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擊破障與閻羅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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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既成,盡管語言和習慣依舊存在隔閡,但彌漫在三人之間的緊張氣氛已然大為緩和。共同的使命與方才那撼動靈魂的創世回響,在他們之間架起了一座超越言語的理解橋梁。
林風簡單調息,恢複了部分消耗的斧鑰之力。阿瑜陀也收斂周身梵光,那尊毗濕奴虛影緩緩消散,但他胸前的輪盤碎片依舊散發著溫潤而堅定的光芒,與林風懷中的血玉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共鳴韻律,仿佛兩顆心髒在同步搏動。
哪吒作為此地“東道主”和戰力擔當,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扛著火尖槍,指向第三層地獄盡頭那個新出現的、散發著更加汙穢與沉重氣息的漩渦入口,語氣帶著一貫的躍躍欲試:“第四層,樓,聽說裏麵全是沸湯蒸籠、冰寒刺骨反複交替的玩意兒,專門收拾那些坑蒙拐騙、拐賣人口的雜碎。看這入口的動靜,裏麵的‘歡迎儀式’估計更熱鬧。”
他看了看林風,又瞥了一眼阿瑜陀,補充道:“既然暫時是盟友了,那就按盟友的規矩來。我打頭陣,林風你居中策應,那個……阿瑜陀,你在後麵用你的金光幫忙照看,順便淨化那些亂七八糟的魔氣。沒問題吧?”他這話雖然帶著安排的口吻,但已是將阿瑜陀納入了戰術體係。
阿瑜陀雖然對哪吒那粗獷直接的風格尚需適應,但他能感受到對方並無惡意,而是基於戰鬥效率的考量。他微微頷首,以生澀但清晰的玄界通用語結合神念回應:“可。吾之梵光,於淨化與守護略有專長。” 他說話間,雙手再次結印,一層淡淡的、帶著安撫與秩序力量的金色光暈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將三人籠罩其中。這光暈並非強力的防禦罩,卻能有效驅散周圍環境中無孔不入的負麵情緒和低語侵蝕,讓人心神寧靜。
林風感受著這梵光帶來的寧靜效果,心中暗讚。他對著阿瑜陀點頭致謝,然後對哪吒道:“就按三太子說的辦。我們下去。”
三人不再遲疑,由哪吒率先化作赤紅流光衝入入口,林風緊隨其後,阿瑜陀周身梵光穩定,如同金色的流星墜入那更深沉的黑暗。
第四層地獄——樓,如其名,仿佛一個巨大的、永無止境的刑訊廚房與冰窖的結合體。一踏入此地,極熱與極寒便交替襲來,仿佛有無數無形的巨手將人反複投入沸騰的油鍋與萬載寒冰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水汽與焦糊味,以及一種令人作嘔的、仿佛食物腐敗又混合了血腥的詭異氣味。
放眼望去,巨大的蒸籠如同山巒般林立,裏麵不斷傳出淒厲的慘叫;沸騰的巨鍋咕嘟冒著泡,裏麵翻滾著扭曲的魂體;而在一旁,則是無數被凍結在透明冰柱中、保持著痛苦表情的亡魂,等待著下一輪被投入熱湯的折磨。
此地的混亂程度,比前三層更甚。行刑的鬼吏幾乎完全魔化,它們形態更加扭曲,有的如同巨大的、長著人臉的蒼蠅,圍繞著蒸籠飛舞,播撒著加劇痛苦的混沌孢子;有的則像是冰霜與熔岩的混合體,粗暴地將亡魂在極寒與極熱間拋擲。地獄本身的法則被心魔之力扭曲、放大,形成了一種自我強化的酷刑循環。
而這一層的核心,並非單一的祭壇,也非分散的結構,而是一個巨大的、不斷在蒸籠與冰柱形態間轉換的詭異建築!它如同一個活著的、痛苦的心髒,每一次形態轉換,都抽取著海量的熱刑與寒刑能量,在其頂部凝聚成一團不斷在液態與固態間變幻的、散發著極致痛苦波動的混沌物質!
這團物質散發出強大的力場,不僅強化著周圍的心魔爪牙,更在不斷釋放著精神衝擊,試圖勾起闖入者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痛苦回憶!
“哼!雕蟲小技!”哪吒冷哼一聲,風火輪烈焰卷動,將試圖侵擾他心神的精神波動焚燒殆盡。他性格純粹直率,雜念極少,這種精神攻擊對他效果不大。
林風緊守《八九玄功》心法,靈台清明,斧鑰之力自行流轉,將那些試圖勾起他凡間遺憾或雪穀恐懼的幻象斬滅。但他能感覺到,這層的精神攻擊比之前更加隱蔽和刁鑽。
阿瑜陀則低眉垂目,口中吟誦著古老的梵文經文,周身梵光如同淨水,將彌漫的精神汙染層層滌蕩。他的信仰堅定,內心對毗濕奴的虔誠構成了最堅固的壁壘,使得那些混亂低語難以侵入。
“先毀了那個核心!”哪吒判斷出關鍵,火尖槍一指那形態轉換的建築,“這東西在給整個層提供能量!”
然而,他們剛一行動,那轉換核心似乎就察覺到了威脅。它劇烈地搏動了一下,釋放出強烈的能量波動!頓時,周圍那些被強化的魔化鬼吏,以及更多從蒸籠和冰柱中爬出的、被心魔徹底扭曲的怪物,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向他們湧來!其中甚至夾雜著一些體型龐大、氣息接近之前熔岩怪物的精英個體!
“我來開路!你們跟上!”哪吒大喝一聲,火尖槍舞動如風車,赤紅烈焰呈扇形向前噴發,瞬間清空了一大片區域。但他很快發現,這些怪物的再生速度極快,而且彼此之間似乎有能量連接,被打散後很快就能在核心力場的影響下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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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與阿瑜陀對視一眼,無需多言,默契自生。
林風並指如劍,淡金色的斧刃氣勁不再追求大範圍殺傷,而是精準地點射那些試圖從側翼和後方偷襲哪吒的怪物,以及那些負責“修複”和“連接”的能量節點。他的攻擊快、準、狠,極大地減輕了哪吒的壓力。
阿瑜陀則雙手虛按,梵光不再僅僅是防禦和淨化,開始展現出其“秩序”的一麵。他口中梵唱聲調一變,變得鏗鏘有力,如同律令。道道金光化作無形的枷鎖,纏繞住那些衝在最前麵的強大怪物,大幅延緩它們的動作,甚至暫時切斷了它們與核心的部分能量連接!同時,他分出一部分梵光,如同溫暖的紗幔,籠罩在哪吒和林風身上,持續驅散著那無孔不入的精神侵蝕和環境中的負麵能量。
三人的配合初顯威力。哪吒如同無堅不摧的矛尖,林風是精準剔骨的匕首,而阿瑜陀則是穩固後方、削弱敵人的堅實後盾與淨化之源。他們形成一個高效的三角陣型,在怪物潮水中穩步向著那轉換核心推進。
越是靠近核心,阻力越大,那精神衝擊也越發強烈。甚至開始有扭曲的、由純粹痛苦記憶構成的幻象直接攻擊他們的神識。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威嚴、卻帶著難以掩飾的混亂與痛苦的咆哮,猛地從地獄的更深處傳來,仿佛穿透了層層空間,直接響徹在第四層:
“擅闖地獄……擾亂秩序……當受……永刑!”
這聲音蘊含著強大的閻羅神威,但其中夾雜的混沌與暴戾,卻讓林風和哪吒臉色一變!
“是秦廣王的聲音!”哪吒眼神銳利,“但這味道不對……果然被汙染了!”
阿瑜陀雖然不明具體,但那聲音中蘊含的秩序神性被混亂侵蝕的感覺,讓他也瞬間明白了情況的嚴重性。
這聲來自更深層地獄的咆哮,仿佛是一個信號。那轉換核心猛地停止了形態變化,定格在半蒸籠半冰柱的扭曲狀態,頂部的混沌物質劇烈沸騰,然後如同炮彈般,朝著三人噴射出無數道蘊含著極致痛苦與冰凍靈魂之力的暗色能量矢!
與此同時,周圍所有的魔化怪物如同受到終極指令,徹底瘋狂,不顧一切地發起了自殺式攻擊!
危機瞬間升至頂點!
“林風!阿瑜陀!”哪吒暴喝,混天綾瞬間展開到極致,化作一道火紅色的屏障試圖阻擋能量矢,乾坤圈瘋狂旋轉,蕩開撲來的怪物,但他顯然無法完全擋住這波全方位的飽和攻擊!
林風與阿瑜陀心念相通!
林風將體內所有斧鑰之力毫無保留地注入胸前血玉,血玉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凝實的、帶著開天辟地意誌的淡金色光柱衝天而起,並非攻擊,而是如同一根“定海神針”,強行穩定著周圍被心魔攪亂的地獄法則!
阿瑜陀則閉上雙眼,全部心神沉入與輪盤碎片的溝通中,他身後再次浮現毗濕奴虛影,但這次更加凝實!虛影四臂齊動,輪寶、蓮花、法螺、神杵同時綻放無量梵光!這梵光不再柔和,而是帶著裁決與歸序的威嚴,化作一道巨大的、旋轉著的金色曼荼羅陣圖,擋在了三人前方!
“轟隆隆——!!!”
暗色能量矢如同暴雨般撞擊在曼荼羅陣圖與混天綾構成的聯合防禦上!爆炸聲連綿不絕,能量亂流四處激射!整個第四層地獄都在劇烈震顫!
僵持!恐怖的僵持!
曼荼羅陣圖在劇烈波動,混天綾的光芒在明滅閃爍!林風臉色蒼白,維持“定海神針”消耗巨大。阿瑜陀額頭見汗,吟誦經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哪吒咬緊牙關,將仙力瘋狂注入兩件法寶。
就在這關鍵時刻,雙鑰再次產生強烈共鳴!原初之色的光芒在三人之間一閃而逝!
一股新的力量仿佛從虛無中誕生,注入到曼荼羅陣圖與林風的定海神針之中!
曼荼羅陣圖驟然穩固,金光大盛,將剩餘的暗色能量矢盡數淨化、彈開!林風穩住了身形,那淡金光柱變得更加凝實,甚至開始反向壓製核心的混亂波動!
“就是現在!”哪吒抓住機會,火尖槍凝聚了他此刻能調動的所有力量,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赤紅驚鴻,趁著核心被雙鑰之力暫時壓製的瞬間,猛地刺入了那團不斷變幻的混沌物質!
“噗——!”
如同刺破了一個盛滿汙穢的膿包!暗色的能量混合著極寒與極熱的氣息猛地爆發出來,但又迅速被林風的定海神針與阿瑜陀的曼荼羅陣圖聯手壓製、淨化!
那扭曲的建築核心發出一聲不甘的哀鳴,最終徹底崩塌、消散!
第四層地獄的異常酷刑循環,戛然而止。
戰鬥結束,三人都有些脫力,尤其是林風和阿瑜陀,消耗巨大。
哪吒看著兩人,尤其是阿瑜陀,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認可神色:“行!你這念經的本事,打架的時候還挺管用!”
阿瑜陀微微喘息,聞言露出一絲淡淡的、帶著疲憊的笑容,以梵界禮儀單手置於胸前,微微欠身:“彼此彼此。三太子之神勇,亦令人欽佩。”
林風看著這兩位風格迥異但同樣強大的盟友,心中湧起一股信心。有了阿瑜陀的加入,他們應對後續挑戰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他望向通往第五層的入口,目光深邃。秦廣王的咆哮猶在耳邊,更深的地獄,更強大的心魔勢力,以及那位被控製的閻羅,正在下方等待著他們。
真正的考驗,或許才剛剛開始。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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