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著陸”失敗與“戶外康複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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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棉花牆”。
    當陳狗剩的意識在那片刺目的白光中恢複前一刹那,他最後的念頭,“我要給差評”。
    被一股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的、仿佛要將靈魂都撕裂的恐怖撞擊,徹底撞成了齏粉。
    “轟——!!!!!”
    一聲甚至無法被耳朵捕捉、隻能由神魂去感受的恐怖巨響悍然爆發!
    仿佛有一顆來自天外的隕石,不偏不倚地,撞穿了某個世界的薄弱“窗戶紙”。
    空間在悲鳴,法則在哀嚎。
    那股源自宗主玉符的、早已失控的扭曲空間之力,在這一刻徹底耗盡了它最後的瘋狂。
    將它裹挾的兩名“偷渡客”,用一種最粗暴、最不計後果的方式,狠狠地拋射了出去!
    穿過那層薄弱的界域壁壘,兩人像兩顆燃燒的流星,拖著長長的、混雜著空間碎片的尾跡。
    朝著下方那片一望無際的、充滿了原始與莽荒氣息的茫茫林海,高速墜落!
    “嗤啦——!”
    蘇媚那早已破爛不堪的雜役服飾,在與大氣摩擦的瞬間便化為飛灰。
    她那具本該嬌媚動人的胴體,此刻卻像一隻折翼的蝴蝶,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她依舊處於深度昏迷之中,道心崩碎,神魂盡毀。
    然而,就在那股足以將鋼鐵都瞬間熔化的恐怖高溫即將觸及她身體的前一刹那。
    一種烙印在她神魂最深處、超越了生死與理智的原始本能,讓她那殘破的身軀,在昏迷中,下意識地蜷縮起來。
    她用自己那條新生的、還很脆弱的手臂,和那隻僅存的、沾滿了血汙的左手,死死地、將那個還在她懷裏、同樣不省人事的“仙君”,護在了最中間。
    她用自己那早已傷痕累累的後背——那道在空間亂流中被劃開的、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去迎接那致命的摩擦與撞擊。
    “轟——!!”
    “哢嚓!哢嚓!哢嚓!”
    兩人像一顆真正的隕石,以無可阻擋的姿態,狠狠地砸入了那片原始森林的腹地!
    無數棵需要數人合抱的參天古木,在他們麵前脆弱得像一堆牙簽,被輕而易舉地撞斷、撕裂!木屑紛飛,斷枝四濺!
    最終,“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大地劇烈地顫抖、呻吟!
    一個直徑超過十數丈、深不見底的恐怖巨坑,在森林的中央悍然成型!
    漫天煙塵衝天而起,遮蔽了月光,仿佛下了一場褐色的暴雪。
    巨坑的最深處,蘇媚靜靜地躺在那裏,承受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衝擊力。
    她那具本就殘破的身體,此刻已然扭曲成一個極其詭異的、令人不忍卒睹的姿態。
    後背的傷口徹底迸裂,骨骼不知斷了多少根,生機微弱得像風中殘燭,徹底昏死過去,生死不知。
    而在她那依舊保持著“守護”姿態的懷抱裏。
    陳狗剩,毫發無傷。
    不,也並非毫發無傷。
    他那經過《金剛琉璃身》和數次“奇遇”淬煉的、堪比妖獸的強悍肉身,雖然扛住了那恐怖的衝擊力,但那股震蕩依舊讓他七葷八素,內腑翻騰,同樣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之中。
    ……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一炷香,又或許是一個時辰。
    巨坑底部,那堆“人形護墊”的最上層,陳狗剩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呃……”
    一聲充滿了痛苦與宿醉感的呻吟,自他喉嚨深處發出。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十幾個“惡霸病友”按在地上,用攻城錘狠狠地捶了三天三夜,渾身上下,從裏到外,沒有一處不在叫囂著劇痛。
    他搖搖晃晃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的、還在不斷掉落泥土的“天花板”。
    “我靠……”他吐出滿嘴的泥沙,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這……這過山車……著陸也太硬核了吧!”
    他手腳並用地,像一隻狼狽的土撥鼠,從那還冒著絲絲熱氣的深坑裏,一點點地爬了上來。
    當他終於爬出坑邊,呼吸到第一口混雜著泥土芬芳與血腥氣的潮濕空氣時,他徹底蒙了。
    眼前,不再是熟悉的“病房”,也不是那個“古代遺跡展覽館”。
    而是一片他從未見過的、充滿了原始與莽荒氣息的……巨大叢林!
    參天蔽日的古木像一根根支撐天穹的巨柱,虯結的藤蔓如巨蟒般垂落。
    空氣潮濕而又悶熱,不知名的蟲豸在腐爛的落葉下發出“沙沙”的聲響,遠處,還隱隱傳來幾聲陌生而又凶戾的獸吼。
    陳狗剩看著眼前這堪稱“3a級遊戲大作”的宏大場景,愣了半晌,隨即一臉的恍然大悟。
    “哦……”他滿意地點點頭,“原來是換地圖了啊。”
    “我就說嘛,‘星際穿越’主題的過山車,出口怎麽可能還是原來的地方。”
    在他那獨特的認知係統裏,這片充滿了未知凶險的原始森林,被自動過濾、美化成了——
    “醫院新開辟的、模擬亞馬遜雨林的戶外康複拓展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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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環顧四周,像個挑剔的業主,開始“視察”這片“新院區”。
    “這新康複區的環境……也太原生態了吧?連個路標和休息亭都沒有。”他皺了皺眉。
    “不過空氣還行,負離子含量高,就是……蚊子好像多了點。”
    他拍死了一隻正叮在自己胳膊上、足有拇指大小的黑色毒蚊,臉上露出了“資深玩家”對“遊戲廠商”的不滿。
    “差評!”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森林,大聲喊道,“絕對的差評!安全措施完全不到位!連個安全氣囊都不配!玩家的遊戲體驗極差!”
    抱怨過後,他才想起了什麽,低頭看向巨坑的底部。
    隻見那個“工作極其敬業”的“專屬護士長”蘇媚,還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像一具被玩壞了的、精致的人偶。
    “咦?護士長?”陳狗剩愣了一下,又順著坑壁滑了下去。
    他走到蘇媚身邊,伸出手,戳了戳她那冰涼的、毫無血色的臉頰。
    “護士長?醒醒!到站了!別睡了!”
    蘇媚毫無反應。
    陳狗剩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呼吸微弱,像是宕機了”。
    “我靠!這npc也太敬業了吧?”他一臉的驚歎與後怕,“為了保護我這個‘vip玩家’,把自己給撞暈了?這得算工傷吧?”
    他看著蘇媚那張蒼白如紙的俏臉,又看了看她後背那道因再次迸裂而顯得愈發猙獰的恐怖傷口雖然他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
    一股“資深病友”對“工傷同事”的同情,油然而生。
    “護士長這傷……看著有點嚴重啊。”他摸著下巴,一臉的凝重。
    “看來……得找找這裏的‘醫務室’了。”
    他覺得,在找到“醫務室”之前,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對這位“可憐的同事”進行一番“人道主義”的急救。
    他蹲下身,開始翻找自己那幾個鼓鼓囊囊的“慰問品大禮包”。
    “糖豆……糖豆放哪兒了?”
    他很快便翻出了幾隻玉瓶,有的是從錢執事那裏“掉”的,有的是從蘇媚自己身上“掉”的。
    “嗯,這個是草莓味的,這個是薄荷味的,還有這個……是巧克力味的。”
    他像個在分發糖果的孩子,也不管那些丹藥的藥性是否衝突,拔開瓶塞,一股腦兒地,全往蘇媚那早已幹裂的嘴唇裏塞去。
    “護士長,吃藥了。這可是高級糖豆,比我那個‘大力丸’溫和多了,吃了保證你長胳膊……哦不對,你胳膊已經長出來了。”
    然而,蘇媚早已陷入了最深沉的昏迷,生機微弱,連最基本的吞咽本能都已失去。
    那些足以讓任何煉氣期修士都為之眼紅的極品丹藥,就這麽卡在她的喉嚨裏,入口即化,化為一股股精純的藥力,卻因無人引導,隻能在她體內橫衝直撞,甚至有爆體而亡的風險。
    “咦?怎麽不吃?”陳狗剩看著丹藥都化成了水,順著蘇媚的嘴角溢了出來,一臉的困惑。
    “唉,看來是傷太重了,‘係統’判定無法使用道具。”他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愛莫能助”的表情。
    他覺得,光靠自己這“業餘”的急救水平是不行了,必須盡快找到“醫院”的“專業工作人員”。
    他看了看蘇媚,又看了看這數丈深的巨坑,覺得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好像有點“不太人道”。
    但……他也搬不動啊。
    “算了,”他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充滿了“理性”的決定,“護士長,你在這兒躺著別動啊,安心‘養傷’,我去叫幾個‘保安’醫院工作人員)來抬你。”
    他將蘇媚的身體擺成一個他自認為“比較舒服”的姿勢,又將那幾瓶丹藥塞在她懷裏,這才手腳並用地,再次爬出了巨坑。
    他站在坑邊,深吸了一口這充滿了原始與莽荒氣息的空氣。
    “這‘新院區’的空氣……怎麽總聞著一股鐵鏽味?是地下管道生鏽了嗎?”
    他完全不知道,這股濃鬱的“鐵鏽味”,是蘇媚身上流出的、尚未幹涸的鮮血,與這片土地上本就存在的、不知名的血腥氣混合而成的味道。
    更不知道,這股味道,像最清晰的引路燈塔。
    早已將這片森林裏最饑餓、最殘忍的……獵食者,盡數吸引而來。
    他隻是辨認了一下方向雖然他根本沒有方向感),選了一條看起來“樹比較少,比較好走”的路。
    揣著對“醫務室”和“專業護工”的美好向往,晃晃悠悠地,消失在了那片充滿了未知凶險的……原始叢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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