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餘年前，星辰皇朝的第七大城——比塔斯，剛剛落下帷幕的世界魔法學院交流大賽會場中，一道神聖而莊嚴的聲音響徹全場：
    “第十屆世界魔法學院交流大賽的最終冠軍是——藿蕾蒂魔法學院！”
    “恭喜這些年輕的魔法師，贏得了屬於他們的無上榮耀。請藿蕾蒂魔法學院代表隊隊長伊耿納爾·多拉格，以及十四名隊員——衛裏斯·貝爾摩西、芙蘭蒂?格雷西、....……上前領取你們的獎勵。”
    ……
    “什麽？衛裏斯，你竟然放棄那件獎勵，要去學什麽‘至高劍術’？”一名金發青年忍不住開口。
    “伊耿納爾，劍術是我一生的追求。”年輕的衛裏斯語氣平靜。
    “至高劍術？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你也相信？就連老師都說過……”伊耿納爾歎了口氣，一臉無奈，“而且那個人....算了，隨你吧！”
    ……
    “小子，控劍精準、招式漂亮，技藝也相當嫻熟！作為這屆交流賽的冠軍，確實名不虛傳。”一個胡子拉碴、身材粗獷的老漢扛著一柄血色大刀，讚賞地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
    “然而，完美的劍術雖有其獨特之處，卻也存在不容忽視的缺陷：攻守之間套路分明，反而限製了實戰的應變——這也正是你在賽事後期越來越吃力，被對手步步針對的原因。”
    “您說得對。正因如此，我才選擇了修習‘至高劍術’。”年輕的衛裏斯雙手握劍，盡管疲憊，眼中卻寫滿堅定。
    “哈哈哈！哪來的什麽至高劍術？不過是那個老家夥騙你們的把戲！”胡子老漢笑聲洪亮，“不如跟我學劍。拋棄那些華而不實的招式，隨心而動、隨刃而行、萬法自然——才是劍術之巔的該有的樣子！”
    “您出身劍術名門，卻用刀……不覺得有些奇怪嗎？”衛裏斯忍不住挑眉，看著對方手裏明顯是“刀”的兵器，語氣裏滿是遲疑。
    “哈！我用刀又怎樣？妨礙我以劍術殺敵了嗎？”老漢不以為意，朗聲大笑，隨即朝一旁喊道，“老家夥，你這臨時學生腦子轉不過彎啊！不如讓我帶回去教算了！”
    “哼！我在這兒教學生，你這老瘋子來就來，但跟我搶起學生——這就有點過了！”一名身著白色教會服飾的老教士緩步從林蔭中走出，手中捧著一本厚重的古籍，麵色不悅，“他可是一塊難得的璞玉，不能讓你用那套野路子給教廢了。”
    “這不距離‘血戮深淵’之約還有段時間，打發打發時間嘛。”胡子邋遢的老漢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間的刀鞘，眼中閃過一抹戲謔，“再說了，你這‘至高劍術’都教了三天了，他怎麽連個屁都沒悟出來？不如換我試試，保證打一架就讓他劍術脫胎胎、換骨骨！”
    ————
    半個月前，落日森林，殘陽如血。
    “災禍級……不，這簡直快接近災厄級的魔獸了！”，衛裏斯一劍貫穿腳下獅頭魔獸的頭顱，氣喘籲籲。
    殘陽映照著他滄桑的麵容，頗有幾分英雄遲暮的蒼涼，“喬德馬丹……那家夥越來越狡猾了，居然還引發了小規模獸潮……”
    “衛裏斯大人，請您盡快撤離！這群獸潮交給我們來抵擋！”，一名負傷的中年騎士手握染血長劍，擋在即將湧來的獸潮前方。
    “是啊！先是對戰那個墮落的大魔導師，後是為了斬殺這頭近乎災厄級的魔獸，您的魔力幾乎耗盡……接下來讓我們來！”，另一名年輕女騎士也傷勢不輕，緊跟著喊道。
    “不必勸我，不過小場麵罷了。”衛裏斯打斷她的話，拔出長劍，擦去刃上血跡，目光如鐵，穩穩立於陣前，“我這一生，何曾背對過戰場？”
    “哇——哈——哈——！”
    忽然天際傳來一聲長嘯，一道龐大的身影轟然落地，震起一片塵土——
    “有戰鬥，必有漏——！”，來人聲如洪鍾，穩穩落在衛裏斯前方，“鄙人墨比烏斯·艾德瑟，塵世中一個迷途小小雇傭兵，特來此地——撿漏！閑雜人等……實力不濟者，速速滾蛋！”
    “衛裏斯大人，小心，來者不善！”年輕女騎士立即閃至衛裏斯身前，警惕地說道。
    “無妨。”衛裏斯眯起雙眼，打量墨比烏斯——對方體型魁梧，肩扛巨劍，氣勢逼人。
    他心知受一眾傷的屬下絕非其對手，於是揚聲開口：“前麵的大兄弟……”
    “嘖！稱兄道弟？分我獎勵？……沒門兒！”，墨比烏斯內心嘀咕，同時敏銳地感知到除衛裏斯外的一行人魔力虛浮、體力幾近枯竭——絕非自己對手。
    而那位年長的騎士，雖身負有傷，魔力波動微弱，但氣勢卻依然淩厲，或許有點麻煩，還有點危險的感覺……無論如何，氣場不能輸！
    “前麵，魔獸，歸我——懂？”
    墨比烏斯舉起重劍，先後指向洶湧而來的獸潮和自己，斬釘截鐵地說道。
    “明白。請便。”，衛裏斯也長舒一口氣，立即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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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墨比烏斯長呼一口氣，原本還以為勾心鬥角一番，沒想到這老騎士是個明白人，那就好辦了！
    那麽，這群區區災害級都不到的魔獸，就歸我啦！當然，賣魔獸的收益，也自然全部歸我啦！哈哈哈！
    真是天降橫財，正缺錢呢，就送來一整群小魔獸任我宰割！
    墨比烏斯心念間，幾頭速度較快的魔獸已撲至身前——
    “小心——！”，衛裏斯高聲提醒。
    “嘖！正好試試新打法！”，墨比烏斯卻恍若未聞，手中巨劍陡然迸發雷光，數支雷箭疾射而出，精準擊中最前方的魔獸。
    緊接著他身影如電，重劍橫掃，頃刻間四頭魔獸身首分離。
    他一邊揮劍一邊喃喃自語：“哼，那群奸商……總說我用魔法太暴力，魔獸不是電焦就是燒爛，獸骨不是被切碎就是被碾碎、獸血不是被水衝淡就是被冰凍壞……變著法兒壓我的價。這次我直接拿劍砍，看他們還能找什麽借口！”
    語畢，他縱身躍入獸群，大殺四方。
    外圍的一眾騎士等人且站且退，但仍然看得目瞪口呆。
    若在魔力全盛時期，他們處理這等獸潮不過幾個魔法或劍技之事——但如今魔力見底，每一招都需謹慎，甚至需透支身體。
    而像墨比烏斯這樣毫無顧忌、直接殺入獸群的魔劍士，實在罕見！
    “嘶——”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墨比烏斯在獸群中如入無人之境，簡直像是一頭更恐怖的魔獸闖入了魔獸群。
    “什麽亂七八糟的劍術，正手不精，反手無力，腳步鬆散！哪裏像個劍士的樣子！哎！”，衛裏斯心裏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嘴中喃喃自語的點評道。
    但如炬的目光卻看墨比烏斯揮劍的樣子入了神——就像記憶中那個人一樣，隨心而動，隨刃而行，渾然天成，萬法自然。
    那不就是……劍術巔峰應有的樣子嗎？
    哈哈……沒想到在這個年紀，還能有幸再見如此天生的劍術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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