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裏的叫花雞剛吃完，郭芙便拉著黃蓉的衣袖晃了晃，一雙圓眼睛卻瞟向慕容複，小聲道：“娘，我聽說南湖裏有畫舫，還能摘蓮蓬，咱們去玩好不好？”
    黃蓉笑著看向慕容複，眼底帶著幾分打趣：“慕容公子，小孩子心性，倒要擾你趕路了。”
    慕容複放下茶杯，目光落在郭芙期待的臉上，頷首道：“無妨，趕路也不差這半日。南湖風光正好，一同走走也好。”
    郭芙一聽，立刻蹦跳著拉過慕容複的衣角，脆生生道：“慕容公子，我聽說你會‘飛’！你能不能像我爹爹那樣，踩著水麵走呀？”
    慕容複莞爾，指尖凝起一縷極淡的北冥真氣，輕輕托住郭芙的手腕：“你站穩些。”話音剛落，他足尖點地，淩波微步施展開來，帶著郭芙輕輕掠過湖邊的蘆葦叢。風拂過臉頰，郭芙嚇得抓緊慕容複的手，隨即又笑出聲來，清脆的笑聲在湖麵蕩開：“哇！好快！比我騎小馬還好玩！”
    黃蓉跟在後麵，看著兩人的身影，眼底滿是笑意。行至湖心畫舫旁，慕容複輕輕放下郭芙，伸手折了一支帶著蓮蓬的荷葉，遞到她手中：“嚐嚐看，剛摘的蓮蓬最甜。”
    郭芙接過，剝了一顆蓮子塞進嘴裏，眉眼彎成月牙：“真甜！慕容公子，你會武功，那你會不會抓魚呀？我上次跟爹爹來，爹爹用降龍掌拍暈了一條大魚，可好玩了！”
    慕容複聞言，走到湖邊，掌心北冥真氣流轉，卻沒動用剛猛內力，隻是輕輕在水麵一點。湖水泛起一圈漣漪，片刻後，一條銀白的小魚竟自己躍出水麵，落在他早已備好的荷葉上。
    “呀！真的抓到了！”郭芙拍手歡呼，湊過去盯著小魚看，“慕容公子，你好厲害！比我爹爹還厲害！”
    黃蓉走過來，點了點郭芙的額頭：“就你會說，你爹爹聽到可要吃醋了。”她轉向慕容複，語氣帶著幾分讚許，“慕容公子對孩子倒有耐心，這份氣度，江湖上少見。”
    慕容複將小魚放回湖中，看著郭芙追著蝴蝶跑遠的身影，輕聲道：“孩子心性純粹，倒讓人想起年少時在參合莊的日子。”
    夕陽西下時，郭芙才戀戀不舍地跟著兩人往回走，手裏還攥著慕容複幫她編的蓮蓬手環。她拉著慕容複的袖子，小聲問：“慕容公子，你以後還會來陪我玩嗎？”
    慕容複蹲下身，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若有機會，定會再來陪你摘蓮蓬。”
    南湖晚趣與星夜閑談
    郭芙攥著蓮蓬手環，腳步輕快地走在前麵，時不時停下來撿幾片形狀奇特的楓葉，或是蹲在路邊看螞蟻搬家。慕容複與黃蓉並肩跟在後麵，夕陽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南湖邊的青石板路上。
    “慕容公子，你看這丫頭，一出來玩就沒個正形。”黃蓉望著郭芙的背影，語氣裏滿是無奈，卻藏不住笑意，“平日裏在襄陽城，被她爹爹管著練劍，難得有這般自在的時候。”
    慕容複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郭芙正舉著一片紅楓葉，朝著湖麵晃悠，楓葉的影子落在水裏，隨波輕輕晃動。他輕聲道：“孩子就該這般鮮活，郭大俠也是望女成鳳，才對她嚴格些。”
    正說著，郭芙突然跑回來，手裏捧著一堆光滑的鵝卵石，獻寶似的遞到慕容複麵前：“慕容公子，你看這些石頭！有的像小鴨子，有的像小兔子！我們把它們扔到湖裏，比誰扔得遠好不好？”
    慕容複接過一塊圓潤的白石子，指尖輕輕摩挲著石頭表麵的紋路，點頭笑道：“好啊，不過我可不會讓著你。”
    郭芙立刻來了勁，跑到湖邊站定，用力將手中的石子扔出去。石子在湖麵上連跳了三下，才沉進水裏。她得意地揚起下巴：“慕容公子，你看！我能扔三下呢！”
    慕容複笑著走上前，手腕輕輕一揚，手中的白石子如離弦之箭般飛出，在湖麵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竟連跳了七下，才緩緩沉入水中。郭芙看得眼睛都直了，拉著慕容複的袖子追問：“慕容公子，你是怎麽做到的？快教教我！”
    慕容複蹲下身，握著郭芙的手，耐心地指導：“扔石子的時候，手腕要輕，力氣要勻，讓石子貼著水麵走，就像……就像你平時練劍時，手腕轉的那一下。”他一邊說，一邊帶著郭芙的手比劃，北冥真氣化作一縷極淡的氣勁，悄悄托著石子，幫她掌握力度。
    這一次，郭芙扔出的石子連跳了五下。她歡呼著抱住慕容複的胳膊：“我做到啦！慕容公子，你好厲害！”
    黃蓉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互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待夕陽將湖麵染成金紅色時，郭芙才戀戀不舍地停下，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嚕”叫了一聲。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黃蓉笑著打趣：“剛吃了叫花雞，這就餓了？走吧，前麵有個賣糖粥的攤子，咱們去嚐嚐。”
    三人來到粥攤前，老板端上三碗熱騰騰的糖粥，糯米熬得軟糯，上麵撒著一層桂花，香氣撲鼻。郭芙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忽然抬頭問慕容複：“慕容公子，你以前是不是也常跟小夥伴一起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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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複舀粥的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懷念：“以前在燕子塢，我常跟家裏的侍從一起練劍，偶爾也會去湖邊釣魚。不過那時候，我滿心想的都是練武功，倒沒像你這般自在。”
    “那你現在不練武功了嗎？”郭芙眨著眼睛問。
    “也練，但現在明白了，江湖不止有武功，還有像這樣的糖粥，還有一起玩的人。”慕容複看著郭芙，語氣溫和。
    郭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用紅繩係著的小木雕，遞到慕容複麵前：“這個給你！是我自己刻的小兔子，你帶著它，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啦！”
    那木雕雖有些粗糙，卻看得出來很用心，兔子的耳朵翹得高高的，眼睛是用黑炭點的，透著幾分可愛。慕容複接過木雕，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裏：“謝謝你，郭芙。這個小兔子，我會好好保管的。”
    喝完糖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星星開始在天上眨眼睛。黃蓉提議往客棧走，郭芙卻拉著慕容複的手，指著天上的星星：“慕容公子，你看那顆最亮的星星！我娘說，那是北極星，不管走多遠，跟著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慕容複抬頭望去，北極星在墨藍色的夜空裏格外明亮。他輕聲道：“是啊，有了它，就不怕迷路了。”
    一路上，郭芙嘰嘰喳喳地說著襄陽的趣事，說爹爹教她練劍時有多嚴格，說媽媽做的點心有多好吃。慕容複耐心地聽著，偶爾應一聲，夜色裏，三人的腳步聲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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