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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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蘇城的暮色漸濃,醉仙樓前懸掛的紅燈籠在晚風中輕輕搖曳。周易帶著阿碧剛踏入門檻,便被二樓傳來的一陣豪邁笑聲所吸引。那笑聲如金鐵交鳴,震得樓板微微顫動,分明是內力深厚之人。
    恩公,那人笑得好生痛快。阿碧仰著小臉道。
    周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且在一樓用些點心。說罷,整了整衣冠,獨自登上二樓。
    臨窗的方桌前,一條大漢正舉壇痛飲。那人三十歲上下,身材魁梧,濃眉下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粗布衣衫半敞,露出古銅色的堅實胸膛。桌上已擺了五六個空酒壇,卻見他神色如常,毫無醉意。
    好一個海量!周易不禁讚道。
    大漢聞聲抬頭,目光如電在周易身上一掃,大笑道:這位兄台風姿俊朗,何不過來共飲?聲若洪鍾,震得鄰桌酒杯微微晃動。
    周易拱手一笑:叨擾了。
    二人互通姓名,原來這豪飲之人正是丐幫幫主喬峰!
    原來是北喬峰當麵!周易眼中閃過驚喜,久聞喬幫主降龍十八掌威震江湖,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喬峰拍開一壇新酒,給周易滿上:周兄仙風道骨,喬某行走江湖多年,還未見過如周兄這般深不可測的人物。來,先幹三碗!
    酒過三巡,喬峰忽然歎道:說來也巧,前些時日喬某在無錫,也結識了一位如周兄這般神仙人物。
    周易舉杯的手微微一頓。
    是個姓段的小兄弟,年紀輕輕卻內力深厚。喬峰眼中泛起暖意,我二人鬥酒千杯,又比試腳力,從無錫跑到蘇州,竟是不分勝負!
    周易心中了然,故作驚訝:莫非是大理段氏的段譽公子?
    正是!喬峰拍案而起,周兄也認得段兄弟?
    曾在大理有過一麵之緣。周易微笑,段公子宅心仁厚,確是難得。
    喬峰大喜,連飲三碗:當真是緣分!那日我與段兄弟意氣相投,已在鬆鶴樓結為異姓兄弟!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這是段兄弟贈我的信物。
    周易細看那玉佩,正是大理皇室特有的鳳紋玉。喬峰又道:段兄弟說他剛從一個惡人手裏逃出,是吐蕃國師鳩摩智。他眉頭微皺,不過後來聽說他又被哪兒僧抓走,段兄弟太過純善,怕是要吃虧。我本想去相救,奈何丐幫大會召開在即
    喬幫主無需擔心。周易點頭,段公子福緣深厚,當能逢凶化吉。
    說話間,阿碧端著一碟茴香豆上樓,怯生生道:恩公,掌櫃的說這是贈菜...
    喬峰見這小姑娘靈秀可人,笑問:這位是?
    小徒阿碧。周易接過豆子,阿碧,見過喬幫主。
    阿碧盈盈下拜,喬峰連忙虛扶:不必多禮。周兄的弟子,便是自己人。
    三人正說話間,忽聽樓下傳來一陣嘈雜。一個尖利的聲音叫道:那小賤人定是躲在這酒樓裏!給我搜!
    阿碧聞聲臉色煞白,手中托盤落地。周易眉頭一皺:是追你的人?
    喬峰見狀,沉聲道:周兄,可是有什麽麻煩?
    話音未落,五六個彪形大漢已衝上樓來。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一眼看見阿碧,獰笑道:果然在這!小賤人,偷了爺的銀子還想跑?
    阿碧躲在周易身後,顫聲道:恩公,他們是蘇州賭坊的打手,那日我逃出來時...
    不等她說完,那胖子已伸手來抓。喬峰冷哼一聲,手中酒碗突然飛出,正砸在胖子手腕上。
    胖子慘叫一聲,捂著手腕倒退數步,你...你們是什麽人?敢管我們青龍幫的閑事!
    喬峰拍案而起:光天化日欺淩弱女,喬某今日便要管上一管!
    喬...喬峰?幾個打手聞言色變,那胖子強撐道:原來是喬幫主。但這丫頭偷了我們賭坊三百兩銀子...
    胡說!阿碧從周易身後探出頭來,明明是你逼我爹欠了高利貸,還要賣我去妓院抵債!
    喬峰虎目圓睜,一股凜然正氣勃發:好一群欺男霸女的惡徒!今日喬某便替天行道!
    那幾個打手見勢不妙,轉身要逃。周易輕歎一聲,袖袍一揮,幾道無形劍氣射出,封住他們退路。喬峰見狀,眼中精光一閃:周兄好精妙的劍氣!
    不過三招兩式,幾個打手便被打得跪地求饒。喬峰廢了他們武功,喝道:回去告訴你們幫主,若再作惡,喬某必登門拜訪!
    打手們屁滾尿流地逃走後,喬峰轉身對周易拱手:不想周兄劍法如此高明,適才那道劍氣,竟似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
    周易笑而不答,轉而道:喬幫主嫉惡如仇,令人敬佩。
    周兄過獎了。喬峰大笑,今日得遇知音,又懲奸除惡,當真痛快!來,再飲三百杯!
    酒至半酣,喬峰忽然正色道:周兄,下月十五丐幫在洛陽舉行大會。喬某鬥膽,想請周兄賞光,也好讓幫中兄弟見識見識周兄的風采。
    周易略一思索:承蒙喬兄厚愛,周某定當前往。
    喬峰拍案道,到時候定要與周兄痛飲三百杯!希望二弟能逢凶化吉,到時候我們三人在洛陽再聚
    阿碧乖巧地給二人斟酒。喬峰越看越喜歡,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遞給阿碧:小姑娘,這是我丐幫客卿令。他日若遇麻煩,持此令到任何丐幫分舵,自有人相助。
    阿碧望向周易,見他點頭,這才雙手接過,鄭重行禮:多謝喬幫主。
    月上半空時,喬峰已有七分醉意,握著周易的手道:周兄,今日一會,喬某視你如手足。他日若有需要,隻需傳個信來,喬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易也動容道:喬兄義薄雲天,周某能得此知己,三生有幸。
    望著喬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阿碧小聲道:恩公,喬幫主真是個豪傑。
    周易摩挲著酒囊,輕聲道:是啊,這世間能稱得上真英雄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夜風拂過,帶著醉仙樓特有的酒香。周易知道,與喬峰的這段情誼,將會成為他在這個武俠世界中最珍貴的記憶之一。而即將到來的洛陽大會,或許將揭開更多傳奇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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