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切不可小視這些世家子弟。”巫無晴語氣些許嚴厲。
    巫無欲似乎有些畏懼這個大哥，低頭不語。
    巫無晴又對著另外兩兄弟道：“偌大的巫家全靠父親一人維係，也近些年我們兄弟四人立了一些功勞，才分擔些父親的壓力。巫家，不僅要嚴厲約束族人，更要嚴厲約束自己，謹小慎微不是恥，而是巫家的生存之道。若是誰惹出禍端來，別怪父兄無情。”
    “是，大哥！”巫家三子心中一凜，均點頭應是。
    ……
    蘇小樓急著趕回羽翼城，也因突發的內部問題。
    其實九公主跟許行處境有相似之處，都被硬撐著送上原本該循序漸進的權利之上，所以她現在也很難協調西淮軍內部問題，至少在打入不死城之前是這樣。
    西淮軍改組後，蘇小樓提拔了很多青年將領，打壓了很大一批不作為、能力不強的將領，雖然有西淮老將的全力支持，甚至西淮軍一些退役老人都出山，來配合蘇小樓的改製。
    但畢竟動了很多人的利益，隻是懾於蘇小樓在西淮軍、西淮地區崇高的威望，不敢發泄不滿。
    這種現象蘇小樓一直想著手解決，但是又不知從何下手，京泰一行，他也是有意將這矛盾給釋放出來。
    隻是釋放動靜大得超出了他的預料，他不得不提前返回羽翼城。
    第二、第三軍團內部都發生不小規模的嘩變，不少整建製西淮軍趁亂掠奪軍費後逃入梁北山脈中。
    軍隊嘩變一向是行軍打仗最忌諱之事。
    趕到了羽翼城後，全城都處於戒備中，數千艘渡空戰船分布在羽翼城附近。
    羽翼城附近還可看見戰鬥刺眼光芒從地平線傳了過來。
    劉青雲一眾老將早已在渡空指揮艦上焦急等待蘇小樓，見他一來，一群人我一言你一語，亂成一團。
    劉垠知道蘇小樓的習慣，立刻遞上了一份簡報，他大致瀏覽了一遍，便把目光落在地圖上。
    第二、第三軍團至少有十五萬人左右，因嘩變盤踞在羽翼城東麵的梁北山脈中，最為棘手的是，不知是那股嘩變隊伍挾持了九公主。
    蘇小樓敲了敲桌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第一軍團全麵換防羽翼城的防務，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調動一兵一卒。第二、第三軍團在羽翼城北部三十裏集合，不願來的，不強求，也不會追究罪責，離開者每人可到知事府，根據服役年限領取退役補償靈石，至此與西淮軍恩斷義絕。”蘇小樓平靜的下了第一道命令，西淮第一軍團大多出自張少景出生地，對他最為忠心。
    此語一出，許多人臉色微變，想出言阻止卻沒有一人行動，都說景少爺對西淮人很有感情，看來是不假的。
    原本以為是雷霆之怒，血流成河，誰知卻是這樣的結果。
    第一軍團三十餘將領單膝跪地領命後，紛紛離開了指揮艦。
    蘇小樓凝視了一圈，在場的西淮第二、第三軍團近百將領，再次平靜開口道：“這場戰爭會死很多人，也許會收獲豐厚，也可能依舊一無所有。願意跟我走的站到右邊，不願意跟我走的站到左邊。”
    立刻有六十多名將領立刻站到了右邊，剩下的二十餘將領都在猶豫。
    這讓蘇小樓身邊一眾老將滿臉怒意，都欲嗬斥屬於自己的嫡係。
    卻被蘇小樓阻止了，他對著毫無猶豫支持他的將領道：“你們都去收攏自己的隊伍，有多少我不管，哪怕是隻有一人，也到北二十裏處等著。”
    說完他朝眾將領敬了一個西淮軍禮。
    六十多位將領齊齊單膝跪下高聲道：“我等誓死效忠景少爺！”
    蘇小樓心中頗為複雜的看著堅定支持他的西淮將領離開指揮艦。
    隨後他走到這群猶豫的將領中，拍了拍一個臉上有一道醒目傷口的中年人道：“李三，要是我沒記錯，你跟隨我父親征戰西極每海，功勳卓著。在我還很小的時候，你每次來太師府，都會給我帶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你因酒後失儀，得罪了玄麗貴妃，被判處極刑，你的夫人在太師府跪了三天三夜，卻無一人理會。你以為是太師府負了你，但你可知是我母親冒多麽大的風險，將你從仙獄中救出。”
    那中年人聞言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小樓，多年來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答案，不安甚至是緊張道：“景少爺……我……我……”
    蘇小樓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向前，如數家珍的點出許多將領。
    多數人都麵露愧色。
    蘇走到指揮室大門中間，坐在框架的台階上，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們沒有跟著嘩變，我已經是很欣慰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那句話，堅持要走，我不會阻攔，甚至在朝廷裏我會想法給大家開脫。但我醜話說在前頭，選擇留下，就要無條件服從命令，若再有下次……一律抄家滅族。”
    寒冷的聲音後，蘇小樓再次微笑著看著一眾將領。
    在那刀疤中年將領的帶領下，剩下的絕大部將領都單膝跪下，高聲道：“我等誓死效忠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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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五名將領，走到他跟前，麵有愧色朝他跪拜，行了三個大禮後，化作一道遁光離開了指揮艦。
    劉青雲立即朝蘇小樓做了一個抹殺的動作，蘇小樓卻對他微微搖頭，他說話算數。
    隻是他放了，西淮軍那些老人會放嗎？
    不會的，可見的短時間內，西淮地區必定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對於蘇小樓三言兩語就將二三軍團主力安撫了下來，所有老將也是鬆了一口氣。
    也感於蘇小樓年紀輕輕，處理事務的之幹練、老辣。
    柏雲生一臉憂心道：“景少爺，九公主……”
    蘇小樓直接打斷了他道：“不必擔心，若是她連這點危機都處理不好，如何帶領……如何當得九公主的名頭。”
    聽得蘇小樓如此說，柏雲生也不好再說什麽。
    “對了，速速通知荒合山，所有被嘩變隊伍帶走的渡空船，直接封禁船上的印滅軍大陣。”
    “是少爺！”
    見柏雲生離去後，蘇小樓繼續盯著地圖沉思，未離開收攏部隊的六位軍中核心老將卻著急了。
    劉青雲長歎一聲道：“少景，你要如何處理此事？”
    大概是指梁北山脈中那十幾萬人。
    “老將軍想我怎麽處理？”蘇小樓反問道。
    “這……”劉青雲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這時第二軍團的靈魂人物之一的錢興旺老將軍臉色一狠道：“殺個幹淨！”
    “興旺，萬萬不可，都是西淮子弟，如何能興內部殺戮！”第三軍團老將軍李留青極力反對。
    第二軍團另外一名老將皇甫荒跳出來指著李留青責罵道：“青留，不是老夫說你，軟弱無能。這次嘩變都是因三軍團而起，都是因為你對這些小崽子太過縱容。”
    “皇甫荒，你放屁，老夫如何軟弱無能，有本事咱出去打一場，一決生死。”
    ……
    蘇小樓頗為無奈看著六位老將軍的吵鬧，終究是有些心煩了，將一冊書重重砸在桌上。
    頓時，六位老將安靜下來，見到蘇小樓臉色極其陰沉，一時都收斂了脾氣，不敢在出言爭論。
    “各位無需再爭論，至於梁北山脈中那十幾萬人，都是西淮子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都不過是逐利罷了，殺就不要再提。”
    “西淮近幾百年，人口暴漲，在西出、南進中，並未有太大的收獲，造成資源極度緊張，年輕一輩，罕有成才。”
    “我說服了你們，說服了西淮的老人，卻忽視了青年將領的想法，沒有將這場戰爭的本質灌輸給他們，在有心人蠱惑之下，對於皇翼部落靈土地售賣事宜產生誤解，生此變故，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少景，這不是你的問題。”
    “是啊，少景，這群兔崽子目光短淺，未能理解你的苦心。”
    “我們這群老家夥才是最有責任的。”
    ……
    蘇小樓止住了六位老將軍的自責，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走吧，我親自去給西淮子弟說幾句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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