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亡命奔襲與雙鑰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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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白流光在前,三道灰色陰影在後,於死寂的灰暗天幕下劃出驚心動魄的軌跡。林風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甚至不惜燃燒本命元氣,隻求能拉開與身後追兵的距離。雲磯子老仙不斷向後拋灑出陣旗與符籙,試圖布置延遲性的困陣或幻陣,然而那些足以困住金仙的陣法,在寂滅使徒麵前往往隻能維持一息半刻,便被那扭曲刺劍點破核心,或是被空白典籍記錄、分析後輕易繞過,效果微乎其微。
    淩清音臉色依舊蒼白,但劍修的堅韌讓她強行壓下神魂中殘留的“低語”汙染,她手中古劍不時向後斬出淩厲的劍氣。劍氣並非直接攻擊使徒——那已被證明效果不佳——而是精準地斬向沿途那些不穩定的能量亂流或脆弱的地脈節點,引發小範圍的爆炸或空間漣漪,雖無法傷及使徒,卻能稍稍遲滯它們那詭異的遁光。
    兩名金甲神將一左一右護在林風側翼,他們氣息相連,戰陣之光雖不如先前璀璨,卻依舊穩固,如同移動的堡壘,為林風分擔著部分來自後方的寂滅壓力。
    “它們的速度……在加快!”淩清音敏銳地察覺到身後的壓迫感正在不斷增強,“而且,它們在適應我們的幹擾方式!”
    果然,那持典籍的使徒,書頁翻動間,似乎已經推算出了淩清音引發能量亂流的規律,往往能在劍氣抵達前,就引導同伴提前規避。那持提燈的使徒,燈焰搖曳,散發出的“存在淡化”之力如同無形的潮汐,不斷衝刷著林風等人與天地靈氣的聯係,讓他們飛遁時感到越發滯澀,仿佛在粘稠的膠水中前行。
    最危險的依舊是那持劍使徒,它手中的扭曲刺劍不再急於攻擊,而是如同毒蛇的信子,時不時探出,每一次點出,都精準地刺向林風遁光流轉間的能量節點,或是雲磯子布陣時露出的微小破綻,逼得林風不得不頻頻變向,消耗劇增。
    “這樣下去不行!”雲磯子聲音急促,他手中的羅盤指針已經亂轉,“我們的消耗遠大於它們!一旦力竭,便是死路一條!”
    林風何嚐不知?他體內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強行解讀“古老低語”帶來的神魂創傷也在隱隱作痛。秩序之瞳掃視著前方千篇一律的荒涼死寂景象,心頭沉重。這片“不滅昆侖”深處仿佛沒有盡頭,也感知不到任何可以借助的外力或險地。
    難道真要隕落於此?
    不!他承載的不僅是自己的性命,還有阿瑜陀的信任,以及整個初生同盟的希望!那關於“歸墟之隙”、“墟核”的驚天秘辛,必須帶回去!
    “還有一個辦法!”林風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嚐試引動雙鑰更深層次的力量,進行短距離的空間跳躍!”
    “不可!”雲磯子立刻反對,“尊者!此地法則混亂,空間結構脆弱且被寂滅氣息汙染,強行進行空間跳躍,無異於蒙眼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卷入空間亂流,甚至直接撞上寂滅本源的聚集點!”
    “留下來更是十死無生!”林風低吼,“搏一線生機!”
    他不再猶豫,將所剩不多的神念瘋狂注入體內的梵盤之鑰雛形。那混沌色的鑰匙虛影在他丹田氣海中劇烈震顫,散發出渴望與警告並存的波動。盤古斧鑰的“破開”真意與梵天輪鑰的“循環”之力開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交織、碰撞!
    “給我……開!”
    林風並指,並非向前,而是向著側前方一片看似穩定的虛空,狠狠一劃!這一次,他動用的不是秩序之火,也不是破法之刃,而是試圖以雙鑰之力,強行在這片被寂滅籠罩的天地法則中,“界定”出一條短暫且極不穩定的“通道”!
    “嗤啦——!”
    一聲仿佛布帛被強行撕裂的刺耳聲響傳來!他指尖前方的空間,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僅容數人通過的、邊緣不斷扭曲、內部光影混亂的裂隙!裂隙之中,並非尋常的空間夾層,而是充斥著灰白色的寂滅風暴與破碎的法則碎片!
    “走!”林風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瞬間金紙,但他仍強撐著,用最後的力量將雲磯子、淩清音和兩名神將推入裂隙,自己則緊隨其後!
    就在他身影沒入裂隙的刹那,那持劍使徒的扭曲刺劍已然點到!劍尖擦著閉合的裂隙邊緣掠過,帶起一溜灰色的空間火花。
    三名寂滅使徒停在裂隙消失的地方,空洞的眼眶“注視”著那片逐漸平複的空間波動。持典籍的使徒,書頁上快速浮現出大量複雜的數據與空間坐標推算符號。持提燈的使徒,燈焰指向某個方向,微微閃爍。
    “空間跳躍……坐標偏移率計算……追蹤模式啟動……”
    冰冷的意念交流一閃而逝,三名使徒身形再次淡化,並非沿著林風等人遁逃的直線方向,而是朝著某個經過精確計算後的側向方位,以更快的速度追去。
    ……
    混亂!撕裂!碾壓!
    這是林風五人進入那強行開辟的空間通道後的唯一感受。無處不在的空間撕扯力瘋狂作用在他們身上,雲磯子布下的護身仙光瞬間破碎,淩清音的劍罡也隻能護住自身,兩名金甲神將的戰陣之光明滅不定,身上金甲出現道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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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怕的是那夾雜在空間亂流中的寂滅氣息碎片,它們如同無形的毒針,穿透護體神光,侵蝕著眾人的道基與神魂。那兩名本就消耗巨大的金甲神將首當其衝,悶哼聲中,神光迅速黯淡,氣息急劇衰落。
    “堅持住!就要出去了!”林風嘶啞地喊道,他位於隊伍最後,承受的壓力最大,秩序之瞳的光芒已經微弱到極點,全靠梵盤之鑰雛形在本能地散發波動,穩定著這條岌岌可危的通道。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噗!”
    五人如同被巨力拋出,狠狠砸落在堅硬的地麵上。觸地瞬間,兩名金甲神將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昏迷過去,周身神光幾乎完全熄滅,寂滅氣息如同附骨之疽在他們體內蔓延。雲磯子老仙踉蹌幾步,以羅盤杵地才勉強站穩,道袍破碎,氣息萎靡。淩清音以劍拄地,嘴角溢血,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林風單膝跪地,又是一口鮮血咳出,眼前陣陣發黑。他強提精神環顧四周,發現他們並未脫離不滅昆侖的範圍,但似乎已經到了邊緣區域,遠處已能隱約看到正常山脈的輪廓,天地間的寂滅意韻也淡薄了許多。
    然而,還未等他們鬆一口氣——
    不遠處,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三道灰色的身影再次無聲無息地凝聚成形!
    它們竟然這麽快就推算並追了上來!效率之高,令人絕望!
    看著步步緊逼、氣息似乎毫無消耗的三名寂滅使徒,再看看身邊重傷瀕死的同伴,一股深沉的無力感攫住了林風。難道,真的要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這絕望之際,他體內那沉寂下去的梵盤之鑰雛形,忽然不受控製地、微弱地悸動了一下!與此同時,遠在無盡時空之外,另一股同源而生、卻又帶著迥異氣息的力量,仿佛受到了牽引,也傳來了一絲幾乎微不可察的共鳴!
    是阿瑜陀!是梵天輪鑰!
    這共鳴極其微弱,跨越了晶壁與無盡距離,根本無法傳遞任何信息,更別說帶來實質的幫助。但在這一刹那,林風仿佛感受到了阿瑜陀那邊似乎也正處於某種緊迫的局勢之中,一股決絕與守護的意念,透過這雙鑰之間玄之又玄的聯係,隱隱傳遞過來。
    這絲共鳴,如同在冰冷絕望的深海中投下的一顆火種,瞬間點燃了林風心中幾乎熄滅的火焰!
    他猛地抬起頭,原本黯淡的秩序之瞳中,再次燃起一絲微弱的、卻無比堅定的純白火焰!
    “還沒完……”
    他喃喃自語,掙紮著站起身,將體內最後一絲力量,連同那來自遙遠同伴的共鳴信念,一同灌注到梵盤之鑰雛形之中。他不再試圖逃跑,也不再試圖攻擊,而是將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力量,聚焦於一點——將這邊的危機情況,以及關於“歸墟之隙”、“墟核”的破碎信息,通過這雙鑰的共鳴,盡可能強烈地“發送”出去!
    他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不知道阿瑜陀能否接收到,但這已是他最後能做的事情!
    “嗡——!”
    梵盤之鑰雛形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隨即爆發出一圈極其黯淡、卻帶著某種特定頻率與信息的混沌色光環,以林風為中心,無視空間距離,朝著冥冥中阿瑜陀所在的方向,擴散開去!
    做完這一切,林風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向前倒去。
    而在那三名寂滅使徒看來,林風這最後的行為,無疑是一種垂死的、無意義的掙紮。持劍使徒已然抬起了扭曲刺劍,指向林風毫無防備的後心。
    然而,就在此時——
    異變陡生!
    距離林風等人不遠處的虛空,一道璀璨的、蘊含著磅礴水靈之氣與堅定意誌的碧藍光華,如同撕裂灰暗天幕的流星,驟然亮起!光華之中,一道婀娜而威嚴的身影,手持散發著浩瀚波動的三叉戟,破空而來!
    “娜迦族,莎珥在此!休傷我同盟尊者!”
    緊隨其後的,是數十道強大的氣息,仙光、梵光交織,赫然是接到林風之前發出的常規求援信號後,由莎珥長老親自率領的同盟先鋒精銳,終於趕到!
    持劍使徒刺出的動作微微一滯。三名使徒那空洞的目光,第一次齊刷刷地轉向了那突如其來的援軍,以及援軍後方,那正在穩定擴大的、連接著同盟本部的臨時空間通道。
    “變數……幹擾……增多。”
    “數據更新……敵方增援抵達。”
    “威脅等級……重新評估。”
    “執行……最終采樣後撤離。”
    冰冷的意念快速交流。持典籍的使徒,書頁翻動,記錄下援軍的信息。持提燈的使徒,灰光一閃,籠罩住三名使徒。
    而持劍使徒,則在身形徹底淡化前,朝著昏迷的林風以及那兩名瀕死的金甲神將的方向,隔空揮出了一劍。這一劍,並非實質攻擊,而是一道凝練的、蘊含著“終結”概念的灰色氣流,如同跗骨之蛆,朝著目標纏繞而去!它要在離開前,完成對這“高價值變數”及其同伴的最終“采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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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莎珥長老怒叱,手中三叉戟引動滔天水龍,試圖攔截那灰色氣流。
    然而,那灰色氣流仿佛無形無質,竟穿透了水龍的阻擋,依舊執拗地射向林風!
    千鈞一發之際,那原本因林風昏迷而沉寂下去的梵盤之鑰雛形,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最後的危機,竟自主地、微弱地閃動了一下。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混沌色屏障,堪堪在林風身後浮現。
    “噗!”
    灰色氣流撞在屏障上,屏障瞬間破碎,但氣流也因此削弱了大半,最終隻有一絲極其微弱的寂滅氣息,滲入了林風體內。
    與此同時,三名寂滅使徒的身影徹底消失,無影無蹤。
    莎珥長老趕到林風身邊,探查到他雖昏迷,氣息微弱,但道基核心被那奇異的鑰匙力量護住,暫時無性命之憂,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她立刻下令救治傷員,警惕四周。
    看著滿地狼藉和重傷的眾人,莎珥長老麵色凝重至極。林風小隊幾乎全軍覆沒,才換來的情報,以及那如影隨形、詭異強大的寂滅使徒,都預示著同盟即將麵臨的,是一場遠比心魔之亂更加艱難、更加殘酷的戰爭。
    而昏迷中的林風,眉頭緊鎖,仿佛在夢境中,依舊在與那無盡的寂滅低語抗爭。那一絲滲入他體內的寂滅氣息,如同潛伏的毒蛇,悄然隱藏了起來。
    遠在梵界的阿瑜陀,於某一刻心有所感,猛地望向玄界的方向,眉頭微蹙。方才那一閃而逝的共鳴與危機感……林風,你那邊發生了什麽?
    風暴,正在兩界同時醞釀。
    第67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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