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藥圃裏，把藍星靈麥的葉子照得透亮，葉尖的露珠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鑽。林風拄著拐杖站在田埂上，看著王鐵蛋蹲在地裏，正用那口新鍋小心翼翼地給靈麥澆水——說是澆水，其實更像是在“繡花”，每澆一勺都要對著靈麥念叨一句“快快長”，那虔誠的模樣，倒像是在伺候什麽稀世珍寶。
    “我說鐵蛋，”林風用拐杖敲了敲田埂邊的石頭，係統的“關節響”特效配合著他的語氣，平添了幾分老氣橫秋，“你這澆水的速度，等澆完這片地，太陽都該落山了。”
    王鐵蛋抬起頭，額頭上掛著汗珠，脖子上的“防騙牌”隨著動作晃悠，玻璃珠叮當作響：“風哥，這靈麥不是普通莊稼，得輕點兒澆，不然會傷著根的。張鐵匠說了，好東西都是‘三分種，七分養’，不能急。”
    林風挑眉：“張鐵匠還懂這個？他不是打鐵鍋的嗎？”
    “他說他年輕時候種過地！”王鐵蛋說得一臉認真，仿佛張鐵匠的話是什麽金科玉律，“他還教我，澆完水要給靈麥‘說說話’，能讓它們長得更精神。”
    林風：“……” 他現在嚴重懷疑，那個張鐵匠根本不是打鐵鍋的，而是山下的說書先生改行的，不然怎麽能把王鐵蛋忽悠得團團轉。他正想開口吐槽，就見方燦燦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手裏舉著一疊符紙，臉上的墨汁還沒擦幹淨，活像隻剛偷吃完墨的小耗子。
    “師父！鐵蛋師叔！”方燦燦把符紙往林風麵前一遞，獻寶似的說道，“你看我新畫的‘防騙符’！專門給鐵蛋師叔畫的，以後再有人騙他，符紙就會發燙！”
    林風拿起一張符紙看了看。這次的符紙比上次的“震天符”規整多了，隻是符紋依舊歪歪扭扭，像條喝醉了的蛇。他用指尖蘸了點靈力探進去，符紙“嗡”地一聲亮了亮，隨即冒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顯然是靈力控製不穩，燒著了符紙邊緣。
    “你這符紙，確定是‘防騙’不是‘防火’？”林風捏著符紙的一角，看著那點焦黑的痕跡，哭笑不得，“別到時候騙子沒防著，先把鐵蛋的衣服燒了。”
    方燦燦臉一紅，梗著脖子道：“這不是還沒畫完嘛！等我再練練，肯定能成！”她轉向王鐵蛋，把符紙往他手裏一塞，“鐵蛋師叔，你先戴著，就算防不了騙，也能當個護身符！”
    王鐵蛋捧著符紙，感動得眼睛都紅了：“謝謝燦燦師妹！我現在就戴上！”他小心翼翼地把符紙疊好，塞進懷裏，還拍了拍胸口，生怕掉出來。
    林風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裏歎了口氣——就鐵蛋這心性，別說一張“防騙符”，就算給他貼滿全身，該被騙還是會被騙。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蘇清晏，她正蹲在靈麥田邊，手裏拿著個小鏟子，輕輕給一株靈麥培土，陽光落在她發頂，像鍍了層金邊。
    “清晏師姐，”林風拄著拐杖挪過去，“你說這靈麥，真能長出麵粉來？”
    蘇清晏抬起頭，臉上沾了點泥土，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多了幾分煙火氣。她擦了擦額頭的汗，輕聲道：“試試不就知道了？就算長不出麵粉，能看著它們從種子長成這樣，不也挺好的？”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林風的拐杖上，“你的腿，今天沒那麽沉了吧？”
    林風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膝蓋。確實，自從喝了蘇清晏熬的暖陽草湯，係統的“老寒腿”特效減輕了不少，走起路來也利索多了。他含糊道：“還行，比昨天強點。”
    “那就好。”蘇清晏笑了笑，從藥簍裏拿出個小布包遞給林風，“我給你采了點‘舒筋草’，回去搗碎了敷在膝蓋上，效果更好。”
    林風接過布包，入手溫熱，裏麵的草藥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心裏一暖，剛想說句謝謝，就聽身後傳來“哐當”一聲巨響，伴隨著王鐵蛋的驚呼。
    兩人連忙回頭，隻見王鐵蛋坐在地上，懷裏的新鍋滾到一邊，鍋底朝上，裏麵的水灑了一地，把他的衣服都浸濕了。方燦燦站在旁邊，手裏還捏著半張符紙，一臉無辜。
    “咋了這是？”林風拄著拐杖快步走過去——當然，係統強製的“踉蹌”特效還是沒忘，每走兩步就晃悠一下，“好端端的，怎麽把鍋扔了？”
    王鐵蛋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臉委屈：“我、我就是想試試燦燦師妹的‘防騙符’靈不靈，就摸了摸鍋，結果符紙突然發燙，我一緊張，就把鍋扔了……”
    方燦燦在旁邊補充道：“肯定是這鍋有問題！說不定是張鐵匠騙了鐵蛋師叔，這鍋是個‘騙錢鍋’，所以符紙才會發燙！”
    林風撿起地上的鍋，翻過來一看，鍋底的“火靈紋”被剛才的水一泡，居然暈開了一層淡淡的黑氣——顯然這鍋確實有問題，不是什麽“練手作品”，而是用劣質鐵礦混合了廢棄的陰鐵打造的，長期用下去，恐怕會影響靈力運轉。
    “看來這‘防騙符’，還真有點用。”林風掂了掂手裏的鍋，沉聲道，“鐵蛋，下次再去山下，把這鍋給張鐵匠送回去，就說……就說它‘水土不服’，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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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鐵蛋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騙了，眼眶一紅，差點又哭出來：“那、那我的兩百塊下品靈石……”
    “兩百塊靈石而已，”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係統的“關節響”特效“哢噠”一聲，倒把王鐵蛋嚇了一跳，“就當買個教訓。回頭我讓器堂的師兄給你打口新鍋，保證比這個強十倍。”
    王鐵蛋吸了吸鼻子，突然從懷裏掏出那疊“防騙符”，小心翼翼地遞給林風：“風哥，那這符紙……”
    “留著吧。”林風把符紙塞回他手裏，“好歹能提醒你，別總那麽實誠。”
    蘇清晏走過來，看著那口鍋，眉頭微蹙：“這鍋用的陰鐵，雖然含量不高，但長期接觸，確實對修士不好。看來山下的鐵匠鋪，也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何止不正經，簡直是黑心。”林風把鍋往旁邊一扔，“回頭讓林辰煉點‘除鏽丹’，給那鋪子的門刷一層，讓他們知道騙回春宗的人，得付出代價。”
    林辰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聞言立刻拍著胸脯道：“師父放心！保證讓他們的門三天之內鏽成廢鐵！我還能在鏽跡上煉出‘臭豆腐丹’的香味，讓他們開門就聞見臭味！”
    方燦燦在旁邊拍手：“好主意！還要讓他們知道，騙我們回春宗的人，沒好下場！”
    王鐵蛋也跟著點頭，隻是看著那口鍋，還是有點心疼：“早知道，我就不買這鍋了……”
    “行了，別心疼了。”林風用拐杖把他往前推了推，“走，回丹房去，我教你怎麽用係統兌換的麵粉，做藍星的饅頭。”
    “饅頭？”王鐵蛋眼睛一亮，瞬間把鍋的事忘到了腦後，“就是師父你說的那個比靈米糕還好吃的東西？”
    “嗯。”林風應了一聲，轉頭對蘇清晏道，“清晏師姐，一起去嚐嚐？”
    蘇清晏看著他眼裏的笑意，點了點頭：“好啊。”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往丹房走。王鐵蛋走在最前麵，腳步輕快，脖子上的“防騙牌”叮當作響；方燦燦和林辰跟在後麵，還在為剛才的“防騙符”和“臭豆腐丹”爭論不休；林風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在中間，蘇清晏跟在他身側，時不時幫他扶一下快要歪倒的拐杖。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交織在一起，像一幅溫暖的畫。
    回到丹房，林風讓王鐵蛋把係統兌換的麵粉拿出來。那是一袋白色的粉末，裝在一個布袋子裏，看著平平無奇，卻散發著淡淡的麥香。王鐵蛋捧著麵粉，好奇地聞了聞：“風哥，這就是麵粉啊？聞著跟靈米磨的粉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林風找了個幹淨的陶盆，把麵粉倒進去，又加了點溫水，“這是藍星的小麥磨的，做出來的饅頭，又軟又香。”
    蘇清晏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旁邊，看著林風和麵，眼神裏帶著好奇：“需要加靈力嗎？”
    “不用，”林風揉著麵團，動作熟練得不像個“90歲老頭”，“做這個，靠的是力氣和耐心，跟煉丹不一樣。”他頓了頓，故意逗她，“怎麽，清晏師姐也想試試？”
    蘇清晏笑了笑，沒說話，卻伸出手，學著林風的樣子，輕輕按了按麵團。麵團軟軟的，帶著點溫熱，觸感很奇妙。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林風的手背，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像觸電似的收了回來。
    林風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臉上有點發燙。他趕緊低頭揉麵團，假裝沒注意到蘇清晏泛紅的耳根。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心率異常，偽裝穩定性下降2。溫馨提示：請宿主保持“老頭”心態，切勿心動哦~】
    林風：“……” 這係統，簡直是個窺屏的老流氓。
    王鐵蛋在旁邊看得一臉懵懂：“風哥，清晏師叔，你們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麵團有問題？”
    “沒、沒問題！”林風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鐵蛋，去把火生起來，等會兒要蒸饅頭。”
    “好嘞！”王鐵蛋應了一聲，抱起那口被嫌棄的“騙錢鍋”就去生火——顯然是忘了這鍋有問題，幸好林風及時喊住他。
    “用那個陶甕！”林風指著牆角一個閑置的陶甕，“別用那口破鍋！”
    王鐵蛋這才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頭，趕緊去搬陶甕。方燦燦和林辰也湊了過來，趴在桌邊看林風揉麵團，眼睛瞪得溜圓。
    “師父，這麵團要揉到什麽時候啊？”方燦燦好奇地問道。
    “揉到光滑為止。”林風一邊揉一邊解釋，“就像煉丹要煉到丹成，做饅頭也得揉到位，不然蒸出來會發硬。”
    蘇清晏看著他專注的側臉，突然開口：“你好像很熟練。”
    林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含糊道：“以前在藍星，偶爾會做。”他不想多說藍星的事，怕說多了露餡，趕緊轉移話題，“清晏師姐，你幫我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告訴我。”
    “好。”蘇清晏應了一聲，起身走到灶台邊，幫王鐵蛋調整火勢。
    丹房裏安靜下來，隻剩下揉麵團的“沙沙”聲，柴火燃燒的“劈啪”聲，還有方燦燦和林辰小聲的嘀咕。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麵團上，泛著柔和的光，麵粉的香味漸漸彌漫開來，混合著柴火的氣息，格外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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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揉好麵團，切成小塊，做成一個個圓圓的饅頭坯，放進陶甕裏蒸。他擦了擦手上的麵粉，看著陶甕上冒出的熱氣，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沒有追殺，沒有陰謀，隻有麵粉香，柴火聲，還有身邊這些吵吵鬧鬧的人。
    王鐵蛋蹲在灶台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陶甕，嘴裏念念有詞：“快熟吧快熟吧……”
    方燦燦和林辰則在討論，饅頭熟了之後，要蘸著靈蜜吃還是靈果醬吃。
    蘇清晏坐在桌邊，手裏拿著林風剛才用過的小鏟子，輕輕擦拭著上麵的麵粉，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林風靠在竹椅上，看著這一切，感覺渾身的疲憊都消散了。係統的偽裝依舊存在，老頭的身份依舊尷尬，但此刻，他卻覺得無比放鬆。或許，這就是他一直尋找的“歸屬感”吧——不是來自某個地方，而是來自身邊的這些人。
    “差不多了。”蘇清晏站起身，對林風說道。
    林風點點頭，示意王鐵蛋把陶甕端下來。王鐵蛋小心翼翼地掀開陶甕的蓋子，一股濃鬱的麥香瞬間彌漫開來，伴隨著白色的熱氣，裏麵的饅頭個個飽滿圓潤，看著就很有食欲。
    “哇！熟了！”方燦燦和林辰歡呼起來，伸手就要去拿。
    “慢點，燙！”林風連忙攔住他們，“等涼一會兒再吃。”
    王鐵蛋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饅頭，吹了吹氣，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好吃！比靈米糕還好吃！軟軟的，甜甜的！”
    方燦燦和林辰也趕緊拿起饅頭，學著王鐵蛋的樣子咬了一口，臉上立刻露出滿足的表情。
    蘇清晏拿起一個饅頭，輕輕掰開，裏麵的組織細膩鬆軟，冒著熱氣。她嚐了一口，麥香在嘴裏散開，帶著淡淡的甜味，確實和這個世界的靈米糕不一樣，更質樸，更溫暖。
    “怎麽樣？”林風看著她，眼裏帶著期待。
    蘇清晏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笑著點了點頭：“很好吃。”
    林風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忘了自己“老頭”的人設，拿起一個饅頭就往嘴裏塞，結果被燙得齜牙咧嘴，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丹房裏，饅頭的香味混合著笑聲，陽光暖暖地照進來，把每個人的臉都映得紅紅的。林風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覺得，就算永遠頂著這“90歲老頭”的偽裝，好像也沒那麽難熬。
    至少，有饅頭吃，有朋友在，有陽光暖，這樣的日子，誰不喜歡呢？
    係統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周圍“溫馨氣息”濃鬱，偽裝穩定性提升3。獎勵：“藍星酵母粉”一份，可讓饅頭更鬆軟哦~】
    林風：“……” 行吧，這係統偶爾也挺貼心。
    他拿起另一個饅頭，遞給蘇清晏，聲音裏帶著笑意：“再吃一個？”
    蘇清晏接過饅頭，指尖輕輕一碰，兩人相視一笑，陽光正好，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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