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生小鋪的木窗被晨露打濕，朦朧的光透過窗欞落在林風臉上時，他正對著銅鏡齜牙咧嘴。鏡中的老頭鬢角多了幾根黑發，眼角的皺紋淡了些許——自打打敗李霸天後，他的生理年齡雖然還是80歲，卻比從前挺拔了不少。
    “風哥，內門考核的靈植園在東角，聽說裏麵的靈草都成精了，會咬人呢！”王鐵蛋背著個藤編筐，裏麵裝著林風準備的“裝備”：一把用係統商城兌換的不鏽鋼小鏟子，幾包撒了就能讓靈草昏睡的“百草枯”係統標注為“低階靈植抑製劑”），還有塊畫著笑臉的木牌，據說是用來安撫靈植情緒的。
    “放心，再凶的草精，也架不住我這‘老中醫’的調理。”林風把不鏽鋼鏟子別在腰後，摸了摸新長出的黑發，“走，讓內門那些小年輕瞧瞧，什麽叫薑還是老的辣。”
    兩人剛走到靈植園門口，就被一陣喧嘩堵了去路。隻見園門口圍著一群內門弟子，個個都是中老年模樣顯然修為不低），正對著個瘦高個指指點點。那瘦高個穿著洗得發白的道袍，手裏捧著盆蔫噠噠的“含羞草”，臉紅得像被曬過的靈番茄。
    “張師兄，你連含羞草都養不活，還好意思來考內門？”
    “就是，這草精最溫順，你居然能把它氣成這樣，也是本事！”
    瘦高個漲紅了臉，捧著花盆的手直哆嗦：“它...它昨天還好好的，今早突然就蔫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林風湊過去一看，樂了。那含羞草的葉片卷成一團，根須在土裏亂扭，明顯是被氣得不輕。他清了清嗓子，用拐杖“篤篤”敲了敲地麵：“小夥子，你是不是給它澆了烈酒？”
    瘦高個一愣：“您...您怎麽知道？我聽人說烈酒能提神，就...就倒了點...”
    “糊塗！”林風擺出老中醫的架勢，指著花盆說，“這含羞草精屬陰，最忌燥烈之物。你給它灌烈酒，跟往貓嘴裏塞辣椒有啥區別？”他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倒出幾滴淡綠色液體係統兌換的“靈植營養液”），往花盆裏一滴，“試試這個，保準藥到病除。”
    淡綠色液體剛滲入土壤，那含羞草就“唰”地展開葉片，還朝林風搖了搖葉尖，像是在鞠躬。周圍的內門弟子看得目瞪口呆，瘦高個更是激動得差點跪下：“多謝前輩！前輩真是神了！”
    “小事一樁。”林風擺擺手，故意佝僂著背往園裏走，心裏卻樂開了花——這波裝叉，穩賺不虧。
    靈植園比外門的藥圃大了十倍不止，滿園的靈草姹紫嫣紅，有的會唱歌，有的會跳舞，還有幾株長得像小娃娃的“人參娃”，正躲在花叢裏偷看。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看著像七八歲，實際是內門管事，修為已達地仙三層）坐在石凳上，手裏拿著本厚厚的冊子，見林風進來，抬眼道：“外門弟子林風？”
    “是老朽。”林風拱手，故意讓聲音沙啞些。
    “考核規則知道嗎？”小姑娘翻著冊子，頭也不抬，“一炷香內，培育出三株‘醒神花’，讓它們綻放即可。”她指了指旁邊的空花盆和一袋種子，“工具自己選，別弄壞園裏的靈植，不然直接淘汰。”
    林風剛拿起不鏽鋼鏟子，就聽到身後傳來嗤笑聲。回頭一看，隻見個穿著錦緞道袍的中年修士走過來，手裏把玩著顆晶瑩的玉露，正是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周明軒。他出生時是百歲老翁，如今修到築基九層，修煉45年，在同輩中算是頂尖的。
    “這不是打敗李執事的林老頭嗎？”周明軒挑眉，“怎麽，外門待膩了，想來內門蹭靈米吃？”
    “混口飯吃，不容易。”林風歎著氣，往花盆裏裝土，動作慢悠悠的，像是沒睡醒。
    “就你這速度，一炷香能把土裝完就不錯了。”周明軒嗤笑，從儲物袋裏掏出套精致的玉質工具，靈力一動，玉鏟自動飛舞，轉眼間就將種子埋進土裏，還往盆裏滴了滴玉露，“看到沒？這才叫效率。”
    他麵前的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芽、長葉，眼看就要開花。周圍的內門弟子紛紛叫好，連那管事小姑娘都點頭稱讚：“周師兄的‘玉露催生術’又精進了。”
    林風充耳不聞，慢悠悠地掏出那包“百草枯”，往土裏撒了一點點，又用不鏽鋼鏟子輕輕攪拌。周明軒看得直皺眉：“你往土裏撒的什麽？不會是毒藥吧？”
    “哪能啊。”林風露出一口黃牙，“這是我老家的‘肥料’，管用地很。”
    他剛說完，那三粒種子就“噗”地冒出綠芽，長得比周明軒的醒神花快了三倍，轉眼間就抽出花苞，還搖搖晃晃地朝林風鞠躬，像是在討好。
    周明軒的臉瞬間黑了——他的醒神花剛要開花，被林風這邊的動靜一擾，居然蔫了下去，花瓣卷成一團，像是受了驚嚇。
    “你搞了什麽鬼？”周明軒指著林風怒吼，“是不是你那破肥料有問題？”
    “話可不能亂說。”林風把不鏽鋼鏟子一收，拍了拍手，“我這肥料純天然，無公害，不信你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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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小姑娘走過來，聞了聞林風的花盆，又看了看周明軒的，皺眉道：“周明軒的醒神花是被更強的靈氣波動驚擾了，跟林道友無關。”她在冊子上打了個勾，“林風，通過。”
    “多謝管事。”林風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故意往周明軒身邊湊了湊，“周師兄，要不...我分你點肥料？”
    周明軒氣得臉都綠了，抓起自己的花盆就走，走時還故意撞了林風一下，卻被林風輕飄飄地躲開，反倒自己差點摔倒，引得周圍弟子一陣偷笑。
    林風心裏樂嗬，剛要離開，係統突然彈出提示：【觸發每日奇葩任務：安撫靈植園裏最凶的“刺頭草”，讓它給你磕三個頭。任務獎勵：靈米團子配方升級可增加十年壽元）。失敗懲罰：接下來三天說話全是嬰兒音。】
    “刺頭草？還要磕三個頭？”林風嘴角抽了抽，這係統淨出餿主意。他問那管事小姑娘：“姑娘，這園裏最凶的靈草在哪？”
    管事小姑娘指了指園子深處：“西北角那株‘千刺草’，上次有個弟子不小心碰了它一下，被紮得像個刺蝟，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就想跟它聊聊天。”林風揣著不鏽鋼鏟子，慢悠悠地往西北角走，王鐵蛋趕緊跟上，緊張地說：“風哥，那千刺草可凶了，據說有金丹期的實力，咱別惹它了吧？”
    “怕啥。”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風哥我連李霸天都不怕，還怕一株草？”
    兩人走到西北角，果然看到株兩米多高的靈草，渾身長滿了尖刺，葉片像刀子一樣鋒利，正對著個試圖靠近的小弟子咆哮，嚇得那小弟子屁滾尿流地跑了。
    “就是它了。”林風蹲下身，掏出塊從係統商城買的巧克力，剝開包裝紙遞過去，“嘿，草兄，吃點甜的？”
    千刺草似乎從沒見過巧克力，歪了歪葉片，突然猛地刺向林風的手。林風早有準備，手腕一轉，用不鏽鋼鏟子擋住尖刺，“當”的一聲，尖刺居然被鏟子彈了回去。
    “脾氣挺暴啊。”林風也不生氣，把巧克力往地上一放，用鏟子扒拉到它根須邊，“嚐嚐，我自製的特產，比你吃的靈泉水帶勁。”
    千刺草猶豫了一下，伸出根細須卷住巧克力，往葉片裏一塞。幾秒鍾後，它突然渾身一顫，所有尖刺都收了回去，葉片還歡快地搖了起來，像是在跳舞。
    “看來這玩意兒對植物也管用。”林風樂了，又掏出塊巧克力遞過去，“想不想天天吃？”
    千刺草拚命點頭，葉片蹭了蹭林風的胳膊，像是在撒嬌。
    “那簡單。”林風清了清嗓子，擺出嚴肅的表情，“給我磕三個頭，以後天天有得吃。”
    千刺草愣了一下，似乎沒明白“磕頭”是什麽意思。林風隻好示範，對著它“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學著點。”
    千刺草歪著葉片看了半天，突然把根部往土裏一縮，整株草彎成九十度，“啪”地貼在地上，算是磕了一個。接著又連磕兩個，動作雖然笨拙，卻學得有模有樣。
    【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係統提示音剛落，林風的腦海裏就多了份靈米團子的升級配方。
    “真乖。”林風滿意地把巧克力全給了它，剛要走，千刺草突然卷住他的衣角，往旁邊指了指。林風順著它指的方向一看，隻見草叢裏藏著株半枯的“還魂草”，葉片發黃，眼看就要枯死。
    “這是...？”林風驚訝道。
    千刺草用葉片碰了碰還魂草，又碰了碰林風，像是在求他幫忙。
    “行吧，看在你這麽懂事的份上。”林風掏出鬼醫婆婆給的固本培元丹，捏碎了撒在還魂草根部，又滴了幾滴靈植營養液。沒過多久，那還魂草就“唰”地舒展開葉片，綠油油的，還開出了朵小白花。
    千刺草高興地用葉片拍了拍林風的肩膀，算是道謝。
    “風哥，你太厲害了！連草精都聽你的！”王鐵蛋看得目瞪口呆。
    “小意思。”林風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剛要往外走，就看到周明軒帶著幾個內門弟子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地看著他。
    “林風，你居然敢在靈植園裏搞小動作！”周明軒指著他，“那千刺草向來桀驁不馴，怎麽可能對你這麽溫順？肯定是你用了什麽邪術！”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林風攤手，“我跟草兄一見如故，聊得投緣，不行嗎？”
    “放屁！”周明軒身後的跟班跳出來，“周師兄讓你交出那邪術配方，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哦？不客氣是怎樣？”林風故意往地上一坐，捂著腰哼唧，“我這老骨頭可經不起打，你們要是動手，我就躺地上不起來，讓玄塵長老評評理！”
    周明軒氣得發抖，卻真不敢動手——上次李霸天的下場還曆曆在目，這老東西看著窩囊，實則一肚子壞水，萬一被他訛上就麻煩了。
    “你等著！”周明軒撂下句狠話，帶著跟班悻悻地走了，走時還回頭瞪了林風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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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看著他們的背影，衝千刺草擠了擠眼：“看到沒？這就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千刺草似懂非懂，搖了搖葉片，卷了片最大的葉子遞過來，上麵還沾著顆亮晶晶的露珠。
    “謝了啊，草兄。”林風笑著接過來，往嘴裏一倒，那露珠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靈氣順著喉嚨流下去，居然讓他的靈力精純了不少。
    “風哥，這...這是‘凝神露’啊！比中品靈石還珍貴！”王鐵蛋驚呼。
    “看來這草兄還挺上道。”林風摸了摸千刺草的葉片，“以後常來給你送巧克力。”
    千刺草歡快地搖了搖葉片，看著他們離開，還特意用尖刺在地上刻了個歪歪扭扭的“謝”字。
    剛走出靈植園，就看到蘇清晏站在門口，手裏拿著本醫書，見了林風，眼神亮了亮：“聽說你讓千刺草磕了頭？”
    “謠傳，都是謠傳。”林風趕緊擺手，“就是跟它聊了聊養生，它比較懂禮貌而已。”
    蘇清晏嘴角彎了彎，從袖袋裏掏出個小巧的玉盒：“這是‘凝露瓶’，剛才看到千刺草給你凝神露了，用這個裝，靈氣不會散。”
    玉盒溫潤剔透，一看就是上品法器。林風接過來，心裏暖烘烘的：“蘇師姐，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剛才路過，看到了。”蘇清晏轉過身，耳根有點紅，“內門考核還有最後一項，在演武場測靈力純度，你...別大意。”
    “放心吧。”林風晃了晃手裏的凝露瓶，“有這好東西，肯定沒問題。”
    蘇清晏沒再說什麽，隻是往演武場的方向指了指，便轉身走了，銀白的發絲在陽光下閃了閃，像落了層星光。
    “風哥，蘇師姐對你真好。”王鐵蛋湊過來，笑得一臉曖昧。
    “那是，也不看看你風哥是誰。”林風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心裏卻甜得像剛吃了蜜。
    演武場的高台上，玄塵長老正和幾個內門長老聊天，看到林風過來，衝他招了招手：“林風，過來。”
    林風趕緊走過去，對著幾位長老拱手：“見過各位長老。”
    “聽說你在靈植園裏挺能耐啊。”一位留著山羊胡的內門長老看著像中年，實際是元嬰期大佬）笑眯眯地說，“連千刺草都能收服，有點意思。”
    “長老謬讚，都是運氣。”林風謙虛道。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玄塵長老指了指場中央的測靈柱，“來，測測靈力純度，讓我們瞧瞧你這老東西到底有多少斤兩。”
    測靈柱是塊三米多高的白玉柱，上麵刻著從低到高的靈力等級，最高為九品。外門弟子能達到三品就算不錯，內門弟子大多在五品以上。
    周明軒剛測完，測靈柱亮起五品的藍光，引得不少弟子叫好。他看到林風，故意揚了揚下巴，一臉得意。
    林風慢悠悠地走到測靈柱前，深吸一口氣，把手按了上去。他沒敢用全力，隻運轉了三成靈力。
    “嗡——”
    測靈柱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紫光，直達七品！
    全場一片嘩然！
    “七品！這老頭居然有七品靈力純度！”
    “比周師兄還高兩品！”
    “他不是築基一層嗎？怎麽可能有這麽純的靈力？”
    周明軒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玄塵長老嘴裏的靈果差點掉下來，眼睛瞪得溜圓：“你...你這老東西...”
    林風收回手，一臉無辜地說：“可能...可能是剛才那凝神露的功勞？”
    他這話看似解釋，實則更氣人——用了滴露水就達到七品，那豈不是說他本身的天賦比這還高？
    周明軒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風說不出話，最後猛地一甩袖子，轉身就走，背影都透著股憋屈。
    林風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樂開了花——這種讓對手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的感覺，簡直比贏了比試還爽。
    玄塵長老緩過神來，拍了拍林風的肩膀，笑得像個偷到糖的小孩：“好小子，藏得夠深啊。從今天起，你就是內門弟子了，跟我來領住處。”
    “謝長老！”林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跟著玄塵長老往內門走去，身後是一片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他知道，進入內門隻是開始，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會更熱鬧了。不過沒關係，他最喜歡的，就是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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