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演武場的青石地麵被晨光曬得發燙，空氣裏飄著靈香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林風拄著那根磨得發亮的竹拐杖，一步一晃地往擂台挪，花白的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活像株被曬蔫的狗尾巴草。
    風哥，要不咱還是裝病吧？王鐵蛋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跟在後麵，裏麵塞著林風昨晚準備的應急道具——能瞬間讓臉色慘白的缺血散、一捏就碎的用特殊靈木做的），還有塊染了紅漿果汁的破布，打算等會兒假裝被打出血時用。
    裝病哪有裝慫好玩？林風壓低聲音，嘴角卻勾著笑，眼角的餘光瞥見人群裏的蘇清晏。她今天穿了件月白道袍，銀發用根木簪束起，雖然還是花甲老嫗的模樣，站在那裏卻像株臨風的青鬆，手裏還捏著個玉瓶，不用想也知道是療傷藥。
    喲，這不是林老頭嗎？錢多多帶著幾個跟班擠過來，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昨天我去丹堂看趙師兄，他臉還腫著呢，說非要把你這老東西的拐杖撅了不可。
    林風咳嗽兩聲，故意讓腰彎得更厲害：錢公子說笑了...老朽這拐杖是撿的，不值錢，他要就拿去吧。他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故意讓袖口滑下來，露出胳膊上用靈草汁畫的，隻要別打我這把老骨頭就行...
    你以為李執事會放過你？錢多多嗤笑，他可是說了，今天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尊老愛幼——先把你這的打殘，再讓我們這些的圍觀。
    周圍的弟子們哄笑起來，各種嘲諷的話像石子一樣砸過來：
    這老東西真是活膩了，居然敢跟李執事叫板！
    我賭他撐不過一炷香！
    我賭他上台就嚇尿了！
    林風充耳不聞，慢悠悠地走到擂台邊，抬頭看著站在台上的李霸天。這家夥今天穿了件黑色勁裝，露出結實的胳膊，正活動著筋骨，每動一下，肌肉裏都迸發出淡淡的靈力波動，引得台下不少外門弟子叫好。
    林風！你還敢上來？李霸天看到他，眼睛一瞪，聲音像打雷，早知道今天要挨揍，昨天就該躲在你那破鋪子裏別出來！
    林風沒說話，隻是抓著竹拐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擂台，剛站穩就一聲，像是腿軟差點摔倒，手裏的拐杖在擂台上敲了兩下，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玄塵長老到！隨著一聲高喊，人群分開條道，玄塵長老被兩個執法弟子護著走過來，還是那副七八歲孩童的模樣，手裏卻多了個啃了一半的靈果，走到高台上一坐，含糊不清地說：開始吧，別打死人。
    李霸天對著玄塵長老敷衍地拱了拱手，轉頭看向林風時，眼神裏的狠厲幾乎要溢出來：老東西，念在你快入土的份上，我讓你三招。
    林風連忙擺手，聲音抖得像篩糠：不敢不敢...李執事先請...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能站穩就不錯了...
    這可是你說的！李霸天獰笑著，突然身形一晃，右拳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向林風胸口。這一拳用了七分力，拳頭上裹著淡淡的土黃色靈光，正是他的得意功法裂石拳，據說能一拳打碎三尺厚的青石。
    台下的蘇清晏猛地攥緊了手裏的玉瓶，王鐵蛋嚇得閉上了眼。
    就在拳頭即將碰到林風衣襟的瞬間，林風像是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下，突然往旁邊一個趔趄，李霸天的拳頭擦著他的肩膀砸空，帶起的勁風把他的粗布短褂撕開個口子，露出裏麵幹瘦的胳膊。
    哎喲！嚇得癱坐在地上，抱著肩膀直哆嗦，李執事...你怎麽說打就打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好像斷了...
    李霸天愣了愣——他明明算好了角度，這老東西怎麽可能躲過去？難道真是運氣好？他冷哼一聲：剛才那下不算！我再讓你一次！
    說著，他左拳橫掃，拳風更急，直取林風麵門。這一拳比剛才更狠，帶著破空的銳響，顯然是沒打算再留手。
    林風坐在地上，像是被嚇傻了，眼睜睜看著拳頭過來，直到拳頭快碰到鼻子時，他才地往後一縮，同時抬起手裏的竹拐杖去擋。
    哢嚓！
    竹拐杖被拳風掃中，斷成兩截，碎片飛濺。林風地一聲慘叫，整個人往後滾了兩圈，後腦勺地撞在擂台邊緣的柱子上，腦袋一歪，像是暈過去了。
    風哥！王鐵蛋尖叫著就要衝上台，被旁邊的執法弟子攔住了。
    蘇清晏的手按在了劍柄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眼睛死死盯著台上的林風，卻看到他滾到柱子後麵時，偷偷衝她眨了眨眼。
    裝死？李霸天走到林風身邊，抬腳就要往他身上踹，給我起來！
    就在他的腳即將落下的瞬間，林風突然睜開眼，原本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他躺在地上，右腿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彈出，腳尖精準地踢在李霸天的腳踝靈竅上。
    這一腳看著輕飄飄的，卻蘊含著幻影迷蹤步的巧勁，靈力順著腳踝直竄經脈。李霸天隻覺得腳踝一麻，靈力瞬間滯澀，整個人失去平衡，一聲往前摔去，結結實實砸在擂台上，門牙都差點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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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喂！恰好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摔倒的李霸天，還故作驚訝地往後退了兩步，李執事...你怎麽自己摔倒了？是不是沒站穩啊？
    台下的弟子們都看傻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李霸天，怎麽突然就摔了個狗吃屎？
    李霸天捂著嘴爬起來，嘴角流著血，門牙鬆動了一顆，他又驚又怒地指著林風：你...你耍詐！
    我沒有啊...林風一臉無辜地攤手，我剛才暈過去了，醒來就看到你摔倒了...是不是台上滑啊？他故意跺了跺腳，好像是有點滑...
    放屁！李霸天氣得渾身發抖，體內靈力瘋狂運轉，雙拳齊出，裂石拳的土黃色靈光幾乎凝成實質，老東西！我要你的命！
    這一次，他用了十成力，拳頭帶起的勁風把擂台上的塵土都卷了起來，台下的弟子們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連高台上的玄塵長老都坐直了身子，手裏的靈果忘了啃。
    蘇清晏的劍已經出鞘半寸，寒光閃閃，隨時準備上台救人。
    林風看著撲麵而來的雙拳，臉上的驚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了然的平靜。他站在原地，既不躲也不閃，隻是緩緩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指尖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青色靈光——那是他用係統商城兌換的清心訣，看似是基礎心法，實則能精準地擊潰對方的靈力節點。
    不知死活！李霸天見他不躲，心裏更怒，拳頭速度又快了幾分。
    就在兩拳即將擊中林風胸口的瞬間，林風動了。他的手指看似緩慢，卻後發先至，精準地點在了李霸天雙拳的靈竅上。
    兩聲輕響，李霸天拳頭上的土黃色靈光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他隻覺得雙臂一麻，靈力逆流，順著經脈往回衝，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中，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台下，砸在錢多多腳邊。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擂台上的林風——這個剛才還病弱不堪的老頭，居然用兩根手指就打敗了築基九層的李霸天？
    林風站在擂台上，慢慢收回手，臉上又恢複了那副病弱的模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像是很驚訝似的喃喃自語：奇怪...我就是想推他一下，怎麽就...就把他推下去了？
    他走到擂台邊，探頭往下看，對著趴在地上吐血的李霸天喊：李執事？你沒事吧？要不要我下去扶你？
    李霸天聽到這話，氣得又是一口血噴出來，指著林風說不出話，最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錢多多和幾個跟班趕緊去扶，卻被李霸天無意識地揮開，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躺在地上抽搐。
    高台上的玄塵長老眨了眨眼，把手裏的靈果核一扔，拍了拍手：嗯...林風勝。他頓了頓，看向台下目瞪口呆的弟子們，還有誰想挑戰林風的？
    沒人說話。
    剛才那一幕太震撼了——一個築基一層的老頭，用兩根手指打敗了築基九層的外門執事，這要是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
    林風拄著斷成半截的拐杖，慢慢走下擂台，路過蘇清晏身邊時，故意打了個趔趄，差點撞進她懷裏。
    小心點。蘇清晏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碰到他胳膊上的，眉頭微蹙，你這傷...
    沒事沒事，畫的。林風壓低聲音，衝她擠了擠眼，回去給你看我的秘密武器。
    蘇清晏瞪了他一眼，耳根卻有點紅，鬆開手時，悄悄把一個玉瓶塞到他手裏：療傷的，別真傷著了。
    哎！好嘞！林風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把玉瓶揣進懷裏，又故意對著錢多多那邊揚了揚下巴，錢公子，剛才誰說我撐不過一炷香來著？
    錢多多臉漲得通紅，想說什麽，卻看到林風手裏那半截拐杖，想起李霸天的慘狀，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帶著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王鐵蛋衝上來，激動得語無倫次：風哥！你太厲害了！那一下！就一下！李霸天就飛出去了！
    小意思。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大聲說，主要是李執事自己不小心，跟我沒關係。他這話是說給周圍的弟子聽的，免得太過張揚引來麻煩。
    可周圍的弟子們看他的眼神已經變了——不再是嘲諷和鄙夷，而是敬畏和好奇，還有幾個膽大的，居然上來拱手：林師兄，剛才那招太厲害了，能不能指點我們一下？
    指點談不上。林風擺了擺手，又恢複了那副病弱模樣，我這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罷了。我這老骨頭得回去歇著了，失陪失陪。
    他拉著王鐵蛋擠出人群，往逆生小鋪走，身後還傳來弟子們的議論聲：
    我剛才沒看錯吧？他真的隻用了兩根手指？
    肯定是用了什麽秘法！
    難怪他敢跟李執事叫板，原來深藏不露啊！
    林風聽著這些話，心裏樂開了花，嘴上卻對王鐵蛋說：你看，我就說不用裝病吧？這樣多爽。
    爽是爽，可風哥，你剛才那招也太嚇人了。王鐵蛋拍著胸口，我以為你真要被打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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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你風哥我機靈著呢。林風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李霸天的裂石拳看著厲害，其實靈力運轉有個死角，就在雙拳靈竅中間，我那一點剛好打中他的死角，讓他靈力逆流，不受傷才怪。這還是他昨晚在係統商城查的資料，沒想到真用上了。
    兩人剛走到逆生小鋪門口，就看到鬼醫婆婆蹲在門檻上，手裏拿著串糖葫蘆，正津津有味地啃著，看到林風回來，眯著眼睛說：老東西，挺能打啊。
    婆婆？您怎麽來了？林風驚訝道。
    來看你出洋相的，沒想到你還真贏了。鬼醫婆婆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扔給林風，這個給你，固本培元的，免得靈力逆流傷了根基。
    林風接住瓷瓶，打開一聞，一股清冽的藥香撲鼻而來，比蘇清晏給的療傷丹還好：謝婆婆！
    謝就不必了。鬼醫婆婆跳下門檻，拍了拍手上的糖渣，記得欠我三袋薯片，下次給我帶過來。
    沒問題！林風笑著答應，看著鬼醫婆婆蹦蹦跳跳地跑遠，心裏暖暖的——這老太太看著古怪，其實比誰都關心人。
    回到鋪子裏，林風剛坐下，王鐵蛋就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風哥，剛才我看到玄塵長老跟執法弟子說什麽，好像提到了、之類的。
    內門考核？林風挑眉，我這把年紀，還能進內門？
    說不定呢！王鐵蛋激動地說，風哥你這麽厲害，肯定能進！到時候咱也能住內門的好房子了！
    林風笑了笑，沒說話，心裏卻在盤算——內門資源多，正好可以用係統商城兌換更多東西，說不定還能弄點黑科技，讓回春宗也嚐嚐地球文明的厲害。
    他正想著，係統突然彈出個提示：【檢測到宿主完成扮豬吃老虎升級版成就，獎勵中品靈石一萬，解鎖係統新功能功法解析，是否查看？】
    功法解析？林風點了，界麵上立刻跳出一行字：【可解析任意功法的弱點和改進方法，需消耗相應靈石。】
    這玩意兒不錯啊！林風看得樂了，以後再遇到什麽厲害功法，直接解析弱點，一招搞定！
    王鐵蛋湊過來看了看，咋舌道：風哥，你這係統越來越厲害了！
    那是。林風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以後跟著你風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從八十歲老頭變成十八歲小夥！
    好耶！王鐵蛋笑得合不攏嘴。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這次的聲音很輕，帶著點猶豫。林風示意王鐵蛋去開門，自己則往竹椅上一靠，故意把腰彎得更厲害，準備迎接新的。
    門一開，外麵站著的居然是蘇清晏。她手裏提著個食盒，看到王鐵蛋，微微頷首：林道友在嗎？
    在在在！王鐵蛋趕緊讓她進來，風哥正說要謝謝你呢！
    蘇清晏走進來，目光落在林風身上，看到他靠在竹椅上，臉色，眉頭微蹙：你受傷了？
    沒...沒有。林風趕緊坐起來，又不小心牽動了，疼得齜牙咧嘴，就是剛才有點脫力，歇會兒就好。
    蘇清晏把食盒放在桌上，打開一看，裏麵是幾碟精致的靈蔬，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靈米粥：我熬了點粥，你喝點補補。
    謝謝蘇師姐。林風心裏一暖，接過粥碗時，故意讓手指碰到她的手，軟乎乎的，帶著點涼意，其實我真沒事，就是裝給他們看的。
    我知道。蘇清晏收回手，轉身看向窗外，月光剛好落在她的發白的銀發上，剛才那招...是你那神秘師傅教的？
    林風心裏咯噔一下，趕緊點頭：對對對！我師傅說，對付這種花架子，不用硬碰硬，找對弱點就行。他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把所有厲害的本事都推給了這個不存在的神秘師傅。
    蘇清晏沒回頭，隻是輕輕了一聲，過了會兒才說：玄塵長老剛才讓人傳話，說讓你三天後去內門報道，參加內門考核。
    真的？林風眼睛一亮，我這年紀這麽“老”也能去？
    長老說，不拘一格降人才。而且你才出生不滿一歲就築基了，是絕對的天才。蘇清晏轉過身，看著他，眼神清亮，內門不比外門，天才更多，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林風笑得像個偷吃到糖的小孩，到時候我再給他們露兩手，保管讓他們目瞪口呆。
    蘇清晏看著他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個淺淺的弧度，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她從袖袋裏掏出個小巧的玉簡，放在桌上：這是內門的地圖和規矩，你看看。
    哎！好嘞！林風趕緊拿起玉簡，入手溫潤，裏麵果然記載著內門的布局和各種規矩。
    蘇清晏沒再多說，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那碗粥...記得喝完。
    哎！一定！林風看著她的背影，心裏甜滋滋的，低頭喝了口靈米粥，軟糯香甜，帶著淡淡的靈氣，比他自己煮的好吃多了。
    王鐵蛋在旁邊看得直樂：風哥，蘇師姐對你真好。
    那是。林風那得意的笑充滿整個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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