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揉著被歐陽靖壓麻的胳膊，看著眼前這座彌漫著古老氣息的時光殿，突然覺得膝蓋有點發軟——剛才爬通道時用了太大力氣，這具“90歲老頭”的偽裝軀體還在隱隱作痛。他拄著拐杖站穩，目光落在殿中央那麵懸浮的古樸鏡子上，鏡麵流轉的光影裏，似乎藏著無數細碎的人影，像是被時光揉碎的塵埃。
    “這鏡子……就是逆生鏡？”蘇清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伸手觸碰了一下鏡麵投射出的光暈，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裏麵好像有聲音。”
    眾人湊近細聽，果然聽到鏡子裏傳來嗡嗡的低語，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仔細分辨，又全是模糊的碎片——有嬰兒的啼哭，有老者的歎息，還有修士突破時的喝聲。
    “這是逆生界的‘記憶海’。”守鏡翁的虛影在鏡麵上晃了晃，拐杖敲出“篤篤”的輕響，“從逆生咒降臨那天起，這兒發生的每樁事、每個人的生老病死，都記在裏麵。”他指向鏡麵一處，那裏光影凝聚，浮現出一片熟悉的亂葬崗景象——正是林風剛穿來時的地方，一個百歲老翁模樣的“嬰兒”正掙紮著從墳堆裏爬出來，旁邊還扔著半塊發黴的靈米團子。
    林風：“……”
    他就知道這鏡子沒安好心！連他剛穿來的糗樣都記著！
    “師父，那是你嗎？”林辰指著鏡中的“老頭嬰兒”，眼睛瞪得溜圓，“你當時好……瘦啊。”
    “小孩子別亂看！”林風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卻被方燦燦扒開了。
    “哎呀師父，這多珍貴的影像啊！”方燦燦掏出張“留影符”就想往鏡麵上貼，“我得存下來，以後給師娘看！”
    “誰是你師娘！”林風拍掉她的符，轉頭瞪守鏡翁，“老前輩，能不能把這段刪了？我給你十包辣條！”
    守鏡翁捋著不存在的胡須，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刪不了刪不了，這鏡子認死理。不過嘛……”他話鋒一轉，“老夫可以幫你把這段影像鎖起來，除非你自己想不開，不然誰也看不著。”
    “那也行！”林風鬆了口氣，“十包辣條，成交！”
    王鐵蛋在一旁看得直咋舌：“風疙瘩，你用辣條當錢使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歐陽靖突然插嘴，手裏還捧著那半塊靈肉餅，“師父的辣條，比上品靈石還管用！上次我用半根辣條，從狐狸山那小狐狸精手裏換了顆聚氣丹呢！”
    “你還真換了？”林風挑眉——他記得當時隻是隨口跟歐陽靖說“辣條能換靈草”，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實踐了。
    守鏡翁聞言，突然歎了口氣：“說起來，這逆生咒剛開始的時候，大家也像你們這樣，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當籌碼。”他用拐杖在鏡麵上一劃，光影流轉，浮現出另一幅畫麵：
    一群修士圍在一棵古樹下，最中間的老者舉著個陶碗，高聲喊：“我用這碗‘百年參湯’，換張‘返童符’！誰跟我換？”
    旁邊一個中年修士立馬應道：“我換！我這符能年輕五歲，夠你喝三碗參湯了吧？”
    更遠處，幾個年輕修士實則是高齡修士返童後的模樣）在用靈果賭錢，輸了的人被畫花臉，笑得前仰後合。
    “看到沒？”守鏡翁的聲音帶著懷念，“那會兒雖然日子苦，但大家活得熱鬧。直到三大聖地和十大皇朝聯手，把逆生丹當成了壟斷資源，才把日子過成了現在這死氣沉沉的樣子。”
    葉青媛輕聲問：“老前輩，你知道逆生咒的破解之法，對嗎？”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塊記憶玉佩，“我家族的覆滅，是不是也和這詛咒有關？”
    守鏡翁看了她一眼，鏡麵上突然浮現出葉青媛家族的畫麵：無數修士被一道金光籠罩，身體迅速衰老，其中一個老者舉著塊玉佩和葉青媛那塊一模一樣），對著天空大喊：“我們葉家絕不會屈服於這邪咒！”話音剛落，就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光柱擊中，玉佩應聲碎裂。
    葉青媛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爺爺……”
    “你爺爺是個硬骨頭。”守鏡翁歎息，“當年他發現逆生咒能通過家族血脈傳遞，想聯合其他家族反抗，結果被三大聖地當成‘叛逆’滅了門。”他看向林風，“這也是老夫願意幫你們的原因——你們和那些隻想著壟斷資源的家夥不一樣。”
    林風握緊了拐杖：“三大聖地和十大皇朝，我們遲早會收拾他們。但現在，我們更想知道，這逆生咒到底怎麽才能破？”
    守鏡翁沉默片刻，用拐杖在鏡麵上寫出三個字：“時光根、逆生鏡、本源血。”
    “時光根就是時光靈根，逆生鏡就是這鏡子，”蘇清晏接口，“那‘本源血’是什麽？”
    “是設下詛咒之人的血。”守鏡翁的聲音沉了下來，“逆生咒雖是蒼天所設，但後來被昊天篡改過，所以需要兩種本源血——蒼天的殘血，還有昊天的仙血。”
    眾人都愣住了。
    “蒼天不是隕落了嗎？哪來的殘血？”龍傲雪皺著眉，龍角微微發亮，“還有昊天，那是仙界大佬，我們怎麽可能弄到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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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天的殘血，就在你身上。”守鏡翁突然指向林風胸口。
    林風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那裏貼身藏著一塊黑色的碎片，是之前小豆芽留給他的，他一直以為是普通的本命玉佩。
    “這是……”林風掏出碎片，驚訝地發現它在接觸到逆生鏡的光後，居然開始發燙，上麵還浮現出淡淡的金色紋路。
    “這是蒼天的帝器碎片，裏麵裹著他最後一點殘血。”守鏡翁解釋，“那小豆芽不是普通殘魂，是蒼天的一縷神念所化，專門等你這樣能煉化時光靈根的人出現。”
    林風心裏五味雜陳——難怪小豆芽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總惦記著辣條，原來是蒼天的神念？這反差也太大了。
    “那昊天的仙血呢？”方燦燦追問，手裏的符筆都快捏斷了。
    “這就得問三大聖地了。”守鏡翁冷笑，“他們每年都會往仙界獻祭品，據說能得到昊天的‘賜福’，那賜福裏，就混著他的一絲仙血。”
    “所以我們要去搶三大聖地的祭品？”歐陽靖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啥時候去？我最近新練了招‘霸王舉鼎’，正好試試手！”
    “別急。”林風按住他，“三大聖地既然能得到昊天的賜福，肯定有高手坐鎮，我們現在去就是送菜。”他看向守鏡翁，“老前輩，你這兒有沒有能提升修為的寶貝？比如……吃了能直接突破元嬰的那種？”
    守鏡翁被他問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這小娃娃，倒是直接。寶貝有是有，但得用東西換。”他指了指鏡麵上林風剛才爬通道的影像，“比如……你把那套‘爬行健身操’教給老夫？看著挺有意思的。”
    林風：“……”
    他就不該對這老頑童抱期待！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怒罵：“林風！你個老東西給我出來！把逆生丹配方交出來！”
    是三大聖地的人！
    林風眼神一凜，對眾人使了個眼色：“準備戰鬥。”他轉頭對守鏡翁說，“老前輩，借你的鏡子用用，幫我們擋一下？”
    守鏡翁笑著點頭：“沒問題，不過事後得加五包辣條。”
    “成交！”
    話音剛落，殿門就被一腳踹開，一群修士衝了進來，為首的是個白麵修士，正是烈火穀的穀主，金丹後期修為，之前在宗門大比上被林風用“碰瓷”戰術打敗過。
    “林風！這次看你往哪跑！”白麵修士看到林風，眼睛都紅了，“把中階逆生丹的配方交出來，再自廢修為，老夫可以饒你不死！”
    “就憑你？”林風拄著拐杖，故意佝僂著背，咳嗽了兩聲，“上次被老夫用拐杖敲暈的事，忘了？”
    “你！”白麵修士氣得臉發白，揮手道，“給我上！抓住他，每人賞一瓶升階丹！”
    聖地修士們頓時像打了雞血，舉著法器衝了上來。
    “小的們，幹活了！”林風大喊一聲，率先動手——他把拐杖往地上一頓，數道陣法紋路瞬間展開，正是葉青媛教他的“迷蹤陣”，能讓人產生方向錯亂的幻覺。
    “看我的！”方燦燦掏出一把“癢癢符”，朝著人群扔了過去，那些符一沾到修士身上就炸開，頓時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癢笑聲，不少人笑得直不起腰。
    龍傲雪則直接釋放龍威，低階修士被嚇得腿軟，連法器都掉了。王鐵蛋和歐陽靖一左一右，一個用“蠻牛衝撞”撞飛前排的人，一個掄著妖獸骨啞鈴，專敲人的後腦勺，配合得居然挺默契。
    林辰和葉青媛則守在逆生鏡旁，林辰不斷往丹爐裏扔廢丹，製造煙霧掩護，葉青媛則快速布置殺陣，時不時有修士踩中陣眼，被彈出老遠。
    蘇清晏的劍法最是淩厲，劍光如練，專挑對方的法器弱點打，幾個回合下來，就有好幾把靈劍被她削斷。
    林風自己則拄著拐杖“遊走”在戰場邊緣，看似慢悠悠，實則在尋找白麵修士的破綻。他假裝被一個修士逼得後退，故意露出破綻，白麵修士果然上當，獰笑著撲了上來：“老東西，受死！”
    就在他的掌風即將擊中林風時，林風突然一個側身，同時用拐杖勾住了他的腳踝——這招正是從地球廣場舞裏改良的“絆馬索”！
    白麵修士猝不及防，“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門牙都磕掉了一顆。
    “哎喲喂，這地麵挺滑啊。”林風用拐杖戳了戳他的後背，笑眯眯地說，“穀主大人，沒事吧？要不要老夫扶你起來？”
    白麵修士氣得渾身發抖，剛想爬起來，卻突然感覺渾身發癢，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何時，方燦燦的一張“癢癢符”貼在了他背上。
    “哈哈哈……你……你們無恥……哈哈哈……”白麵修士一邊笑一邊打滾，形象盡失。
    其他聖地修士見狀，哪裏還敢上前，紛紛後退，臉上滿是驚恐。
    “還打嗎？”林風掃視全場，拐杖在地上敲了敲，“不打的話，就給老夫滾！”
    修士們如蒙大赦，架起還在狂笑的白麵修士，狼狽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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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眾人的喘氣聲。
    “師父，你剛才那招太厲害了！”方燦燦湊過來，滿眼崇拜，“比我的癢癢符還管用！”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師父。”林風得意地挑眉，剛想再說兩句，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維持“90歲老頭”的偽裝太耗靈力了，剛才又動了手，有點撐不住。
    蘇清晏注意到他的異樣，連忙扶住他：“沒事吧？”
    “沒事。”林風擺擺手，看向守鏡翁，“老前輩，現在可以給我們寶貝了吧？五包辣條，外加剛才那套‘爬行健身操’的教學視頻，成交不？”
    守鏡翁笑得眼睛都沒了：“成交！”他用拐杖在鏡麵上一點，幾枚散發著濃鬱靈力的果實從鏡中飄了出來，落在眾人麵前，“這是‘時光果’，吃了能穩固修為，還能年輕個三五歲，比你的逆生丹溫和多了。”
    歐陽靖第一個衝上去，拿起一枚果子就啃：“哇！比靈肉餅還好吃！”
    眾人也紛紛拿起果子，林辰遞給林風一枚：“師父，你快吃。”
    林風接過果子，咬了一口，一股溫潤的靈力瞬間流遍全身，剛才的疲憊一掃而空，連偽裝軀體的僵硬感都減輕了不少。他看了眼係統麵板，驚喜地發現——生理年齡從40歲元嬰期應有年齡）降到了38歲！雖然偽裝還是90歲，但真實狀態舒服多了。
    “不錯不錯。”林風滿意地點頭，“老前輩，謝了啊。”
    守鏡翁擺擺手：“小事。對了，老夫勸你們最近別回回春宗，三大聖地肯定會去那堵你們。”他用拐杖在地上畫了個圈，“從這兒往東走，有個‘落霞穀’，裏麵有處上古遺跡，藏著不少好東西，你們可以去那避避風頭，順便找找能對付聖地的寶貝。”
    “上古遺跡？”林風眼睛一亮，“有辣條嗎？”
    守鏡翁：“……沒聽說過。但有比辣條更稀罕的東西——能讓你那小金龍變身時更漂亮的‘流光草’。”
    龍傲雪頓時豎起了耳朵：“真的？”
    “騙你幹啥。”守鏡翁笑著說，“去吧，路上小心點，三大聖地的人估計已經在來時光殿的路上了。”
    林風點點頭，對眾人說：“收拾一下，我們去落霞穀！”
    “好！”
    眾人收拾好東西，跟著林風往殿外走。路過逆生鏡時，林風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鏡麵上的光影又變了，這次浮現的是一群年輕修士的笑臉——正是他們幾個，在落霞穀裏尋寶、打鬧的畫麵。
    守鏡翁衝他揮了揮拐杖，笑容溫和。
    林風笑了笑，轉身跟上隊伍。
    前路或許還有很多麻煩，但隻要身邊這群人在，再難的路，他也能笑著走下去。至於三大聖地和昊天……遲早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知道，逆生界不是誰想拿捏就能拿捏的，而他這個“百歲老頭”，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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