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塊浸了墨的棉布，慢悠悠地蓋在回春宗的山頭上。逆生小鋪的竹棚裏還亮著盞油燈，昏黃的光線下，五個小木盒整整齊齊排在櫃台上，裏麵堆滿了亮晶晶的下品靈石，反射著細碎的光，看得人眼睛發花。
    林風盤腿坐在竹凳上，腰杆挺得比平時直了三分——倒不是修為精進，而是被這堆靈石壓得有點飄。他伸出顫巍巍的老手，數到第三遍，終於確定那個讓他心跳加速的數字：五萬下品靈石。
    “五……五萬……”王鐵蛋蹲在旁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地麵的裂縫，嘴裏喃喃自語，“風哥，這要是換成靈米團子，能堆滿咱們這竹棚吧？”
    “沒出息的樣。”林風白了他一眼，心裏卻比誰都激動。他從亂葬崗爬出來那會兒，連塊發黴的靈米團子都要搶，現在居然能一次性攥著五萬靈石，這放在藍星地球，相當於中了五個億彩票，還是稅後的！
    小豆芽抱著他的糖葫蘆基金盒子，趴在櫃台上，小短手扒著盒子邊緣，看著那堆靈石直咽口水：“早知道泡麵這麽賺錢，我就不該把壓歲錢買糖葫蘆，應該多囤幾箱的。”
    “你那點壓歲錢夠買半箱就不錯了。”林風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指尖觸到小家夥新長的胎發，軟乎乎的。他深吸一口氣，點開了腦海裏的係統界麵——逆生計數器的光屏在黑暗中亮起，泛著淡藍色的光，像塊懸浮的手機屏幕。
    【係統商城】
    【丹藥區】
    拓脈丹：下品靈石顆備注：可拓寬經脈，提升靈氣吸收速度，對“天生絕脈”有奇效）
    煉氣升階丹一顆一層，一至九層都有效果）：1000下品靈石套備注：共10顆，對應煉氣境一至十層圓滿，服用後可穩定境界，降低突破風險）
    回春丹：500下品靈石顆備注：快速恢複傷勢，味道微甜）
    ……
    【法器區】
    下品防禦符：10下品靈石張
    加速符：15下品靈石張
    靈舟保養油：50下品靈石瓶
    ……
    【地球特產區】
    冰鎮可樂升級版）：100下品靈石瓶備注：添加微量靈氣，解暑效果翻倍）
    巧克力金裝）：20下品靈石塊備注：情絲蜜加強版，道侶必備）
    智能手機基礎版）：下品靈石部備注：需搭配“靈能電池”使用，可拍照、聽歌，信號覆蓋範圍：回春宗內）
    ……
    林風的目光在“拓脈丹”和“煉氣升階丹”上打了個轉，手指懸在光屏上，遲遲沒落下。這兩樣是他早就盯上的寶貝——他這“天生絕脈”的體質，這三個多月，練氣一層都突破不了，如果不是係統有煉氣進階丹，自己又得去投胎了。拓脈丹簡直是量身定做；而煉氣升階丹更不用說，有了它，突破境界能少受多少罪？
    “買！必須買！”林風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拓脈丹一顆，煉氣升階丹三套，總共三萬加七千，三萬七！”
    “啥？”王鐵蛋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像銅鈴，“風哥，什麽東西要三萬七，這是不是太貴了？咱們攢點靈石不容易！”
    “沒啥！”林風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們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修煉了。”
    林風可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二人見狀，隻能走出逆生小鋪！
    “先買丹藥，手機以後再說。”林風默念三遍“我是修仙者，不是數碼控”，手指在“拓脈丹”上重重一點。
    【叮！購買“拓脈丹”x1，消耗下品靈石，剩餘下品靈石】
    【物品已存放至係統空間，可隨時提取】
    光屏一閃，櫃台上的靈石瞬間少了一小堆，看得林風心疼得直抽氣。林風強作鎮定，又點向“煉氣升階丹”。
    【叮！購買“煉氣升階丹一至七層）”x1套，消耗7000下品靈石，剩餘下品靈石】
    又是一陣光芒閃爍，靈石堆再矮下去一截。
    林風看著係統商城的手機，心裏哆嗦一下！
    “玩什麽手機！修煉要緊！”林風嘴上訓斥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掃過“靈能電池”的介紹，心裏嘀咕：確實不貴，備兩塊總沒錯……
    “再買兩塊靈能電池。”他輕咳一聲，假裝不經意地說。
    【叮！購買“靈能電池”x2，消耗100下品靈石，剩餘下品靈石】
    這時，蘇清晏端著碗靈米粥走進來，看到櫃台上的靈石堆矮了不少，又看了看林風那副“既心疼又得意”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七八分。她把碗放在林風麵前，輕聲道：“剛從膳堂打的，加了點蓮子，安神。”
    “還是蘇師姐懂我。”林風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溫熱的米粥滑進喉嚨，熨帖得很。他突然想起什麽，從係統空間裏摸出個小瓷瓶，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蘇清晏接過瓷瓶，打開一看，裏麵裝著三顆圓滾滾的丹藥，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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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春丹，我師傅給的，比宗門發的好用。”林風撓了撓頭，“你上次跟魔修動手，不是受了點輕傷嗎？這個效果快。”
    蘇清晏握著瓷瓶，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心裏卻莫名一暖。她抬眼看向林風，油燈的光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投下陰影，明明是副老翁的模樣，眼神卻亮得像星星。
    “謝謝。”她低聲道，把瓷瓶小心地收進儲物袋，“多少錢？我轉給你。”
    “跟我還談錢？”林風擺擺手，故作大方，“小意思，就當……就當謝謝你幫我記賬了。”其實他心裏在滴血——這三顆回春丹花了他一千五靈石，夠買三箱泡麵了。
    王鐵蛋和小豆芽本來是出門了的，隻是見到蘇清宴過來了，偷偷的跟在後麵又進來了，在蘇清宴旁邊看得直咋舌：風哥對蘇師姐也太大方了，剛才看他收靈石還跟割肉似的。
    小豆芽抱著算盤湊過來，劈裏啪啦打了一陣：“風哥，你都收了二萬多靈石了，剩下的兩萬五千九靈石，要不要買點別的？比如……給我買串最大的糖葫蘆？”
    “買！必須買！”林風大手一揮，剛說完又覺得不對，“不行，糖葫蘆哪能用靈石買？明天讓王鐵蛋去坊市給你搶一串——哦不，買一串。”
    “搶”字一出口，他就看到蘇清晏投來的眼神，趕緊改口。王鐵蛋連連點頭：“我去買，我去買，保證挑最大最甜的。”
    林風的目光又落回係統商城，這次盯上了“法器區”的“靈舟保養油”。那玩意兒上次係統任務給過一瓶，用了之後靈舟代步車跑起來順滑多了，現在還有折扣券沒用呢。
    “還有啥需要買的？”林風摸著下巴嘀咕，像個琢磨年貨的老頭，“對了，鐵蛋，練氣四層是不是快突破了？要不然給他買六顆練氣升階丹‘？”
    【叮！購買“六顆煉氣升階丹x1，消耗600下品靈石，剩餘下品靈石】
    林風看著剩下的靈石，然後給了三人一人五千靈石，
    一通操作下來，原本堆成小山的靈石隻剩下小半盒，但林風心裏卻比剛才看著五萬靈石時還踏實。他從係統空間裏取出拓脈丹，借著油燈的光仔細看——那丹藥通體呈淡綠色，像塊凝凍的翡翠，表麵還流轉著細密的紋路，聞著有股草木的清香。
    “這就是拓脈丹？看著真高級。你哪來的？”王鐵蛋湊過來，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風哥，你啥時候吃？要不要找個好日子？”
    “我師父給我的，就今天晚上吧，”林風把丹藥放回瓷瓶，“吃完正好試試效果，爭取早日突破盡快築基層，再年輕十歲，到時候我也能挺直腰杆跟那些年輕修士叫板了。”
    “風哥，你那神秘師傅是誰啊？算了，我幫你護法！”王鐵蛋拍著胸脯，“誰要是敢來搗亂，我一拐杖敲暈他！”
    小豆芽也舉著小拳頭：“我也幫忙！我會‘小豆芽拳’，能打哭三歲小孩！”
    林風被他倆逗笑了，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行，到時候就靠你們倆了。”
    蘇清晏坐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他們說笑，手裏無意識地摩挲著裝回春丹的瓷瓶。油燈的光在她花甲老嫗的臉上跳躍，竟讓那些深刻的皺紋柔和了許多。她突然開口：“我也在，拓脈可能會有點疼，我這裏有‘安神香’。”
    “還是蘇師姐想得周到。”林風笑得更歡了，心裏那點對拓脈疼痛的忐忑，好像也淡了不少。
    夜深了，山風吹過竹棚，發出沙沙的輕響。本來給林風護法的王鐵蛋和小豆芽已經睡熟了，前者打著輕輕的呼嚕，後者嘴裏還念叨著“糖葫蘆”。林風把剩下的靈石小心地收進木盒，鎖在櫃台底下，又檢查了一遍係統空間裏的丹藥，才吹滅油燈。
    黑暗中，他摸了摸胸口的逆生計數器，上麵的數字依舊是90歲，但他好像已經能想象到自己突破築基後，變成八十歲老頭的樣子——到時候走路不用拄拐杖，能跟上王鐵蛋的腳步，說不定還能陪蘇清晏去後山采藥，不像現在這樣，走快兩步就喘。
    “五萬靈石花得好心疼阿。”林風在心裏默念，嘴角忍不住上揚。賺錢的意義，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和在乎的人過得好點嗎？不管是在地球當社畜，還是在逆生界當百歲老翁，這點好像從來沒變過。
    他翻了個身，老骨頭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卻沒覺得累。窗外的月光透過竹縫灑進來，在地上畫了些歪歪扭扭的線條，像極了他剛穿越時，亂葬崗上那些交錯的墓碑。
    但現在，他不再是那個掙紮求生的孤魂，身邊有了吵吵鬧鬧的夥伴，有了要守護的人，還有了堆滿靈石的小鋪。
    “明天，又是能變年輕的一天啊。”林風打了個哈欠，帶著對未來的期待，慢慢沉入夢鄉。夢裏，他好像真的變成了九十歲的模樣，正推著靈舟代步車，車上坐著啃糖葫蘆的小豆芽，旁邊跟著王鐵蛋，蘇清晏走在最前麵，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而逆生小鋪的竹棚頂上，那盞熄滅的油燈，仿佛還在散發著溫暖的光，照亮著這群“老頑童”跌跌撞撞的修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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