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回春宗丹堂，總飄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今兒尤其熱鬧——林辰蹲在丹爐旁，正用根銀簪扒拉著爐底的黑渣，旁邊擺著個青瓷碗，裏麵盛著灰綠色的糊糊，散發著既像臭豆腐又像爛菜葉子的酸餿氣。
    “師父，您看這‘改良版臭豆腐丹’成了不？”林辰抬頭，鼻尖沾著點黑灰，眼神亮晶晶的，“我加了點癢癢草汁，威力應該能翻一倍。”
    林風剛邁進丹堂，就被這股味兒嗆得直咳嗽——係統的“咳嗽帶喘”音效自動觸發，他捂著嘴踉蹌兩步，差點真把自己嗆著。“咳咳……小兔崽子，你這是煉丹還是醃鹹菜？”他拄著拐杖走過去，瞥見那碗糊糊，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趕緊倒了！再弄出這味兒，全宗門都得以為丹堂炸了茅廁！”
    林辰委屈地癟癟嘴：“可是師父，上次用這丹糊了渡劫老怪一臉，效果不是挺好的嗎？”
    “那是特殊情況！”林風敲了敲他的腦袋，“平時練這個，是想把鬼醫婆婆引來嗎？她老人家要是聞著味兒來討‘零食債’，你有多少辣條夠賠？”
    話音剛落，丹堂的窗戶“吱呀”一聲被推開，個穿著紅肚兜的小丫頭探進腦袋，梳著兩個羊角辮，嘴裏還叼著根棒棒糖——正是鬼醫婆婆。她抽了抽鼻子，眼睛瞬間亮了：“好香……不對，好餿！林風你個老東西，又在煉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林風心裏咯噔一下——說曹操曹操到。他趕緊擋在林辰和那碗糊糊中間，臉上堆起褶子笑：“沒什麽沒什麽，就是煉廢了一爐安神丹，正打算扔呢。”
    鬼醫婆婆“咻”地一下從窗戶跳進來，落地時還打了個滾她的標誌性閃避動作），正好滾到青瓷碗旁邊。她用手指沾了點糊糊，舔了舔，咂咂嘴：“嗯……有癢癢草的味兒，還有臭豆腐丹的底子，不錯不錯，比你上次給我的‘巧克力’夠勁。”
    林風眼角抽了抽——這老太太的味覺怕是被辣條毀了。他剛要開口，就見鬼醫婆婆叉著腰，仰著小臉三歲女童形態）瞪他：“少轉移話題！上次你答應給我的十包薯片、五塊巧克力，欠到現在還沒給，是不是想賴賬？”
    “哪能啊婆婆，”林風趕緊陪笑，“這不是最近忙著處理內鬼，忘了嘛。”他偷偷給林辰使眼色，讓他趕緊把糊糊端走。
    林辰剛端起碗，鬼醫婆婆就喊：“等等！這碗‘餿糊糊’給我留下，抵兩包薯片。”
    林辰手一抖，差點把碗扣地上。林風趕緊接話：“不行不行，這玩意兒還沒調試好，吃了容易拉肚子……”
    “我不怕！”鬼醫婆婆搶過青瓷碗，用勺子挖著吃，邊吃邊含糊道，“上次百草堂的老東西吃了你的假丹方煉的糊糊，拉了三天三夜，我早就想嚐嚐了……嗯，果然夠味兒！”
    林風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被刷新了。這時，係統“叮”地彈出提示：【檢測到鬼醫婆婆食用“改良版臭豆腐丹”，觸發“奇葩口味”成就，獎勵“辣條味解毒丹”配方一份，附帶提示：婆婆表示還想吃，建議宿主趕緊補貨】。
    “補貨？補個屁！”林風在心裏懟係統，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他幹咳兩聲：“婆婆，薯片和巧克力我這就給您取，您先把這糊糊放下，要是吃壞了肚子……”
    “要你管！”鬼醫婆婆白了他一眼，從懷裏掏出個亮晶晶的糖紙包，往桌上一倒——滾出幾顆灰撲撲的藥丸，“喏，這是給你的‘回春丹’，上次你清理內鬼時受的暗傷，用這個能好得快點。”
    林風拿起一顆藥丸，入手溫熱，靈力醇厚，顯然是高階丹藥。他心裏一暖——這老太太雖然嘴毒，卻總在關鍵時刻遞來台階。他剛要道謝，就聽鬼醫婆婆說：“別高興太早，這三顆丹藥抵五包薯片，剩下的債，你還得給我找‘新零食’抵債。”
    “新零食？”林風愣了。
    “就是你上次給鐵蛋吃的那種‘嘎嘣脆’，”鬼醫婆婆比劃著，“方燦燦說叫‘薯片’，但我要沒吃過的口味，比如……靈椒味的？”
    林風哭笑不得——這老太太是徹底成了零食控。他點頭應下：“行，等我讓逆生小鋪的夥計去弄。”
    正說著，王鐵蛋扛著他那麵破了個縫的防禦盾，“咚咚”地跑進來：“風哥！蘇師姐讓我來問問，上次您讓她查的‘時光秘境’入口符文，有新發現了……哎？婆婆也在啊。”他看到鬼醫婆婆，趕緊躬身行禮，“婆婆好。”
    鬼醫婆婆揮揮手，注意力全在青瓷碗上：“嗯，鐵蛋啊，你師父欠我零食，你替他記著點，回頭讓他用高階逆生丹抵也行。”
    王鐵蛋實誠地點頭：“好嘞婆婆，我記著了。風哥，你可不能賴賬。”
    林風瞪他：“就你多嘴！”
    鬼醫婆婆吃完最後一口糊糊，抹了抹嘴：“我先走了，記得我的新零食！”說完又“咻”地一下從窗戶跳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把空碗塞給林辰，“這碗我征用了，裝辣條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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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捧著空碗，一臉茫然。林風歎了口氣：“把碗洗幹淨，下次煉藥還能用……對了，把你那‘改良版臭豆腐丹’的方子燒了，再敢煉這玩意兒，罰你抄一百遍《丹經》。”
    林辰委屈地應著，轉身去收拾。王鐵蛋湊過來，壓低聲音：“風哥，蘇師姐說，她發現時光秘境的符文裏，有幾個字和您給她修的那塊記憶玉佩上的字一樣。”
    林風眼睛一亮——小豆芽的本命玉佩提到過時光秘境，蘇清晏的記憶玉佩又和秘境符文有關，這兩者之間定有聯係。他拄著拐杖往外走：“走，去看看。”
    王鐵蛋趕緊跟上，邊走邊說：“風哥，剛才我練卸力的時候，又找著點感覺，下次遇到敵人，我肯定能像棉花一樣把力道卸了……”
    林風聽著他絮絮叨叨，看著丹堂外灑進來的陽光，突然覺得，就算被係統逼著裝老頭，被鬼醫婆婆追著要零食，被徒弟們的“整活”搞得頭大，這日子似乎也沒那麽難熬。
    他摸了摸袖袋裏鬼醫婆婆給的回春丹，又想起蘇清晏那塊被修補好的記憶玉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不管逆生咒背後藏著什麽陰謀，不管昊天賊子有多厲害，至少現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對了風哥，”王鐵蛋突然說，“剛才我路過演武場，看到歐陽靖用啞鈴砸石頭，把石頭砸出個坑，他還說要練‘啞鈴碎魂拳’，讓您給指點指點……”
    林風腳步一頓，扶著額頭歎氣：“這小兔崽子，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陽光穿過丹堂的窗欞，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林風佝僂著背，拄著拐杖，慢悠悠地往前走，王鐵蛋扛著破盾，亦步亦趨地跟著。遠處傳來歐陽靖的吆喝聲和方燦燦的笑聲，熱鬧得像幅畫。
    係統又“叮”了一聲，林風懶得看——管它是什麽任務，先收拾那群小兔崽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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