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理城外的客棧小院中，薄霧尚未散盡。我穿越後的慕容複）正在院中練習最基礎的吐納，鞏固昨夜初成的北冥根基。忽然，耳畔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和輕快的腳步聲。
    “慕容公子，你起得好早呀！”鍾靈一身嫩黃衫子，像隻活潑的黃鸝鳥，蹦跳著來到我麵前，腰間皮囊裏的閃電貂也探出頭，好奇地張望。
    我緩緩收功，麵帶微笑地看著她：“靈兒也起得不晚。習武之人，晨課不可廢。你平日在家，都做些什麽？”
    “我呀？”鍾靈歪著頭，掰著手指數，“睡到自然醒，然後去逗貂兒，去穀裏摘果子，氣一氣我爹爹養的那些醜仆人……無聊得很！”她撇撇嘴，隨即又興奮起來，“還是外麵好玩！慕容公子，我們今天要去大理城嗎？”
    “嗯。”我點點頭，順勢引導，“不過進城之前，我先考考你。你可知我們為何要來大理？而你這般跟著我們，若旁人問起，你該如何應答？”
    鍾靈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我知道！我們是來遊曆的，見識風土人情！要是有人問，我就說……我是慕容公子的妹妹！”
    我被她這機靈又帶著點小心思的回答逗笑了，卻故意板起臉，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胡說。慕容家可沒你這麽野的丫頭。你便說是我的遠房表妹，前來投親，隨我見見世麵。”
    “表妹就表妹！”鍾靈摸著額頭，不但不惱，反而覺得有趣，“那表哥，我們快出發吧！”
    這一聲“表哥”，叫得自然又親昵，顯然她已迅速進入了新角色。
    大理城繁華遠勝江南小鎮，鍾靈看什麽都新鮮，一會兒擠進人群看雜耍，一會兒又對異族風情的首飾攤挪不動步。
    我始終跟在她身側半步之後，既不至於讓她感到拘束，又能隨時護她周全。當她對著一個鋪子裏的五彩絲線流露出喜愛時，我並未直接買下，而是對那店主道：“店家，這絲線顏色甚好。我這妹子女紅不錯，正好買些回去讓她消遣。”
    這話一出，鍾靈先是一愣她哪會什麽女紅），隨即明白我是在外人麵前給她做麵子，臉上頓時露出又羞又喜的神情，接過絲線時，小聲嘟囔：“謝謝……表哥。”
    在路過一家藥材鋪時，我心中一動，帶著她走了進去。我借口要購買一些滋補藥材，實則暗中觀察她對各種藥材的反應。萬劫穀用毒世家，她耳濡目染，定然識得。
    果然，當她看到一味珍稀的“蛇涎草”時，下意識地低呼：“咦，這草……”隨即意識到失言，趕緊捂住嘴。
    我心中了然，卻故作不知，隻是付錢買下了那味藥材，出來後狀似隨意地問：“靈兒似乎認得那藥草？”
    鍾靈見我沒深究，鬆了口氣，又帶著點小得意：“當然啦！這草喜陰，常伴毒蛇出沒，本身無毒，卻是解幾種蛇毒的藥引子呢！我娘……我家裏有不少。”
    “原來如此。”我讚許地點點頭，“靈兒見識不凡，倒是我小看你了。以後若遇到藥材相關，還要多向你請教。”
    這番肯定，讓她頓時挺直了腰板，感覺自己也並非全然是個累贅，而是能幫上忙的。
    午後，我帶她來到洱海邊。水光瀲灩，蒼山如屏。
    看著在湖邊嬉水、逗弄閃電貂的鍾靈，我心想，是時候進一步拉近關係了。我招手喚她過來。
    “靈兒，你天性活潑，是好事。但江湖險惡，僅有閃電貂防身，終究不夠穩妥。”我看著她，語氣認真，“我觀你身形靈巧，倒是適合修煉一門輕身功夫，既可防身，也不失趣味。你想學嗎？”
    鍾靈的眼睛瞬間亮了：“想！當然想！表哥你要教我？” 武功對她來說，更像是好玩的遊戲。
    “嗯。”我微微一笑，“我便傳你一套‘雀躍步’，雖不算頂尖，但練好了，等閑人也近不得你身。”
    我沒有選擇高深的武功，而是挑了一門適合她性格、易於上手且觀賞性強的步法。我放慢動作，一步步演示、講解要領。鍾靈聰慧，學得極快，不一會兒就能像隻真正的小雀兒般，在草地上歡快地跳躍穿梭，銀鈴般的笑聲灑滿了湖邊。
    練得累了，我們並肩坐在一塊大石上休息。看著洱海的夕陽，鍾靈忽然安靜下來，輕聲說：“表哥，你……你比我爹爹對我還有耐心。在家裏，沒人陪我這麽玩，也沒人教我這些。”
    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依賴。
    我知道，火候到了。我沒有看她，目光依舊望著遠方，用溫和而堅定的聲音說：“靈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或許並非盡如人意。但既然你叫我一聲表哥，以後參合莊，便是你的另一個家。阿朱姐姐靈巧，阿碧姐姐溫柔，王姑娘學識淵博，她們都會喜歡你。在那裏，你可以快快樂樂地做你自己。”
    我沒有許諾什麽驚天動地的東西，隻給了她一個“家”的願景和“做自己”的自由。這對於一個在壓抑環境中長大的少女來說，比任何珍寶都更具吸引力。
    鍾靈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到，她悄悄往我這邊靠近了一點。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拉長，仿佛真的成了一對相依的兄妹。
    回客棧的路上，夜色漸濃。經過一條僻靜小巷時，隱約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我們這對“富家兄妹”。
    鍾靈下意識地抓住了我的衣袖，有些緊張。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無事。隨即，我目光一冷，周身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散發出去，那是融合了慕容家威嚴與初成北冥之海的一絲寒意。
    那幾個宵小之徒頓時如墜冰窟，不敢再看，狼狽遁走。
    “沒事了。”我語氣恢複溫和，“記住，以後遇到這種事，不要怕。有表哥在。”
    鍾靈仰頭看著我，在朦朧的夜色裏，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全然的信任和安全感。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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