐，快來喝粥！”王鐵蛋趕緊舀了一碗遞過去，“我娘說這靈蜜是百年老蜂巢裏取的，補靈力特別管用。”
    蘇清晏接過粥碗，輕聲道了句“謝謝”，坐在石凳上慢慢喝著。她的動作優雅，連喝粥都像在做什麽莊重的儀式，看得林風直咋舌——這天才就是不一樣，喝碗粥都透著股仙氣。
    “對了蘇師姐，”林風突然想起件事，“你現在是金丹期吧？那按規矩，你突破煉氣的時候，是不是一下子年輕了十歲，然後再突破築基，又年輕了十歲？”
    蘇清晏喝粥的動作頓了頓，點了點頭：“嗯，身體從百歲到了九十歲，壽命也從三個月到一百年，修為提升，壽命也提升，金丹修為，壽命漲到了五百年。”她放下粥碗，看著林風，“怎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林風撓撓頭，“你說這逆生界也真怪，別人修煉是越來越老，咱們是越來越年輕，突破境界跟過生日似的，過一次年輕十歲。”
    “這叫‘逆生道’，是天地規則的饋贈。”蘇清晏翻開《草木奇談》，指著其中一頁，“據說上古時候，逆生界的修士能在百歲前突破築基，直接年輕二十歲，變成八十歲的模樣，比剛出生時精神多了。”
    “八十歲叫精神？”林風差點把粥噴出來，“那要是突破元嬰，年輕六十歲，豈不是直接變成四十歲的中年大叔？到時候我是不是得買套西裝穿穿？”
    “西裝是什麽？”王鐵蛋好奇地問。
    “就是一種衣服，穿起來特精神，適合談生意。”林風比劃著，然後嘀咕“等我突破元嬰，就用靈石從係統商城兌換一套，到時候咱們去坊市擺攤，賣辣條配靈草，保準賺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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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正經點。”蘇清晏瞪了他一眼，嘴角卻微微上揚，“突破元嬰哪有那麽容易，多少修士卡在金丹期，一輩子都是中老年模樣，最後壽元耗盡，一下子從六十歲縮成娃娃死去。”
    這話一出，石桌旁的氣氛頓時有點沉重。王鐵蛋扒拉著碗裏的粥，小聲說：“我爹就是這樣，卡在煉氣九層，沒能突破築基，最後……最後縮成娃娃的時候，還拉著我的手說，讓我好好修煉，爭取看到自己六十歲的樣子。”
    林風心裏也有點發酸。他穿越過來三個多月，隻修煉出一點靈氣，要不是係統警報。兌換了三顆煉氣升階丹吃了，還沒真正體會到“壽元耗盡”的恐懼，但王鐵蛋的話讓他明白，這逆生界的每一次突破，都不是什麽輕鬆的事，背後藏著無數修士的遺憾。
    “別擔心。”林風拍了拍王鐵蛋的肩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些，“咱們有靈泉眼，有神仙湯，還有蘇師姐這個天才指導，肯定能突破築基境，到時候你再年輕十歲，變成八十歲的小老頭，我也變成八十歲的小老頭，咱們哥倆還能一起去搶李長老的靈果。”
    “嗯！”王鐵蛋用力點頭，眼睛又亮了起來，“到時候我用靈舟代步車帶你去，比走路快多了。”
    小豆芽啃著靈米糕，突然冒出一句：“等我突破煉氣境，就能到處跑了，到時候就能打過你這老東西了。”
    “就你？”林風挑眉，“突破煉氣境再說吧，現在你連靈植架都爬不上去。”
    “我能！”小豆芽急了，放下靈米糕就往靈植架爬，結果剛爬到第一層就腳下一滑，“啪”地摔了下來，正好摔進林風懷裏。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林風趕緊扶住他，“說了讓你別逞能，摔斷腿怎麽辦？”
    小豆芽揉著屁股，眼眶紅紅的卻嘴硬：“我是故意跳下來的，看看你反應快不快。”
    眾人看著他嘴硬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
    “對了，小豆芽為什麽變成三歲的小奶娃的？他不會是？我靠！”林風甩了甩頭，看著眾人。
    這時，係統提示音突然在林風腦海裏響起：
    【觸發日常任務：指導王鐵蛋完成一次標準的“氣沉丹田”吐納，幫助他穩固練氣九層的修為。任務獎勵：“練氣境靈力提純丹一枚）”，係統商城“丹藥區”8折券一張】
    【任務失敗懲罰：未來三天，宿主吐納時會吸入“脹氣”，每次吐納都像吃了豆子一樣放屁】
    林風看著懲罰條件，臉“唰”地一下綠了——這要是在蘇清晏麵前放屁，他這張老臉就不用要了！他把剛才問的問題甩在腦後，趕緊拉過王鐵蛋：“鐵蛋，來來來，我教你吐納，保證讓你氣沉丹田，說不定今天就能突破練氣九層。”
    “真的？”王鐵蛋眼睛一亮，趕緊盤膝坐好，“風哥你說吧，我聽著。”
    林風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憶著小豆芽說的“氣沉丹田”，又結合自己在地球看的武俠劇，裝模作樣地說：“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想象這口氣像條小魚，從鼻子遊進去，順著喉嚨往下滑，滑到肚子中間……對，就是那地方，停下來，然後慢慢呼出來。”
    王鐵蛋依葫蘆畫瓢，閉著眼睛深呼吸，臉憋得通紅，最後“噗”地一聲放了個屁。
    “咳咳。”林風趕緊捂住鼻子，“不對不對，氣沉丹田不是沉到腸道裏，你那是要拉屎。”
    小豆芽笑得在地上打滾：“哈哈哈，王鐵蛋你好笨，氣跑到屁股裏去了！”
    蘇清晏也忍不住用袖子掩住嘴，肩膀微微顫抖。
    王鐵蛋的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看著林風：“風哥，我、我好像找不到丹田在哪。”
    “我來幫你。”蘇清晏走過來，伸出手指輕輕點在王鐵蛋的小腹處，“這裏是丹田，吐納時想象靈力匯聚到這裏，像水流匯聚成小湖。”她的指尖帶著淡淡的靈力，王鐵蛋頓時覺得小腹暖暖的，舒服得哼了一聲。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蘇清晏收回手，對王鐵蛋說，“再試一次，慢慢來。”
    王鐵蛋閉上眼睛，按照蘇清晏說的方法，慢慢吸氣，想象靈力往小腹匯聚。這次他沒再放屁，而是真的感覺到一股暖流在小腹打轉，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成了！”王鐵蛋驚喜地睜開眼睛，“我感覺到了！靈力真的在丹田匯聚變多了，離突破煉氣五層不遠了！”
    【係統提示：王鐵蛋完成標準吐納，日常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
    林風鬆了口氣，心裏對蘇清晏感激涕零——這要是任務失敗，他可就真成“屁王”了。
    “蘇師姐，你可太厲害了。”林風由衷地說，“比我這半吊子強多了。”
    蘇清晏淡淡道：“隻是基礎吐納而已，沒什麽難的。”她看了看天色，“我要去前山聽長老講道，你們慢慢忙。”說完便抱著《草木奇談》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林風突然想起件事：“哎對了，蘇師姐現在是築基期，那她下次突破金丹期，是不是就能年輕二十歲，變成六十歲的，更年輕的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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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王鐵蛋點點頭，“聽說金丹期的修士，不僅年輕二十歲，還能凝聚金丹，禦使法器呢。”
    “那我得趕緊突破築基境。”林風摸了摸自己的皺紋，“爭取在蘇師姐變成中年婦人的時候，我能變成八十歲的中老頭，到時候就不用再被她當百歲古董看了。”
    “你想多了。”小豆芽爬上靈植架，得意地看著林風，“等我突破練氣境，就能天天欺負你這老東西。”
    “你先爬下靈植架再說吧。”林風拿起噴壺，往醒神草上噴水，“這草再有三天就能收了，到時候煮一大鍋神仙湯，看看能不能幫咱們衝一衝練氣境。”
    王鐵蛋也湊過來看：“風哥，你說這醒神草真能幫咱們突破？”
    “不好說，但多喝點總沒壞處。”林風笑了笑，心裏卻沒底。他看了看自己的逆生計數器，上麵的數字依舊是“100歲生理），90歲修為）”，距離一百年的期限雖然還很長，還有可以活99年，但是以自身天生絕脈，無法修煉，說不急是假的。
    但看著靈植架上茁壯成長的靈草，看著王鐵蛋憨厚的笑臉，看著小豆芽在靈泉眼旁追著傀儡木偶跑，他心裏又踏實了不少。就算真的突破不了，至少這段日子沒白過——有粥喝，有朋友，有個能遮風擋雨的秘密基地，比剛穿越時在亂葬崗等死強多了。
    “不過自己得快速賺靈石，反正在係統商城裏兌換升階丹，吃了一樣可以升階，等死可不是我要的結果！”林風摸著下巴，翻閱著係統商城裏的丹藥嘀咕著。
    “對了鐵蛋，”林風突然想起件事，“你說咱們要不要在宗門裏搭個門麵，賣些雜貨？在門麵旁邊搭個棚子，夏天快到了，到時候坐在涼棚下喝神仙湯，肯定特舒服。”
    “好啊好啊！”王鐵蛋立刻響應，“我去後山砍點竹子，做成雜貨店鋪，再搭個竹棚，再鋪點靈草當墊子。”
    “我要在涼棚上掛風鈴！”小豆芽從靈植架上跳下來，手裏拿著片龍須草的葉子，“用這個做風鈴，風吹起來肯定好聽。”
    林風看著兩人興致勃勃的樣子，笑著點頭：“行，都聽你們的。”
    陽光透過防禦陣的藍光灑下來，照在靈泉眼上，泛著粼粼的波光。靈植架上的靈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晃，像是在為他們加油鼓勁。
    他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跟在王鐵蛋身後，準備去後山砍竹子。小豆芽背著個小竹簍，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麵，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兒歌。遠處傳來蘇清晏路過時，不小心被樹枝勾住道袍的輕呼聲，還有鬼醫婆婆不知從哪冒出來，搶小豆芽竹簍裏靈草的打鬧聲。
    林風笑著搖了搖頭——這逆生界的日子，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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