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收拾行李時，柳如煙特意將那枚淨化後的炎晶放進錦盒，貼身收好——如今它沒了邪力，溫潤得像塊暖玉，貼在胸口，能隱隱感受到與自己內力的呼應。慕容複則將佩劍係在腰間，又取了些傷藥塞進包袱，他知道赤焰穀山路崎嶇，且不知那夥闖入者底細，多做些準備總是好的。
    柳穀主站在院門口，看著兩人忙碌的身影，眼底泛起溫和的笑意。他活了大半輩子，最牽掛的就是女兒，如今見她身邊有慕容複這樣可靠的人，總算放下了大半心。待三人備好行裝，李伯已牽來三匹駿馬，馬鞍上還掛著風幹的肉幹和水囊。
    “公子，姑娘，穀主，路上小心。”李伯幫三人扶好馬鞍，語氣裏滿是不舍。
    “李伯放心，我們很快就回來。”柳如煙拍了拍李伯的肩膀，翻身上馬。她騎術向來精湛，紅衣在馬背上一揚，像一團躍動的火焰。慕容複緊隨其後，青衫翻飛，動作利落。柳穀主最後上馬，三人朝著赤焰穀的方向疾馳而去。
    赤焰穀位於襄陽西南的深山中，山路蜿蜒陡峭，沿途盡是碎石與荊棘。行了半日，日頭漸漸西斜，山間起了霧，能見度越來越低。慕容複勒住馬韁，示意兩人停下：“前麵霧太濃，怕是有危險，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等霧散了再走。”
    柳穀主點頭讚同，柳如煙卻有些急：“可穀中弟子還在等著我們……”
    “越是著急，越容易出事。”慕容複看向她，眼神沉穩，“那些人既然敢闖赤焰穀，必然有所準備，我們若貿然進山，說不定會中他們的埋伏。”
    柳如煙知道他說得有理，隻好按捺住急切，跟著他在附近找了個山洞。山洞不大，卻幹燥幹淨，慕容複撿來枯枝，用打火石點燃，火光瞬間照亮了洞內的空間。柳如煙靠在石壁上，看著慕容複彎腰添柴的身影，忽然想起清晨在廚房他炒青菜的樣子，臉頰又泛起紅暈。
    “餓了吧？先吃點肉幹。”慕容複遞來一塊風幹的牛肉，指尖不經意碰到她的手，兩人都頓了一下，又快速移開。
    柳穀主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卻沒點破，隻拿起水囊喝了口水：“那夥闖入者敢在赤焰穀作亂，說不定與當年覬覦炎晶的勢力有關。煙兒，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有個穿黑袍的人來穀中求購炎晶嗎？”
    柳如煙愣了一下，仔細回想：“好像有點印象，那人眼神陰沉沉的，父親當時還把他趕走了。”
    “就是他。”柳穀主的語氣沉了幾分，“那人是黑風寨的寨主，當年就想搶炎晶練邪功，被我打退後，就再也沒露麵。這次赤焰穀出事，說不定就是他幹的。”
    慕容複聞言，眉頭皺起：“黑風寨？我倒是聽過，他們盤踞在黑風山，專做打家劫舍的勾當，手下有不少高手。若是他們，確實不好對付。”
    柳如煙握緊了腰間的軟鞭，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不管是誰，敢傷我穀中弟子，搶我穀中寶物，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慕容複看著她倔強的樣子，眼底泛起一絲溫柔：“別擔心，我們一起想辦法。”
    山洞外的霧漸漸散了，月光透過洞口灑進來，落在三人身上。柳穀主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靠在石壁上漸漸睡去。洞內隻剩下慕容複與柳如煙，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柳如煙低頭玩著衣角，慕容複則看著洞口的月光，兩人都沒說話，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慕容複，”柳如煙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上次在竹林，我對你那麽凶，你為什麽還願意幫我？”
    慕容複轉頭看向她，火光映在她臉上，讓她的輪廓顯得格外柔和：“因為我知道，你隻是被誤會蒙蔽了。而且，柳穀主對我有恩，我幫你，也是應該的。”
    柳如煙的心跳慢了半拍，她還以為，他幫自己，是因為別的原因。她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哦，原來是這樣。”
    慕容複看著她失落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他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隨意畫著。洞內再次陷入沉默，隻有柴火燃燒的劈啪聲，和洞外偶爾傳來的蟲鳴。
    第二日清晨，三人繼續趕路。山路越來越陡，沿途能看到零星的血跡，顯然是赤焰穀弟子與闖入者打鬥時留下的。柳如煙的臉色越來越沉，握緊軟鞭的手，指節都泛了白。
    “快到了，前麵就是赤焰穀的山門。”柳穀主指著前方的山口，語氣裏滿是急切。
    三人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山門。往日守衛山門的弟子不見了蹤影，地上躺著幾具屍體，都是赤焰穀的弟子，身上的傷口猙獰，顯然是被人殘忍殺害。柳如煙看到這一幕，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衝過去，跪在屍體旁，聲音顫抖：“師兄……你們怎麽會這樣……”
    慕容複與柳穀主也走了過去，看著地上的屍體，臉色都變得冰冷。慕容複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屍體上的傷口，眉頭皺起：“傷口是被彎刀砍的，而且用的是黑風寨的獨門刀法，看來真的是黑風寨的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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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風寨！我要殺了他們！”柳如煙猛地站起來，拔出腰間的軟鞭，就要往穀中衝。
    慕容複連忙拉住她：“別衝動！他們人多勢眾，你這樣衝進去，隻會白白送命！”
    “那你說怎麽辦？難道看著師兄們白白死去嗎？”柳如煙的眼淚還在流，語氣裏滿是絕望。
    慕容複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泛起一陣心疼。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堅定：“我們先摸進穀中，看看情況，再想辦法報仇。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為死去的弟子報仇。”
    柳如煙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漸漸冷靜下來。她點了點頭，擦幹眼淚：“好，我聽你的。”
    三人小心翼翼地摸進穀中，沿途的景象讓他們越發心驚——穀中的房屋被燒毀了大半，地上到處是屍體和血跡，往日熱鬧的赤焰穀，如今變成了一片廢墟。柳如煙的拳頭握得更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前麵有動靜。”慕容複示意兩人停下，壓低聲音說道。
    三人悄悄繞到一處斷牆後，看到十幾個黑風寨的人正圍著幾名赤焰穀的弟子，手中的彎刀閃著寒光。為首的是一個穿黑袍的男人，滿臉橫肉，眼神陰狠，正是黑風寨的寨主。
    “把赤焰穀的寶物交出來，我還能饒你們一命！”黑袍男人一腳踩在一名弟子的胸口，語氣殘忍。
    “休想！我們就算是死，也不會把寶物交給你！”那名弟子雖然身受重傷，卻依舊不肯屈服。
    黑袍男人冷哼一聲，舉起彎刀，就要砍下去。就在這時，慕容複突然衝了出去，佩劍出鞘，直刺黑袍男人的後背。黑袍男人反應極快，側身避開，彎刀反手砍向慕容複。
    “是你！”黑袍男人看到慕容複，眼神變得更加陰狠，“當年壞我好事的人，就是你！今日，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慕容複冷笑一聲：“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佩劍與彎刀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柳如煙也衝了出去，軟鞭如赤色毒蛇，直纏黑風寨弟子的手腕。柳穀主則扶起受傷的赤焰穀弟子，幫他們包紮傷口。
    慕容複與黑袍男人的打鬥越來越激烈。黑袍男人的刀法狠辣，招招致命，慕容複卻絲毫不落下風，佩劍舞得密不透風，將黑袍男人的攻擊一一擋開。柳如煙解決了幾名黑風寨弟子後，也加入了戰鬥，軟鞭纏住黑袍男人的手腕，讓他無法揮刀。
    黑袍男人被兩人夾擊，漸漸體力不支。慕容複抓住機會，佩劍直刺黑袍男人的胸口。黑袍男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剩下的黑風寨弟子見寨主被殺，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要跑。
    “別讓他們跑了！”柳如煙大喊一聲，軟鞭甩出，纏住一名弟子的腳踝，將他絆倒在地。慕容複與赤焰穀弟子也衝了上去，很快就將剩下的黑風寨弟子全部製服。
    戰鬥結束後，柳如煙走到黑袍男人的屍體旁，看著他的臉，眼神冰冷：“這就是你應得的下場。”
    慕容複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仇報了，別太難過。”
    柳如煙轉頭看向他，眼中滿是感激：“慕容複，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在黑風寨的人手裏了。”
    慕容複看著她的眼睛，忽然覺得，這一路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他笑了笑：“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柳穀主走到兩人身邊，看著滿目瘡痍的赤焰穀，歎了口氣：“雖然報了仇，但赤焰穀變成了這樣，還需要好好重建。煙兒，以後赤焰穀就交給你了。”
    柳如煙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堅定：“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把赤焰穀重建好，不讓師兄們白白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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