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時，歐陽靖正頂著個紅腫的大包，蹲在門檻邊畫圈圈。他額頭上的包像座小山丘，泛著青紫，是剛才撞藏經閣後牆的“傑作”——那牆裏果然藏著青紋石，硬得能讓他這練了半年鐵頭功的腦袋懷疑人生。
    “歐陽師兄，你咋不進去？”方燦燦抱著從蘇清晏那裏借來的《上古靈草圖譜》，踮腳往他額頭上的包看，“這包看著比昨天撞塌的丹堂牆角還圓，不去找林辰師兄拿點消腫藥？”
    歐陽靖頭也不抬，聲音悶悶的：“不去，他肯定會往藥裏加臭豆腐渣。”他畫完最後一圈，突然抬頭瞪她，“是不是你給師父出的主意，讓他盯著我練鐵頭功？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快練成了！”
    “誰嫉妒你啊！”方燦燦把圖譜往懷裏緊了緊，“蘇師叔說，你的鐵頭功再這麽練下去，遲早把回春宗的牆全撞塌，到時候咱們就得露天煉丹、睡山洞了。”她眼珠一轉，從袖袋裏摸出張符紙，“給你貼張‘止痛符’？我昨晚加了點安神草，貼上不僅不疼，還能夢見自己變成鐵頭羅漢，一腦袋撞碎烈火穀的山門。”
    歐陽靖的眼睛亮了亮，卻嘴硬道：“誰要你的符……拿來吧你！”他搶過符紙往額頭上一貼，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開，果然沒那麽疼了，“這還差不多……哎？怎麽有點癢？”
    方燦燦憋著笑，沒告訴他符裏混了點癢癢草汁——這是她跟葉青媛學的“惡作劇改良法”，說是“讓他疼過之後活動活動麵部肌肉，有助於消腫”。
    兩人正鬧著，林風拄著拐杖，慢悠悠地從藥田那邊走過來，王鐵蛋扛著吞天獸盾牌跟在後麵，盾麵上的齙牙沾了點泥土，像是剛啃過地裏的靈蘿卜。
    “歐陽，你這包練得‘圓潤飽滿’啊。”林風往門檻上坐，故意“哎喲”一聲，仿佛被門檻硌著了老骨頭，“藏經閣的青紋石比花崗岩硬三倍，你能撞出這麽標準的包，也算本事。”
    歐陽靖梗著脖子：“師父，我這是為了宗門！等我練成鐵頭功，三大聖地來的時候，我一頭一個，把他們的山門全撞塌！”
    “你先把藏經閣的後牆賠了再說。”林風敲了敲拐杖，“那牆是前朝傳下來的，磚縫裏還嵌著‘鎮紙符’，你一腦袋下去，符力都被震散了，剛才蘇師姐檢查的時候，發現牆角都開始往外滲潮氣了。”
    王鐵蛋在旁邊幫腔：“就是，風哥昨天還說，要是你再這麽撞下去，就把你的啞鈴換成棉花做的，讓你練‘軟頭功’。”
    “棉花啞鈴？那還叫練功嗎！”歐陽靖急得跳起來，額頭上的符紙被震得晃了晃，癢意突然湧上來，他忍不住伸手去撓，“哎喲，這符怎麽回事……好癢！”
    方燦燦笑得直拍大腿：“忘了告訴你，符裏加了癢癢草汁，讓你知道撞牆的滋味有多癢——哦不，有多疼！”
    林風也被逗笑了，咳嗽兩聲：“行了，別鬧了。歐陽，你跟我進來，蘇師姐說藏經閣的‘聚靈陣’被你撞得有點歪，讓你去看看能不能用鐵頭功‘頂’正過來。”
    “用頭頂陣？”歐陽靖傻眼了，“師父，那陣眼是玉石做的，我這頭再硬，也頂不過玉石啊！”
    “誰說讓你用頭直接頂了？”林風站起身，慢悠悠地往裏走，“讓你去看看陣眼的方位，用靈力推一把就行，順便讓你長長記性——練功不是瞎練，得用腦子。”
    王鐵蛋拍了拍歐陽靖的肩膀，笑得一臉憨厚：“去吧，我在外麵給你護法，要是陣眼真塌了，我用盾牌給你擋著。”
    歐陽靖不情不願地跟進去，剛走兩步就“哎喲”一聲——癢癢草汁的效果上來了，他一邊撓額頭一邊嘟囔：“小師妹，你給我等著……”
    方燦燦衝他做了個鬼臉，轉頭對林風說：“師父，蘇師叔讓我把《上古靈草圖譜》拿給您，她說裏麵記載的‘歲月裂隙’入口，可能和後山的‘迷蹤林’連著，葉青媛小師姐正在那邊布監測陣呢。”
    林風接過圖譜，指尖拂過書頁上的時光花，突然想起什麽：“對了，鬼醫婆婆上次送的陳皮梅還有嗎？那果子裏的時光之力，說不定能讓監測陣更靈敏點。”
    “還有大半罐呢！”方燦燦眼睛一亮，“我藏在丹房的米缸裏了，林辰師兄肯定找不到——他最怕米蟲，不敢往米缸裏伸手。”
    王鐵蛋突然插嘴：“我昨天好像看見龍傲雪師妹往米缸裏扔了塊臭豆腐……”
    方燦燦的臉瞬間白了：“啥？！”
    三人趕到丹房時，果然見米缸旁邊圍著一群師兄弟，龍傲雪正叉著腰，看著米缸裏冒泡的“不明物體”，林辰蹲在旁邊，手裏拿著根木棍，像是在攪什麽“黑暗料理”。
    “龍師姐！你在我米缸裏放了啥？”方燦燦衝過去，扒著缸沿往裏看，隻見白花花的米裏浮著塊黑黢黢的東西，周圍的米都變成了灰黑色，還散發著股又臭又甜的怪味。
    龍傲雪翻了個白眼：“誰讓你把蜜餞藏米缸裏的？我放塊臭豆腐進去，是想讓你知道，好東西要分享，藏著掖著遲早變壞。”她指了指缸底，“喏，你的陳皮梅在那兒呢，好像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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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燦燦撈起一顆蜜餞，隻見上麵裹著層灰黑色的黏液，是臭豆腐和米發酵後的“成果”。她舉著蜜餞，突然對著林辰喊：“肯定是你攛掇龍師姐幹的！你就是想獨吞我的陳皮梅！”
    林辰舉著木棍投降：“不關我的事！是龍師姐說，要讓你嚐嚐‘甜臭結合’的新口味，說是以後煉丹可以試試這個配方……”
    “試你個頭！”方燦燦把蜜餞往他手裏一塞，“給你吃！吃了變成臭豆腐精！”
    林風站在門口，看著這群吵吵鬧鬧的徒弟，突然覺得額角有點疼——三大聖地還沒打過來，回春宗先快被這群小兔崽子拆了。王鐵蛋在他旁邊小聲說：“風哥，要不咱們先練個‘防拆家陣’？我看比防三大聖地還急。”
    林風沒說話，隻是拿起《上古靈草圖譜》，翻到“歲月裂隙”那一頁。陽光透過丹房的窗欞，照在書頁上的文字裏，仿佛能看到時光花在裂隙中緩緩綻放。他突然覺得，就算回春宗真被拆了，隻要這群人還在，在哪煉丹、在哪睡覺，好像也沒那麽重要。
    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與弟子互動愉快，觸發“師門和睦”成就，獎勵壽元100年】。林風看著麵板上“4620年”的壽元數值，嘴角忍不住翹了翹——看來“整活”不僅能創收，還能延年益壽，這波不虧。
    “都別鬧了。”他敲了敲拐杖，“方燦燦，去把葉青媛叫回來，咱們商量下怎麽去迷蹤林探路；歐陽，你去把藏經閣的聚靈陣弄好，弄不好就別想再碰你的啞鈴；林辰，把你這缸‘甜臭米’處理掉，再敢往丹房亂倒東西，就罰你去後山撿一個月的柴火。”
    眾人紛紛應了，各自忙去。丹房裏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米缸裏那股又臭又甜的怪味，在陽光裏慢慢散開，像極了這群人吵吵鬧鬧卻又分不開的日子。
    林風合上圖譜，往門口走，王鐵蛋扛著盾牌跟在後麵，突然說：“風哥，剛才龍傲雪師妹偷偷告訴我，她往你藏的那罐蜂蜜裏加了點龍息粉，說是‘讓你吃了之後精力旺盛，不用再裝老頭’。”
    林風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瞪他：“你怎麽不早說？！”
    王鐵蛋撓了撓頭，笑得一臉無辜：“我忘了……”
    陽光穿過丹房的門檻，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林風拄著拐杖的身影被拉得老長，卻沒了平時的“踉蹌”，反而透著股說不出的輕快。或許，被這群小兔崽子“折騰”著，也不是什麽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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