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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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曉最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是那種強烈的、明確的不安,而是一種細微的、持續的低頻困擾。夜裏睡眠變淺,多夢,醒來時常常覺得疲憊,仿佛整夜未眠。偶爾,她會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悸,或者視線邊緣似乎捕捉到一絲轉瞬即逝的、不自然的陰影,但定睛看去,又什麽都沒有。她對自己解釋說,可能是期末壓力太大,或者天氣反常導致的。
    天氣確實越來越怪。本該是秋高氣爽的季節,這座城市卻接連遭遇了幾場毫無征兆的、極具破壞力的強對流天氣。昨天還是豔陽高照,今天就可能烏雲壓城,電閃雷鳴,拳頭大的冰雹砸得車輛警報器響成一片。新聞報道裏,世界其他地方也不太平,某沙漠地區突降暴雪,某個熱帶島嶼氣溫驟降出現霜凍,專家們眾說紛紜,將原因歸結於“極端氣候異常”、“未知的大氣活動”。
    楚夜比蘇曉更早、更清晰地感知到了這種異常。他體內那塊暗影之心碎片,在這些異常天氣發生時,會傳來極其微弱但清晰的悸動,如同嗅到了同源的氣息。他能感覺到周圍環境中,那些原本平衡穩定的能量場,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攪動,泛起混亂的漣漪。
    「環境監測:全球範圍內異常能量波動頻率上升478。能量屬性分析:與‘裂痕’邊緣逸散能量相似度67.3。結論:世界壁壘正在受到持續性、低強度侵蝕。」
    係統的警報聲比以前頻繁了許多。楚夜知道,這不是簡單的氣候異常。這是兩個世界規則開始相互滲透、碰撞的前兆。洛菲絲,開始動作了。
    與此同時,他與蘇曉的接觸也變得有些微妙。他發現,蘇曉看他的眼神,偶爾會閃過一絲極淡的、他自己都無法解讀的迷茫,或者是一種近乎本能的依賴,尤其是在她感到不安的時候。有一次,他們在圖書館,窗外突然雷聲大作,暴雨傾盆,圖書館的燈光猛地閃爍了幾下。蘇曉幾乎是下意識地朝楚夜的方向靠了靠,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書頁,臉色有些發白。
    “沒事,就是打雷。”楚夜平靜地說,遞給她一瓶水。
    蘇曉接過水,喝了一口,似乎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好像有點……容易緊張。”
    楚夜看著她強自鎮定的樣子,心裏那種異樣感更重了。洛菲絲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僅僅是製造了一個外貌相似的“鏡像”來觀察他?還是……在她身上埋下了更深的、連蘇曉自己都不知道的“種子”?
    這天晚上,楚夜做了一個模糊的夢。夢裏不再是地球的景象,而是破碎的、扭曲的片段。他仿佛懸浮在無盡的虛無之上,腳下是如同巨大傷口般緩緩擴張的“裂痕”,暗紅色的能量如同膿血般翻湧。而在那裂痕的邊緣,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絕美而孤寂的身影——洛菲絲。她背對著他,墨發在狂暴的能量流中狂舞,周身散發出難以想象的龐大暗影之力,似乎在竭力壓製著什麽,又像是在……引導著什麽。
    醒來時,窗外天色未亮,胸口“心鏡之契”的位置傳來一陣清晰的、帶著冰冷質感的悸動,不再是之前那種模糊的“注視”,更像是一種明確的“召喚”或者說……“通告”。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黎明前的城市一片寂靜,但在他超越常人的感知裏,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極淡的、如同金屬鏽蝕般的“異味”,那是空間結構被輕微扭曲後留下的痕跡。遠處的地平線上,雲層以不正常的速度匯聚、旋轉,形成了一種怪異的、如同漩渦般的結構。
    他知道,平靜的日子結束了。女王的“惡作劇”隻是開胃小菜,真正的“收網”行動,已經伴隨著全球範圍的異常,悄然開始了。她的目標,絕不僅僅是他個人。她似乎正在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方式,將兩個世界拉近,或者說,正在將她的力量,她的規則,逐步滲透進這個她所選中的“新領地”。
    而蘇曉,這個看似普通的女孩,在這場愈演愈烈的風暴中,究竟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她是無辜的被卷入者,是女王的棋子,還是……某個連女王都可能未曾完全預料到的變數?
    楚夜深吸了一口帶著異常腥氣的空氣,眼神變得銳利。他不能再被動地觀察和等待了。他需要更主動地去了解蘇曉身上的秘密,需要弄清楚女王到底想利用這個原世界做什麽,更需要找到,在這場即將席卷兩個世界的風暴中,自己能夠抓住的、那一線可能的生機。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給蘇曉發了一條信息:“今天天氣好像又不太對,你如果出門,記得帶傘,注意安全。”
    信息發送成功。他放下手機,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正在醞釀著未知風暴的天空。漣漪已起,巨浪將至。而他,必須在這浪潮吞沒一切之前,找到自己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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