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楚歌聽了醫生的話，仿佛被澆了一桶冰水。
    二月的那天，她就在這個急救中心，聽醫生說過同樣的話。
    她拿出了家裏全部存款，求醫生再搶救一下，可是父母沒撐過一個星期。
    難道這就是宿命？
    “醫生，您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我父母到底有多大的幾率醒過來？”楚歌的淚水蓄滿眼眶。
    “目前來看，他們醒來的幾率大概隻有百分之二十，而且就算醒來，也很可能留下殘疾，甚至終身癱瘓。”
    “醫生，求求你，一定要全力搶救，藥全用最好的，花多少錢我都承擔得起。”
    “行，我們會盡力的。”醫生心疼地看了楚歌一眼，匆匆走開了。
    晚上，ICU裏推出了一張床。楚歌興奮地跑了過去，卻看到上麵躺著的是鐵柱哥。
    鐵柱身上包著厚厚的紗布，剛剛醒了過來。
    “小歌，對不起，是我開車沒注意，害得你爸媽出事了。”看到楚歌，鐵柱眼中滿是愧疚。
    楚歌沒說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事已至此，責怪誰也沒有用。
    車輛滾下山坡時，鐵柱在安全帶的保護下，一直坐在車裏，所以傷得不算重，但是楚歌父母都坐在後座，沒係安全帶，被甩出了車窗。
    不一會兒，醫生找到楚歌，遞給了她兩張病危通知書。
    “小歌，有些事，還是提前做好準備吧。”楚歌的姑姑坐到了她身邊，輕聲說道。
    楚歌明白，姑姑在暗示自己，要為父母準備後事了。
    醫院裏，被下病危通知書的患者，往往九死一生。
    “你們先休息一會兒吧，讓我一個人考慮考慮。”
    楚歌暗自攥緊了拳頭，思忖良久，終於下了決心，迅速打車回到家裏，從冰箱裏拿出了程霖送給自己的藥盒，又跑到樓下藥店，買了幾支注射器，緊接著返回醫院。
    “小姑娘，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父母情況不太好，要不要進去看看啊？”
    一般來說，ICU是不許隨意進去探視的，除非病人真的快不行了，會讓家屬見最後一麵。
    其他親戚們都坐在走廊裏，低著頭，不敢看向楚歌。
    楚歌來不及說話，徑直跑進了病房。隻見父母雙雙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渾身插滿各種管子。
    “媽，你醒醒啊！”楚歌假裝撲在母親身上痛哭，實則偷偷將注射器紮入母親的胳膊，迅速把藥液推了進去。
    楚歌不知道“普羅米修斯1號”是不是真的有效，也不敢確定會不會發生可怕的副作用，但是父母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隻能放手一搏。
    注射完藥液後，楚歌馬上把注射器藏在了袖子裏，蹲在原地，靜靜觀察母親的反應，幾乎連呼吸都忘了。
    大約過了一分鍾，黃麗梅床頭的儀器發出“滴滴”的警報聲，上麵的波形圖劇烈變化。
    “醫生，這是怎麽回事兒？”楚歌被嚇了一跳。
    “患者要蘇醒了嗎？來人，快來人！”
    醫生朝著門外大喊，不一會兒，幾名醫護人員就衝了進來，圍著黃麗梅，檢查她的狀況。
    楚歌得知母親要蘇醒，終於鬆了口氣，趁醫生們不注意，又給父親打了一針。
    “滴滴——”楚峰的生命檢測儀也響了起來。
    “不是吧，這名患者也要醒了！”醫生驚訝地大喊一聲。
    ICU裏忙碌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醫生就走出病房，帶給了楚歌一個好消息。
    “小姑娘，恭喜啊，你父母都脫離危險了，隻需要再觀察幾天。”
    “那就好，辛苦你們了。”緊張了好幾天的楚歌，終於露出了笑容。
    “不是吧，昨天都下病危通知書了，今天就好了？”楚歌的伯伯驚訝地站了起來。
    “是啊，兩位患者真的太幸運了，連我們醫生都覺得是醫學奇跡。”
    “好，人沒事就行。”楚歌的姑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心有餘悸。
    第二天，楚歌父母就徹底脫離危險，轉入了普通病房。由於胳膊腿都打著石膏，暫時還不能下床。
    楚歌給父母訂了單人VIP套間，還請了幾名金牌護工，一起照顧父母。
    “咱們真是命大啊。”黃麗梅躺在床上感歎道。
    “多虧老天保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楚峰雙手合十，艱難地做著祈禱的動作。
    又過了一周，楚歌的父母好了許多，於是一起辦了出院，回到家中靜養。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不到半個月，我怎麽感覺腿長好了？”楚峰放下了雙拐，嚐試著在客廳裏行走。
    “奇了怪了，我胳膊上劃的大口子，縫了十來針，今天就愈合了，連傷疤都沒有。”黃麗梅看著自己光潔如初的小臂，甚是詫異。
    “可能……你們身體素質好吧。”楚歌在一旁說道。
    “小歌，你別忽悠我們了，”黃麗梅抬頭一笑，“聽說你給我們用了最好的藥，貴不貴啊？”
    “不貴不貴，一分錢一分貨嘛。”
    楚歌說完，便回到自己房間，給程霖發了消息。
    【謝謝你給我的病毒，救了我父母一命】
    【不用謝，你家人平安就好。這邊疫苗快研發出來了，或許末世馬上就要結束】
    【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楚歌問道。
    【說吧，我能幫忙的，一定盡力。】
    【能不能多給我一些“普羅米修斯1號”，有了這種病毒，可以挽救很多生命】
    楚歌在醫院陪床的幾天裏，目睹了好幾名其他患者，因搶救無效而死亡。可惜手裏的病毒有限，救不了所有人。
    【店主，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勸你不要這麽做。這個世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科技是把雙刃劍，如果人類無法克製貪欲，它就會帶來滅頂之災。】
    楚歌默默思考了一會兒，覺得程霖說得有道理，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把剩下的兩支病毒小心藏了起來。
    “叮叮叮——”
    手機提示音突然響起，楚歌點開消息，原來是網店來了一名新顧客——【韓冰冰】。
    她的頭像應該是一張自拍，上麵是一個花季少女，穿著金屬色的衣服，背景是一個巨大的LED屏幕。
    【店主，你家是零食店吧，有鹵香雞腿嗎？鴨脖、牛肉幹什麽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