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宗的日頭剛過晌午，丹堂前的石板路上就曬滿了各式各樣的“廢品”——林辰煉廢的丹渣堆成小山，方燦燦畫廢的符紙被風吹得滿地跑，歐陽靖練鐵頭功撞下來的牆皮碎塊沾著青苔，倒像是誰故意鋪的地磚。
    葉青媛蹲在丹渣堆旁，用根小木棍扒拉著黑黢黢的丹塊，鼻尖沾了點灰，活像隻刨土的小鬆鼠。“大師兄，你這丹渣裏咋還混著芝麻？”她捏起粒白芝麻，“難道你煉的是‘芝麻酥丹’？”
    林辰蹲在旁邊搗鼓個陶甕，甕裏泡著些綠瑩瑩的草葉，聞言頭也不抬地說：“那是上次煉‘辣條丹’剩下的芝麻，扔了可惜，就混在廢丹渣裏發酵，看看能不能煉出‘臭豆腐丹加強版’。”他往甕裏撒了把鹽，“師父說發酵的東西得加鹽，不然容易壞。”
    “加了鹽就能變成加強版？”方燦燦舉著張畫歪的“疾風符”跑過來，符紙上的朱砂被風吹得暈開，像隻流眼淚的貓，“那我往‘隱身符’裏加點辣椒麵，是不是就能變成‘辣眼睛隱身符’？”
    “說不定能行。”林辰眼睛一亮，“上次我往臭豆腐丹裏加了點芥末，炸爐的時候差點把丹堂的頂掀了，那味兒，三天都散不去。”
    三人正說得熱鬧，就見王鐵蛋扛著防禦盾從穀口跑進來，盾麵沾著些泥點，顯然是剛從外麵巡查回來。“風哥！萬寶樓來人了！”他大嗓門震得樹上的葉子都掉了幾片，“說是來‘催債’的，還說要是不把欠的‘拍賣提成’給清了，就把咱們回春宗的靈草全拔了抵債！”
    “催債？”葉青媛停下手裏的木棍，“咱們啥時候欠萬寶樓錢了？上次拍賣會不是說好了，假丹方賣的錢分他們三成嗎？”
    “誰知道他們抽什麽風。”王鐵蛋把盾牌往地上一頓，“那信使穿得油光水滑，手裏還拄著根玉拐杖，說話陰陽怪氣的，說咱們的假丹方讓他們萬寶樓丟了臉，得賠他們名譽損失費！”
    正說著，就見林風拄著拐杖慢悠悠地從丹堂走出來，蘇清晏跟在他身後，手裏拿著本賬冊，眉頭微微蹙著。“吵什麽呢？”林風咳嗽兩聲，係統的“關節作響”特效“哢噠”輕響，“萬寶樓的信使在穀口等著，鐵蛋你咋把人晾在那兒？”
    “那孫子太氣人！”王鐵蛋臉漲得通紅，“他說咱們回春宗是‘騙子窩’，還說師父您是‘老不修’，煉的丹都是‘瀉藥’！”
    “哦？”林風挑了挑眉，嘴角反而勾起點笑，“那他倒是說對了一半。”他衝林辰使了個眼色，“你那‘臭豆腐丹加強版’煉得咋樣了？正好讓萬寶樓的信使嚐嚐。”
    林辰眼睛一亮，剛要去抱陶甕，就被蘇清晏攔住了。“師父，萬寶樓畢竟是中立勢力，沒必要把關係鬧僵。”她翻開賬冊，“上次拍賣會假丹方賣了一千萬上品靈石，按約定該分給他們三百萬，或許他們是來要這筆錢的。”
    “要錢就直說，扯什麽名譽損失費。”林風拄著拐杖往穀口走，“老夫倒要看看，萬寶樓的人是長了三頭六臂，還是覺得我這把老骨頭好欺負。”
    穀口的石亭裏，果然坐著個穿錦袍的修士，手裏拄著根羊脂玉拐杖，正翹著二郎腿喝茶，身邊還站著兩個麵無表情的護衛，一看就是練家子。見林風過來，錦袍修士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眼角都沒抬：“林道友倒是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要讓老夫在這兒等到天黑呢。”
    “讓萬寶樓的貴人等久了，是老夫的不是。”林風往石凳上坐，故意“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被王鐵蛋眼疾手快扶住，“人老了，腿腳不利索，不像貴人您，玉拐杖一拄，比小夥子還精神。”
    錦袍修士被噎了一下，幹咳兩聲：“林道友說笑了。老夫今日來，是奉樓主之命，跟你算算上次拍賣會的賬。”他從袖袋裏掏出張銀票，“這是三百萬上品靈石的提成，按理說該給你，但樓主說了，你們的假丹方讓萬寶樓淪為笑柄，這筆錢就當是賠償，抵消了。”
    “抵消了？”王鐵蛋氣得要上前，被林風用拐杖攔住。
    林風慢悠悠地說：“貴人怕是忘了，當初拍賣前，萬寶樓可是拍著胸脯保證，不管拍品是真是假，隻要有人買，提成一分不少。怎麽？現在見那丹方是假的，就想賴賬？”
    “林道友這話就難聽了。”錦袍修士放下玉拐杖，“那假丹方害得百草堂長老當場暈過去，現在全逆生界都在說萬寶樓‘賣假貨’，咱們的聲譽損失，豈是三百萬靈石能賠的？”他話鋒一轉，“不過嘛，要是林道友肯把真的逆生丹丹方交出來，讓萬寶樓獨家拍賣，別說三百萬，就是再給你三百萬，也不是不行。”
    “哦？原來貴人是來搶丹方的。”林風笑了，“早說啊，害得老夫還以為萬寶樓要當賴皮狗呢。”
    “你！”錦袍修士氣得臉通紅，“林風，別給臉不要臉！萬寶樓能讓你在逆生界立足，也能讓你瞬間消失！”
    “是嗎？”林風咳嗽兩聲，“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衝穀裏喊，“林辰，把你新煉的‘好東西’拿來給貴人長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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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抱著陶甕跑出來，甕裏的綠瑩瑩草葉散發著股又酸又臭的味道，離老遠就能聞見。“師父，您說的是這個不？”他把陶甕往石桌上一放，“剛發酵好的‘臭豆腐丹加強版’，加了芝麻和芥末，威力翻倍！”
    錦袍修士被臭味熏得往後躲，捏著鼻子罵：“胡鬧！拿這種汙穢之物來糊弄老夫？”
    “貴人可別小看這東西。”林風慢悠悠地說，“這可是能讓修士‘排毒養顏’的好東西，吃一顆，保證三天之內神清氣爽，上吐下瀉……啊不，是吐故納新。”
    “你敢羞辱老夫！”錦袍修士猛地站起來，玉拐杖往地上一頓，“給我拿下！”
    兩個護衛剛要上前，就見王鐵蛋扛著盾牌擋在前麵，盾麵“哐當”一聲撞在護衛的刀上，震得護衛虎口發麻。“誰敢動我風哥一根手指頭，先問問我這盾牌答不答應！”
    方燦燦突然舉起張符紙，往石亭柱子上一貼：“疾風符，起！”
    符紙“唰”地燃起，一股狂風突然刮起來，把陶甕裏的綠瑩瑩草葉吹得滿天飛，正好落在錦袍修士和護衛身上。那草葉沾了發酵的汁液，又酸又臭，沾在衣服上怎麽也弄不掉。
    “啊！我的衣服！”錦袍修士尖叫起來，那可是用千年蠶絲做的錦袍，價值連城，此刻卻被弄得又髒又臭。
    林辰趁機往陶甕裏扔了顆黑乎乎的東西，“砰”地一聲，甕裏冒出股綠煙，臭味瞬間濃了十倍，熏得兩個護衛當場幹嘔起來。
    “這是‘臭豆腐丹’的煙彈版。”林辰得意地說，“專門對付不講理的人。”
    錦袍修士被臭味熏得眼淚直流，哪裏還顧得上搶丹方，捂著鼻子就往外跑，兩個護衛也跟頭把式地跟在後麵，嘴裏還喊著：“林風！你給老夫等著！萬寶樓不會放過你的！”
    “慢走不送！”王鐵蛋舉著盾牌大喊，“下次再來，給你們嚐嚐加了辣椒麵的！”
    看著三人狼狽逃竄的背影，方燦燦笑得直不起腰：“大師兄，你這煙彈太厲害了，比臭屁彈還上頭！”
    “那是，”林辰拍著胸脯，“我加了三倍芥末，保證熏得他們三天不敢吃飯。”
    蘇清晏無奈地搖搖頭，用賬冊扇了扇風：“你們啊，就知道胡鬧。萬寶樓勢力龐大，這麽得罪他們，怕是會後患無窮。”
    “怕啥？”林風拄著拐杖往回走，“他們要是敢來，老夫就把‘臭豆腐丹’煉得再臭點，直接熏到他們萬寶樓倒閉。”他回頭看了眼石桌上的陶甕，“林辰，這玩意兒效果不錯，再多煉點，以後就當回春宗的‘待客禮’。”
    林辰樂嗬嗬地應了，抱著陶甕往丹堂跑，嘴裏還哼著：“臭豆腐丹，威力大，熏得敵人滿地爬……”
    葉青媛和方燦燦跟在後麵，討論著下次要往丹裏加什麽料。王鐵蛋扛著盾牌，一步三晃地跟在林風身邊，時不時回頭看看穀口，生怕萬寶樓的人再回來。
    林風看著熱熱鬧鬧的一群人，突然覺得這元嬰期的日子也沒那麽難熬。至少此刻，丹堂前的風帶著點臭豆腐的臭味，徒弟們的笑聲比萬寶樓的威脅好聽多了，而他身邊，有能扛事的兄弟，有明事理的師姐，還有一群總能帶來驚喜或者驚嚇）的徒弟。
    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成功氣走萬寶樓信使，觸發“嘴炮王者”成就，獎勵壽元60年】。林風看著麵板上“4190年”的壽元數值，忍不住笑了——這“創收”的路子，果然得靠整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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