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黑另說！”，沃德法克揉了揉眉心，像是竭力從這場混亂的對話中理清思緒，“即便如此，就算他們真能恢複實力，這條路……我還是看不到一線生路！”
    “沒錯，即使我們修複了魔力回路，可我們的命輪已經……”，芙蕾雅緩緩抬起頭，白布之下的目光仿佛穿透虛空，直直望向墨比烏斯。
    “沒有生路又怎樣！”，弗雷烏勒猛地握緊左拳，骨節發白，聲音中壓抑著洶湧的怒火，“等我恢複魔力回路，重新提升境界，我就去招招募人手，殺回去雪之帝國！就算最終贏不了，至少——”
    “嘖，別急著送——生路？當然有！”墨比烏斯迅速從“被坑錢”的鬱悶中抽離，眼神再度銳利起來，“現在，讓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複仇！”
    他轉向那對姐弟，聲音沉穩而極具穿透力：“你們，想不想複仇？想不想奪回屬於你們的天賦與力量？”
    “你……？”，艾爾萊雅微微一動，優雅地托住下巴，眼中閃過思索的光芒。
    “想，怎麽不想！現在我連做夢都是那天的場景！”，弗雷烏勒表情扭曲，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這句話，“可我恨啊！恨我們無能為力！”
    “想！”，芙蕾雅輕聲接話，遮眼的白布上，血跡仿佛更深了一些，“但複仇……隻會衍生出更多的仇恨。我們——”
    “複仇啊……唉，這世道不總是這樣冤冤相報？”，沃德法克也同時歎息，語氣中滿是疲憊與無奈。
    “嘖，一個個猶猶豫豫的，像什麽樣子！”，墨比烏斯沒好氣地掃視幾人。他們明明滿腔悲憤、渴望行動，卻偏偏畏首畏尾，仿佛永遠在觀望，“要複仇就複仇，這裏可是密林聖羅蘭！”
    “不管是光芒萬丈的行俠仗義，還是沉淪黑暗的無惡不作——在這兒，都是妥妥的！”
    “你以為藿蕾蒂戰力那麽強，為什麽從來不管周邊城鎮的破事？就是要讓剛出門的小家夥早點認清這世界殘酷的一麵！”
    “墨比烏斯，你懂什麽！”，沃德法克有些動怒，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輕描淡寫，“那可是一天之內就能覆滅一個帝國的龐大關係網！”
    “嘖，藿蕾蒂難道是一天建成的？”墨比烏斯嗤笑一聲，反問道，“一個帝國，真說沒就沒了？”
    “嗬，藿蕾蒂魔法學院還真就是一天建成的哦！”，菲莎推了推眼鏡，淡淡插話。
    “菲莎姐姐！這是比喻、比喻！”，墨比烏斯哭笑不得地強調，“我是說，覆滅一個帝國背後所需的能量絕不是一天攢出來的！”
    “所以呢？我們拿什麽去對抗？他們那麽強大！”，沃德法克聲音沉了下來，“就算他們恢複了一點實力，又怎麽抵得過對方暗中積蓄的龐大能量？複仇？我們可以想，也可以等——但絕不是現在！”
    “嘖，沃德法克導師，你是打算先安頓好他們，”，墨比烏斯一眼看穿了他的念頭，“然後自己帶人去拚一把，就算不成功，也算報答你老師的恩情，對不對？”
    “我……”，沃德法克一時語塞，周身的精神力波動如深淵般劇烈震蕩，“你怎麽會知道？”
    “你開學之後偷喝酒了吧？”墨比烏斯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莉婭她們說過，你一開學就滴酒不沾。這次不但喝了，還配咖啡——是想壓住什麽情緒嗎？”
    “你——！”，沃德法克猛地一震。
    “所以我才問你要不要複仇。”，墨比烏步步緊逼，白了一眼沃德法克，“還真是嘴硬。”
    “……好吧，我承認。”，沃德法克終於低聲道，語氣沉重得像背負了整個舊日的亡靈，“這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恩怨！芙蕾雅她們是受害者……不該再被卷進來了。他們該在霍蕾蒂好好活下去——”
    “嘖，你這樣安排，問過她們願不願意嗎？”，墨比烏斯打斷他，“她們可都是一心想要複仇。”
    “他們還是孩子！懂什麽政治博弈？”，沃德法克語氣驟然嚴肅，“既然活下來了，就該好好活著！”
    “你還當她們是孩子？”，墨比烏斯淡淡瞥了一眼沃德法克，“十六歲，放哪兒都嘎嘣脆了！更何況，那些人下手的時候，可沒把他們當孩子看——什麽手段沒用上？”
    嘖，想他自己十六歲那個夏天，早就掄起大劍邊放魔法、邊在魔法世界的危險區域摸爬滾打——我獨自去升級了！
    “但那畢竟是她的孩子，無論如何……”，沃德法克望向芙蕾雅和弗雷烏勒，落寞的眼神裏泛起一絲柔軟的溫情。
    “沃德法克叔叔，我們要複仇！”，弗雷烏勒臉上不見血色，卻寫滿不容動搖的堅毅；盡管虛弱，卻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沃德法克叔叔，我也是這麽想的。”，芙蕾雅輕聲卻堅定地說道。
    她不是沒有猶豫過——保全弟弟、讓他活下去，曾是她唯一的念頭。
    可這樣的“活著”，真是弟弟他想要的嗎？
    沃德法克叔叔希望她們平安，但那些人……真會放過他們嗎？
    難道要她們像喪家之犬一般搖尾乞憐，卑微地求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
    不，她絕不這樣活——而且自己弟弟弗雷烏勒那顆複仇的心，她也比誰都清楚。
    墨比烏斯·艾德瑟——這位曾在雪之帝國有過交集的雇傭兵大哥，現在的精神氣息如此直白而純粹。
    他像是在引導她們，直麵國破家亡、天賦被毀的命運，然後……走出一條屬於...？
    嘖！很好，念頭通達了——接下來，就是複仇的爽局了！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想複仇了，”，墨比烏斯揚起嘴角，眼中閃過一抹銳利而近乎囂張的光芒，“那麽我就大發慈悲的給告你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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