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報名點的“老頭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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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宗的報名點設在演武場東側的涼棚下,說是涼棚,其實就是幾根歪歪扭扭的木柱子支著塊破帆布,風一吹就嘩啦啦響,活像個快要散架的戲台子。負責登記的是外門的張執事,一個看著像十二三歲少年、實際剛過兩百歲的修士——在逆生界,兩百歲剛夠著築基圓滿的門檻,說老不老說小不小,此刻正趴在張缺腿的木桌上打盹,嘴角還掛著可疑的口水印,顯然是把這活兒當苦差使。
林風拄著拐杖,一步三晃地往涼棚挪,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王鐵蛋。王鐵蛋今天特意換了件新縫的粗布道袍,漿洗得發白,卻熨帖得很,手裏還攥著個油紙包,裏麵是林風昨晚塞給他的兩小塊靈米糕——說是讓他墊墊肚子,省得報名時緊張得說不出話。
“風哥,你說……咱真要報名啊?”王鐵蛋湊到林風耳邊,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哼,“我聽後廚的李師兄說,這次大比規矩嚴得很,金丹期隻能報‘青壯組’,可你這模樣……”他沒敢說下去,但那眼神裏的擔憂藏不住——誰見過九十歲的“青壯”?
林風用拐杖頭捅了捅他的後腰:“咋?嫌你風哥老?告訴你,我這叫‘老當益壯’,懂不懂?再說了,係統剛發布任務,‘成功報名十大宗門大比並進入決賽’,獎勵‘中階逆生丹配方升級版’加‘壽元五十年’,失敗懲罰‘全身長毛三個月’——你想讓你風哥變成毛猴?”
王鐵蛋嚇得一哆嗦,趕緊擺手:“不想不想!風哥你最壯了!比那三階妖獸還壯!”他嗓門一高,把涼棚下打盹的張執事驚醒了。
張執事揉著眼睛坐起來,亂糟糟的頭發像堆鳥窩,看見林風這副九十歲老頭的模樣,頓時沒了好臉色:“去去去,別處玩去,報名點不是你們這些快進棺材的老頭該來的地方。”他說著拿起個缺角的茶壺,往嘴裏灌了口涼茶,茶水順著嘴角流進脖子裏,他也毫不在意——外門執事本就地位不高,負責這枯燥的登記工作,脾氣自然好不到哪去。
林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逆生界真是啥奇葩規矩都有,年齡大了連報名都受歧視。他故意佝僂著腰,咳嗽兩聲,聲音沙啞得像破鑼:“執事說笑了,老夫……哦不,老朽是來報名參加大比的。”
“報名?”張執事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上下打量著林風,“你?金丹期?”他伸手戳了戳林風的胳膊,“這胳膊細得跟柴火似的,一陣風就能吹倒,去了也是給回春宗丟人現眼,趕緊滾蛋!”
王鐵蛋急了,往前一步擋在林風身前,雖然他現在七十歲的模樣也不算年輕,但比起林風這“九十歲”,看著確實精神些:“張執事!風哥他厲害著呢!上次宗門小比,他一招就把蘇師姐……”
“閉嘴!”張執事眼睛一瞪,靈力微微一放,王鐵蛋頓時感覺像被塊大石頭壓住,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臉漲得通紅,“這裏有你說話的份?一個築基圓滿的廢物,也敢質疑老夫的判斷?”
林風不動聲色地往王鐵蛋身前挪了挪,用拐杖在地上輕輕一點,一股微弱的靈力順著地麵蔓延開,悄無聲息地化解了張執事的威壓。他慢悠悠地說:“執事何必跟小輩一般見識?老朽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修為確實是金丹圓滿,不信您可以測測。”——他如今隻是內門弟子,按規矩得稱呼對方“執事”,態度上也得拿捏著分寸。
“測?”張執事冷笑一聲,從桌下拖出個布滿銅鏽的測靈盤,“行啊,要是測出來不夠金丹期,別怪老夫把你扔去喂靈豬!”這測靈盤是最低階的那種,隻能測出大概修為,誤差極大,但用來對付這些想渾水摸魚的弟子綽綽有餘。
林風也不廢話,伸出顫巍巍的手,按在測靈盤上。他故意收斂了大半靈力,隻放出剛好達到金丹期門檻的氣息——畢竟隻是內門弟子,太過張揚未必是好事。
“嗡——”測靈盤發出一陣微弱的紅光,光芒黯淡得像快要熄滅的油燈。
張執事嗤笑一聲:“嗬,還真是金丹期,不過這靈力虛浮得很,怕是剛突破沒多久吧?就你這樣,去了十大宗門大比,也是被人一拳打趴下的貨。”
“能不能贏,比過才知道。”林風收回手,臉上依舊是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執事還是趕緊登記吧,別耽誤了後麵的弟子。”
“登記可以。”張執事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本厚厚的登記簿,又摸出支掉了毛的狼毫筆,“姓名,修為,參賽組別。”
“林風,金丹圓滿,青壯組。”
“噗——”張執事剛喝進嘴裏的涼茶全噴了出來,濺了登記簿一臉,“你說啥?青壯組?”他指著林風的鼻子,笑得直不起腰,“就你這模樣,去青壯組?我看你去‘養老組’還差不多!十大宗門大比規定,青壯組年齡上限是生理年齡五十歲,你這九十歲的老棺材瓤子,也好意思報名?”
周圍漸漸圍攏了些看熱鬧的弟子,聽了這話都跟著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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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誰啊?內門的林風?聽說他整天在宗門後山大呼小叫地練什麽‘廣場舞吐納法’,怕不是練傻了吧?”
“九十歲參加青壯組?他怕是不知道劍影門的趙狂生有多厲害,那可是金丹圓滿裏的狠角色,聽說一拳能打死頭牛!”
“我看他是想出名想瘋了,就算報上名,也是去挨揍的。”
王鐵蛋急得滿頭大汗,想替林風辯解,卻被林風用眼神製止了。
林風拄著拐杖,等笑聲漸漸小了些,才慢悠悠地開口:“執事怕是忘了,逆生界的規矩,是以修為定組別,不是以年齡。難道回春宗的規矩,和別的宗門不一樣?”他頓了頓,故意提高了些音量,“還是說,回春宗怕了別的宗門,連讓老朽這把老骨頭去湊個數的勇氣都沒有?”
這話戳到了張執事的痛處。回春宗這些年在十大宗門裏排名墊底,每次大比都被其他宗門嘲笑“後繼無人”,他身為外門執事,臉上也無光。此刻被一個內門弟子用話擠兌,頓時來了火氣:“誰說怕了?登記就登記!要是你在大比上丟了回春宗的臉,看老夫怎麽收拾你!”
他抓起狼毫筆,在登記簿上歪歪扭扭地寫下“林風”兩個字,又在修為那一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金丹符號,最後在組別那裏狠狠畫了個圈,嘴裏還嘟囔著:“真是活見鬼了,九十歲的青壯……傳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林風笑眯眯地看著他寫完,又從袖袋裏摸出塊中品靈石放在桌上:“報名費,對吧?”
張執事瞥了眼靈石,沒好氣地收起來:“等著吧,三日後公布參賽名單,要是沒你的名字,可別來鬧。”
“放心,老朽懂規矩。”林風衝王鐵蛋使了個眼色,轉身往涼棚外走,剛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清脆的女聲,帶著幾分清冷。
“林師弟,請留步。”
林風回頭,隻見蘇清晏快步走了過來。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道袍,雖然臉上還有些皺紋生理年齡六十歲左右),但身姿挺拔,眼神清亮,手裏還拿著個玉牌,顯然也是來報名的。作為入門比林風早三年的內門弟子,她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師姐”,此刻稱呼“師弟”,語氣裏帶著幾分疏離的客氣。
“蘇師姐。”林風心裏咯噔一下,這師姐平時眼高於頂,除了修煉很少理會旁人,今天怎麽主動叫住自己?
蘇清晏走到近前,目光掃過登記簿上林風的名字,秀眉微蹙:“師弟也要參加大比?”她的目光落在林風“九十歲”的老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疑惑——雖說逆生界以修為論尊卑,但這年齡差距也太離譜了。
“是啊,湊個熱鬧。”林風打著哈哈,往旁邊挪了挪,想趕緊溜。他可不想跟這位高冷師姐多糾纏,上次宗門小比僥幸贏了她半招,至今還被她記著仇呢。
“湊熱鬧?”蘇清晏微微揚眉,語氣裏多了幾分認真,“十大宗門大比凶險異常,劍影門的趙狂生、烈火穀的錢通,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師弟這……”她沒說下去,但那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就你這把老骨頭,去了也是送菜。
周圍的弟子又開始竊竊私語。
“蘇師姐居然主動跟林老頭說話了?”
“上次小比林老頭贏了蘇師姐,該不會是蘇師姐想在大比上找回場子吧?”
“我賭蘇師姐三招就能把這老頭打趴下!”
張執事在一旁看得樂嗬,抱著胳膊看戲:“蘇丫頭,這老東西不知天高地厚,你也別勸了,讓他去碰碰釘子也好,省得整天在宗門裏搗鼓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上次還聽說他在後山用靈米團子喂野狗,簡直是暴殄天物!”
林風被說得老臉一紅——這位師姐說話就是這麽直來直去,一點情麵都不留。他梗著脖子道:“多謝師姐關心,不過師弟自有分寸,說不定……還能給師姐當個護法呢?”
“護法?”蘇清晏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師弟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她不再多言,轉身對張執事道:“弟子蘇清晏,金丹五層,報名青壯組。”
張執事立刻換上副和藹的表情,笑眯眯地接過她的報名費:“好說好說,蘇丫頭可是咱們回春宗的尖子,這次大比定能拔得頭籌!”
林風看得直撇嘴——這老東西,真是看人下菜碟,對師姐就滿臉堆笑,對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王鐵蛋湊到林風耳邊:“風哥,蘇師姐好像真不看好你啊。”
“她懂個屁。”林風哼了一聲,拄著拐杖往外走,“等老子在大比上拿個第一,看她還敢不敢用這眼神看我。”
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吵嚷聲。
“憑什麽他能報青壯組?我就不能?”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喊道,“老子生理年齡五十八歲,比他年輕三十多歲!憑啥不讓我報?”
林風回頭一看,隻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正跟張執事理論,那壯漢修為是金丹三層,看著孔武有力,但生理年齡確實超了青壯組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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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執事把登記簿往桌上一拍:“規矩就是規矩!青壯組上限五十歲,你五十八歲,隻能報中年組!”
“規矩?那剛才那九十歲的老頭怎麽能報?”壯漢指著林風的背影,唾沫星子橫飛,“他都九十了!憑啥他能報我不能?你們回春宗是不是沒人了,隻能讓個快死的老頭去湊數!”
這話一出,周圍回春宗的弟子都炸了鍋。
“你胡說八道什麽!”
“哪裏來的野狗,敢在回春宗撒野!”
“師兄,揍他!”
林風停下腳步,眉頭皺了起來。這壯漢穿著烈火穀的道袍,顯然是來故意找茬的。
王鐵蛋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風哥,我去教訓這小子!”
林風一把拉住他:“別急,看看他想耍什麽花樣。”
張執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那壯漢:“你……你敢辱我回春宗!來人啊,把他給老夫拿下!”
可周圍的弟子大多是築基期,那壯漢是金丹三層,真打起來未必是對手,一時竟沒人敢上前。
壯漢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怎麽?沒人敢上?我看回春宗是真的沒落了,連個敢出頭的都沒有。”他目光掃過人群,最後落在林風身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喲,這不是剛才那個九十歲的老頭嗎?怎麽?不敢說話了?是不是知道自己沒本事,怕了?”
林風慢悠悠地轉過身,臉上依舊是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這位小友,說話可得積點口德,不然……容易挨揍。”
“挨揍?”壯漢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就憑你?一個走路都需要拐杖的老東西?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戳飛!”他說著還真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林風麵前晃了晃。
周圍的弟子都替林風捏了把汗。
“這林師弟怕是要遭殃了。”
“烈火穀的人向來蠻橫,他怎麽還敢頂嘴?”
“完了完了,這下要出人命了。”
王鐵蛋急得直跺腳,想衝上去又被林風死死拉住。
林風看著壯漢那根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手指頭,忽然笑了:“小友年紀輕輕,火氣倒是不小。老朽勸你還是趕緊走吧,免得等會兒想走都走不了。”
“嚇唬誰呢?”壯漢臉色一沉,“老東西,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他說著就揚起手,想給林風一巴掌。
就在他的手快要打到林風臉上時,林風忽然動了。
沒人看清他是怎麽動的,隻覺得眼前一花,原本佝僂著腰的老頭像是瞬間年輕了幾十歲,身形變得異常靈活——正是《踏風步》的起手式,早已練至圓滿,動若脫兔。他手裏的拐杖不知何時已經橫了過來,精準地擋住了壯漢的手腕。
“哢嚓——”一聲脆響。
“啊!”壯漢發出一聲慘叫,捂著手腕疼得直咧嘴,他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斷了。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風一吹就倒的九十歲老頭,居然有這麽快的速度和這麽大的力氣!
林風拄著拐杖,依舊是那副慢悠悠的樣子,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小友,說了讓你積點口德,你偏不聽,這就叫自作自受。”
壯漢又驚又怒:“你……你敢傷我?我可是烈火穀的核心弟子!你等著,我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哦?你師父是誰?”林風挑眉。
“我師父是烈火穀的錢長老!金丹圓滿的大修士!”壯漢搬出自己的靠山,試圖嚇唬林風。
“錢長老?沒聽說過。”林風擺了擺手,“行了,趕緊滾吧,別在這兒礙眼。”
壯漢怨毒地瞪了林風一眼,捂著斷腕,狼狽地擠出人群跑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周圍的弟子才反應過來,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林師弟厲害!”
“剛才那一下太帥了!我都沒看清怎麽回事!”
“活該!讓他敢來咱們回春宗撒野!”
張執事也愣住了,看著林風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他剛才居然沒看清林風是怎麽出手的!這內門弟子的實力,怕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得多!
蘇清晏站在一旁,美眸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她一直以為林風上次贏自己是靠運氣和陰招,現在看來,這師弟確實有點真本事。
林風對周圍的歡呼充耳不聞,對張執事說:“執事,現在可以確定,老朽有資格參加青壯組了吧?”
張執事這才回過神,連忙點頭:“有有有!林……林師弟有資格!絕對有資格!”他看著林風的眼神已經從之前的不屑變成了敬畏——能一招廢了金丹三層的手腕,這等實力,就算在金丹圓滿裏也屬上乘,哪是他一個外門執事能得罪的?
林風滿意地點點頭,對王鐵蛋說:“鐵蛋,走了,回去準備準備,三天後還要去大比呢。”
“欸!好嘞!”王鐵蛋一臉崇拜地跟著林風往外走,路過蘇清晏身邊時,還特意挺了挺胸脯,那模樣像是在說“我風哥厲害吧”。
蘇清晏看著林風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忽然開口:“林師弟!”
林風回頭:“師姐還有事?”
“大比……小心劍影門的趙狂生。”蘇清晏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他的《碎星斬》已經練到第七重,威力極大。”
林風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多謝師姐提醒,師弟記下了。”
看著林風和王鐵蛋漸漸遠去的背影,蘇清晏握緊了手中的玉牌,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這次大比,她不僅要為回春宗爭光,還要弄清楚,這個神秘的林師弟,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涼棚下,張執事看著登記簿上“林風”的名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喃喃道:“這老頭不會是哪個前輩來扮豬吃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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