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海島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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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徹底籠罩了靈蛇島,海潮聲仿佛也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疲憊,緩緩拍打著海岸。篝火在島嶼中央燃起,跳動的火焰映照著圍坐眾人複雜而沉重的麵容。
    經曆了白日裏那場驚心動魄、幾近覆滅的劫難,又親眼目睹了遠超他們想象的武林秘辛——鬼穀的恐怖謀劃、波斯明教的墮落、以及那如同謫仙臨世般的雲霧山莊傳人——六大派的高手們,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往日裏與明教的那些恩怨糾葛,此刻顯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少林派的空聞大師率先站起身,他雖內力未複,麵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清明堅定。他雙手合十,對著張無忌及明教眾人深深一揖:“阿彌陀佛!張教主,楊左使,範右使,以及明教的諸位英雄,此番若非貴教仗義援手,拚死相護,我等六大派同仁,恐怕早已……早已成為那鬼穀魔頭修煉邪功的‘血食’,身死道消,宗門蒙難。此等大恩,如同再造!往日種種誤會紛爭,在今日共抗魔道、同生共死之情麵前,皆如過眼雲煙。從今往後,我少林派,願與明教摒棄前嫌,共禦外侮!”
    他這番話,說出了在場所有六大派高手的心聲。武當宋遠橋、俞蓮舟緊隨其後,鄭重表態,願與明教化敵為友。崆峒、昆侖、華山諸派也紛紛附和,言語懇切,再無半分芥蒂。甚至連謝遜往日裏因追尋屠龍刀而造下的殺孽,在此刻民族大義與共同威脅麵前,眾人也默契地不再提及,算是默認了就此揭過。
    一時間,中原武林這兩大對峙多年的勢力,竟在這荒僻的孤島上,因為一場共同的浩劫與救贖,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和解與團結。
    目光繼而落在了峨眉派這邊。滅絕師太已然殉道,掌門之位空懸。眾望所歸之下,周芷若在幾位師姐和師叔的扶持下,強忍悲痛,接過了象征峨眉權柄的掌門指環。她清麗的臉龐上猶帶淚痕,眼神卻已透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堅毅與決絕。她向著眾人盈盈一拜,聲音雖還有些沙啞,卻清晰堅定:“芷若蒙師父遺命,諸位前輩同道抬愛,執掌峨眉。必當秉承師父遺誌,光大峨眉,與諸位同道攜手,共抗元室與魔道,至死方休!”
    周芷若繼任掌門之後,沉吟片刻,她環視眾人,說道:“諸位前輩,如今外敵環伺,元庭暴虐,鬼穀凶險,正是我等效仿當年郭靖郭大俠,團結一致,保家衛國之時。有一樁秘密峨嵋派的秘密,關乎中原武學氣運與抗元大業,今日也該公之於眾了。這個秘密是家師滅絕師太被困的時候傳授於我,希望我找時機公布於眾”
    在眾人好奇與凝重的目光中,周芷若便將倚天劍與屠龍刀中所藏的秘密緩緩道出:“……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這二十四字箴言,真正的秘密,並非在於刀劍本身之利,而是其中所藏之物!”
    她問張無忌要來倚天劍,再問謝遜拿來屠龍刀,刀劍相擊,從中落出三樣事物:記載著精妙武功的《九陰真經》 與《降龍十八掌精義》 ,以及嶽飛留下的兵法奇書《武穆遺書》 ,
    看著這三樣足以震動天下的寶物,眾人無不屏息。
    周芷若把三樣寶貝交給張無忌:“無忌哥哥,你現在無論武功才學,還是江湖名望都是無可挑剔的,現在我就將郭大俠的遺誌交給你。”
    張無忌拿起《九陰真經》和那柄依舊寒光四射的倚天劍,走到周芷若麵前,鄭重遞過:“周掌門,峨眉派祖師郭襄女俠與這刀劍淵源最深。《九陰真經》乃天下武學總綱,博大精深;倚天劍亦是峨眉傳承之寶。今日,便將此經與此劍,交還峨眉,望周掌門善加運用,使其成為鎮派之基,光大峨眉,亦是繼承郭靖黃蓉女俠與大俠的遺誌。”
    周芷若身軀微顫,雙手接過經書與寶劍,感受著其中沉甸甸的分量,眼中淚光再次湧現,她深深一拜:“芷若定不負張教主與諸位同道所托,必使我峨眉武學,為天下蒼生盡一份力!”
    接著,張無忌拿起《降龍十八掌精義》:“此乃貴幫失傳已久的絕學,等回歸中土,無忌定將此掌法交由丐幫,希望丐幫能夠與我們一起對抗蒙古。”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武穆遺書》和屠龍刀上。不等他開口,武當宋遠橋便朗聲道:“《武穆遺書》乃行軍布陣之瑰寶,屠龍刀雖無秘密,亦是號令江湖的象征之一。明教如今勢大,教眾遍布天下,正是抗擊元室的主力。依貧道看,此二物,交由無忌與明教掌管,用以統籌抗元大業,再合適不過!”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一致讚同。無論是出於對明教此次救命之恩的感激,還是對其實力與責任的認可,這都成了最好的安排。
    張無忌也不再推辭,鄭重收下《武穆遺書》與屠龍刀,沉聲道:“無忌定當竭盡全力,與天下英雄共襄義舉,驅除韃虜,恢複中華!”
    大事已定,眾人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塊大石。島上殘存的飲水食物有限,眾人功力稍作恢複之後,都極有默契地未曾去打擾依舊在照顧趙敏的張無忌,也無人提及這位蒙古郡主的去留問題。這份沉默,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體諒。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六大派眾人紛紛向張無忌及明教眾人告辭。
    “張教主,諸位明教英雄,我等先行返回山門,料理傷亡,整頓人馬。”
    “不錯,待準備妥當,我等便依約前往亳州,與貴教匯合,共商反元大計!”
    “屆時,再聽張教主號令!”
    一艘艘小船載著六大派的人駛離靈蛇島。雖然人人帶傷,門派亦有折損,但他們的眼神中,卻比來時多了一份曆經生死後的堅毅,以及一份對未來的期盼與決心。
    中原武林,經曆了一場近乎毀滅的洗禮後,終於摒除內耗,空前的團結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這血與火的廢墟中,悄然凝聚。而他們的目光,共同投向了那個即將掀起滔天巨浪的方向——亳州,以及那籠罩在迷霧中的反元大業與更深層次的魔道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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