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的煙囪還在斷斷續續地冒黑煙，像個得了哮喘的老頭。林風蹲在藥渣堆旁，手裏捏著那半包辣條，正跟王鐵蛋和小豆芽推演三日後的戰術，臉上的鍋底灰被笑出的皺紋擠成了溝壑，看著倒比劉長老的皺紋還滄桑。
    “記住了，”林風拈起一根辣條，舉到王鐵蛋眼前，油光鋥亮的紅色辣條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這玩意兒不能直接用，得先抹在‘流雲帕’上。劉長老那老東西有個癖好，打不過就愛用‘清風拂穴手’抓人手腕，到時候他一碰到帕子——”
    “嗷嗚！”王鐵蛋突然怪叫一聲，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銅鈴。
    林風嚇了一跳，手裏的辣條都掉了：“你抽什麽風？”
    “剛…剛才小豆芽塞了塊‘辣條丹藥’給我嚐，”王鐵蛋吐著舌頭，臉漲得通紅，眼淚都快出來了，“這玩意兒比劉長老的烈焰掌還燙！嗓子眼快冒煙了！”
    小豆芽抱著藥碾子，笑得直打晃：“誰讓你說我放臭屁的？這是‘斷魂椒加強版丹藥’，專門治嘴欠。”
    林風撿起地上的辣條，拍了拍灰塞回懷裏，沒好氣地瞪了小豆芽一眼：“別瞎胡鬧，這辣條是關鍵暗器，被你煉廢了怎麽辦？”他轉頭給王鐵蛋遞了瓶靈泉水，“快漱漱口，待會兒還得跟你練推手呢。”
    王鐵蛋灌了半瓶水，總算緩過勁來，嘴裏還嘶嘶地抽著涼氣：“風哥，你確定太極推手真管用？我昨天偷偷練了會兒，差點把自己胳膊擰脫臼。”
    “你那是瞎練，”林風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藥渣，擺出個不倫不類的起手式，胳膊肘往外拐，像隻崴了腳的大閘蟹，“看好了，要這樣…沉肩，墜肘，想象自己懷裏抱著隻貓，既不能捏疼它，又不能讓它跑了。”
    小豆芽抱著胳膊在旁邊點評：“像抱著隻掉毛的老母雞。”
    “懂個屁，”林風調整了下姿勢，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仙風道骨，“這叫‘引進落空’，劉長老的烈焰掌剛猛，我就順著他的力道引，等他力竭，再這麽一帶——”他猛地往旁邊一旋，差點撞到身後的藥碾子，踉蹌了兩步才站穩，“……就是這樣，借力打力。”
    王鐵蛋看得一臉迷茫：“風哥，你這是借力打自己吧？”
    正鬧著，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門砸穿。林風心裏一緊，衝王鐵蛋使了個眼色——這敲門聲不像蘇清晏的輕盈，倒像是劉長老那老東西的風格。
    “快藏！”林風壓低聲音，拽著王鐵蛋就往藥渣堆裏鑽，又把小豆芽推進柴房，自己則摸出塊髒抹布，三兩下抹掉臉上的鍋底灰，露出原本的麵容——為了應付巡查，他特意用係統兌換的“易容膏”偽裝成了百歲老翁，此刻擦掉一部分，倒像個半老不小的中年修士。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劉長老，而是個穿著灰布短打的少年，背著個巨大的藤筐，筐裏塞滿了新鮮的靈草，看到林風，咧嘴一笑：“林前輩，張寡婦讓我送些‘凝露草’來，說您上次幫她修籬笆時提過，這草煉‘返童散’最好。”
    林風鬆了口氣，臉上擠出笑容：“替我謝過張寡婦。”他接過藤筐，剛要問少年還有事沒，就見對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石桌上的食盒——那是蘇清晏送來的，裝著凝神丹的玉瓶還放在裏麵。
    “前輩，這是…回春宗的‘凝神玉瓶’？”少年指著食盒，眼睛發亮，“我聽說三日後大比，得勝者能得一瓶‘九轉還魂丹’，比這凝神丹厲害十倍呢！”
    林風心裏一動：“你也想參加大比？”
    “想是想，”少年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我修為太低，才築基初期，估計第一輪就得被刷下來。不過我聽說劉長老要親自下場，還說要教訓一個用‘旁門左道’的老東西，不知道是誰這麽倒黴。”
    林風嘴角抽了抽，這老東西，果然在背後編排他。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別怕，修為低不代表贏不了。”他從懷裏摸出那半包辣條，塞給少年，“拿著，關鍵時刻或許有用。”
    少年接過辣條，一臉茫然：“這…這是啥？能吃嗎？”
    “別吃！”林風趕緊攔住，“這是‘秘製辣椒彈’，遇到強敵，往他臉上一扔，保管他瞬間失去戰鬥力。”
    少年半信半疑地收起來，背著空藤筐走了。林風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招或許真能推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能把太極推手和係統道具結合得爐火純青。
    柴房裏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小豆芽探出頭：“人走了？剛才那少年是不是上次偷摘張寡婦靈米糕的那個？”
    “你認識？”林風挑眉。
    “何止認識，”小豆芽從柴房鑽出來，手裏還攥著塊沒煉完的丹藥，“他上次偷吃靈米糕被張寡婦追著打，還是我幫他藏在藥簍子裏才躲過一劫。”
    王鐵蛋也從藥渣堆裏爬出來，拍著身上的灰：“風哥，那少年看著老實，怕是用不來辣條暗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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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用得來另說，”林風走到石桌前，拿起那瓶凝神丹，掂量了掂量，“至少得讓他知道，大比不是隻有硬碰硬。”他突然把丹藥塞進王鐵蛋手裏，“這瓶你拿著，你竄稀剛好，補補靈力。”
    王鐵蛋愣了愣：“那你呢？”
    “我？”林風指了指自己，笑得神秘，“我有‘神秘師傅’給的寶貝，比這凝神丹管用多了。”他說著，從懷裏摸出個小小的瓷瓶，裏麵裝著係統兌換的“瞬間清醒劑”——專門對付劉長老可能用的迷魂術。
    小豆芽突然指著灶房：“煙好像停了！”
    三人抬頭望去，灶房的煙囪果然不冒煙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淡淡的白汽，像條溫順的小蛇，悠悠地往天上飄。林風走過去一看，隻見灶膛裏的火苗變得又穩又旺，鍋蓋上還沾著片翠綠的葉子——竟是那少年送來的凝露草，不知什麽時候被風吹進了灶房，恰好堵住了煙囪的縫隙，反倒讓氣流通暢了。
    “嘿，這草還真有用。”林風笑著把凝露草撿起來，遞給小豆芽，“拿去煉你的返童散，這次可別再糊了。”
    小豆芽接過草，突然說：“林老頭，你說劉長老會不會也用陰招？比如在比武台上撒瀉藥？”
    林風摸了摸下巴，認真思考起來：“有道理，回頭我得讓王鐵蛋準備點‘固本膏’，以防萬一。”
    王鐵蛋剛喝下去的靈泉水差點噴出來：“憑啥又是我？！”
    “因為你經驗豐富啊。”林風一本正經地說，“上次竄稀都能堅持把籬笆修完，這份毅力，大比上肯定能派上用場。”
    夕陽西下，灶房的煙囪徹底不冒煙了，反而飄出陣陣凝露草的清香。林風坐在石凳上，看著小豆芽在藥房裏忙碌，王鐵蛋則在院子裏笨拙地比劃著太極推手，時不時被石頭絆倒，引得小豆芽一陣嘲笑。
    他摸出懷裏的辣條，撕開一根放進嘴裏，辛辣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裏炸開，刺激得他精神一振。三日後的大比仿佛就在眼前——劉長老怒目圓睜的臉，蘇清晏看熱鬧的眼神，還有台下弟子們的竊竊私語……
    “等著吧，”林風咬著辣條，含糊不清地說，“老東西，這次讓你知道，什麽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哪怕這後浪，是用辣條和太極推手堆起來的。”
    遠處的天邊，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像極了辣條的顏色，熱烈又張揚。林風知道，這場看似荒誕的對決，不僅關乎勝負，更關乎一個“老東西”能不能在年輕人麵前，保住那點可憐又可笑的麵子——當然，最重要的是，別真去掃三個月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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