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外門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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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內,李秋水和巫行雲的相繼逝去,帶來了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兩位傳奇女子的遺容,轉移到了那位深不可測的青衫公子,
    尤其是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島主洞主們,心情最為複雜。大仇人童姥死了,他們本該歡呼雀躍,但眼前這位一招逼退慕容複、幾句話讓童姥和李秋水俯首認罪繼而逝去的周公子,帶給他們的壓力,比童姥隻大不小!他們體內的“生死符”還沒解呢!萬一這位新來的……
    就在他們忐忑不安之際,周易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那目光平靜無波,卻仿佛能看透每個人內心的恐懼和欲望。
    他沒有多言,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
    刹那間,一股無形卻磅礴浩瀚的力量彌漫開來!那不是殺氣,而是一種更加玄奧、仿佛能引動人體內部氣機、與天地法則共鳴的力量——第五曲內力運轉到極致的體現!
    隻見周易的手臂看似隨意地一揮!
    一股清涼、靈動、無孔不入的微風,瞬間拂過全場所有被種下生死符的島主洞主!
    “呃啊!”
    “嗯?”
    “嘶……”
    被微風拂過的人,反應各不相同。有的下意識驚叫,有的疑惑出聲,有的則倒吸一口涼氣。
    但緊接著,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極度舒適的表情!
    他們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那處常年冰寒刺骨、時不時發作、讓他們痛不欲生、受盡折磨的“生死符”禁製,在那股奇妙的清風吹拂之下,竟然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瓦解!一股難以言喻的輕鬆和舒暢感流遍全身,仿佛卸下了背負多年的沉重枷鎖!
    困擾他們多年、讓他們不得不屈服於童姥淫威的噩夢……就這麽……解除了?!
    就這麽輕描淡寫地一揮手?!
    這是何等神通?!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巨大的嘩然和劫後餘生的激動!
    “解了!真的解了!我的生死符沒了!”
    “哈哈哈!自由了!老子自由了!”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啊!”
    噗通噗通,一時間,大殿內跪倒了一大片。這些平日裏凶神惡煞、桀驁不馴的島主洞主們,此刻都是心悅誠服、感激涕零地朝著周易磕頭。周易這一手,比殺了他們更讓他們敬畏和感激!
    周易卻微微皺眉,似乎並不喜歡這種場麵。他抬手虛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前麵幾人托起。
    “都起來。”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我逍遙派,追求的是自在逍遙,順其自然。以‘生死符’這等陰毒手段控製他人,違背門規,更非正道所為。今日我既執掌內門,便容不得此等汙穢伎倆玷汙師門清譽。”
    他環視眾人,目光平靜卻自有分量:“如今,你們身上的枷鎖已去,是去是留,自行決定。若願離去,現在便可下山,以往恩怨,一筆勾銷,靈鷲宮絕不會再追究。”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愣。就這麽放了他們?還恩怨一筆勾銷?
    然而,經曆了剛才的死裏逃生和枷鎖解除,又親眼見證了周易那如同神魔般的手段和正派的氣度,這些島主洞主的心思早已發生了變化。
    跟著童姥,是出於恐懼和被迫。
    而眼前這位周公子,擁有絕對的力量,卻並不以此欺壓他們,反而還他們自由,這等胸襟氣度,讓他們由衷折服!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周公子!您神通廣大,仁義無雙!我等願意歸順!求公子收留!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對!願追隨周公子!”
    “求公子收留!”
    “俺這條命是公子救的,以後就跟著公子幹了!”
    一時間,請願之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著周易,希望能追隨於他。
    周易卻搖了搖頭,他對管理這些雜七雜八的勢力毫無興趣。他抬手一指旁邊還在發懵、看著眼前局勢轉變有點不知所措的虛竹。
    “他,虛竹,是無崖子師兄親傳弟子,亦是你們方才叩拜的新主人,更是外門逍遙扳指的持有者。”周易的聲音不容置疑,“你們若真心歸順逍遙派,便奉他為主,聽其號令。外門一切事務,由他決斷。”
    “啊?!我……我不行的……周前輩……我……”虛竹一聽,嚇得連連擺手,臉都白了。他一個老實巴交的小和尚,哪裏懂得管理這麽多凶神惡煞的手下和處理繁雜事務?
    周易卻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目光轉向一旁幸存下來的、以餘婆婆為首的幾位靈鷲宮舊部。這些老婆婆雖然剛才也參與了廝殺,但更多的是在保護童姥和抵抗外敵,此刻看向周易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一絲希冀。
    “餘婆婆,”周易點名。
    餘婆婆連忙上前,恭敬行禮:“老身在!請掌教吩咐!”她已然明白了周易的身份和地位。
    “靈鷲宮遭此大劫,百廢待興。爾等原是外門根基,熟悉事務。即日起,由你等輔助虛竹,重整靈鷲宮,肅清叛逆,安撫傷患,重建外門秩序。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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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婆婆聞言,精神一振,這是給了她們這些舊部將功折罪、重歸門牆的機會!她立刻激動地保證:“謹遵掌教法旨!老身等必定竭盡全力,輔助虛竹掌門,重整外門,絕不負掌門所托!”
    其他靈鷲宮弟子也紛紛跪地領命。
    周易點了點頭,最後看向那些眼巴巴望著他的島主洞主:“你們也一樣,既願歸順,便需遵外門掌門的規矩,受餘婆婆等人節製。若再有作奸犯科、恃強淩弱之事,虛竹掌門有權處置,我亦不會輕饒。可明白?”
    “明白!明白!我等一定遵守規矩,聽從虛竹掌門和餘婆婆的吩咐!”島主洞主們忙不迭地答應。能留下就好,而且看樣子以後不用再擔心生死符了,還能靠上逍遙派這棵大樹,簡直是因禍得福!
    “周前輩……我……我真的不行啊……”虛竹都快哭出來了,看著眼前黑壓壓一片等著他“決斷”的人,隻覺得頭皮發麻。
    周易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小和尚,這也是無崖子師兄留給你的責任。不會,可以學。有餘婆婆她們幫你。秉持本心,慈悲為懷,但也要有雷霆手段。這也是修行。”
    虛竹看著周易那深邃平靜的眼神,又摸了摸懷裏的逍遙扳指,想起無崖子師父的囑托,最後隻能苦著臉,喏喏地應了一聲:“哦……小僧……小僧盡力吧……”
    於是,在這般近乎“強迫”的安排下,小和尚虛竹,就這麽稀裏糊塗地,正式成為了重整後的逍遙派外門掌門,統領靈鷲宮舊部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這一股龐大的、魚龍混雜的勢力。
    而周易,則完美地甩掉了這個巨大的“包袱”,一身輕鬆。
    逍遙逍遙,若是事事親力親為,那還如何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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