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火焰山返回赤焰穀後，柳如煙休養了三日，身上的傷漸漸痊愈，隻是那日與混沌分身交手時被氣浪震出的心悸，總在與慕容複對視時悄然翻湧。這日清晨，她特意打開了梳妝盒——那是母親生前留下的，紅木盒身嵌著細碎的珍珠，裏麵放著幾支銀簪和一盒胭脂。
    柳如煙坐在鏡前，指尖輕輕拂過胭脂盒。往日她總愛穿利落的紅衣勁裝，發間隻束一根紅綢，今日卻對著鏡中的自己猶豫起來。她挑了支嵌著粉玉的銀簪，將散落的發絲細細挽起，又蘸了點胭脂，在頰邊輕輕暈開。鏡中的少女褪去了幾分英氣，添了些柔和的媚色，紅衣襯得肌膚愈發白皙，連眼底的光都變得軟了些。
    “在忙什麽？”慕容複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帶著清晨的微涼。他本是來約柳如煙去演武場練劍，推開門卻見她對著鏡子梳妝，指尖還捏著那支從未見過的粉玉簪，一時竟看呆了。
    柳如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手一抖，胭脂在頰邊暈開一小片紅。她慌忙轉過身，耳尖瞬間發燙，攥著銀簪的手微微收緊：“沒、沒忙什麽，就是……看看母親的舊物。”
    慕容複走進屋，目光落在她頰邊的胭脂上，又移到她發間的粉玉簪，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這些日子並肩作戰，他見慣了她揮鞭舞劍的模樣，從未想過她梳妝時竟這般動人——像春日裏剛綻放的桃花，帶著幾分怯生生的嬌豔。
    “今日不練劍了？”慕容複的聲音比往常低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他往前走了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能清晰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桂花香氣，混著胭脂的甜香，擾得人心神不寧。
    柳如煙的心跳得飛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卻撞到了梳妝台，腰間的軟鞭“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她彎腰去撿，慕容複卻先一步伸手，指尖不經意碰到她的手腕，兩人同時一頓。
    就是這一瞬的觸碰，像點燃了引線。柳如煙猛地抬頭，撞進慕容複深邃的眼眸裏，那裏麵映著她的身影，還有一絲她從未見過的灼熱。她忽然想起在極北冰原上他為她擋風的模樣，想起火焰山巔他護在她身前的背影，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情愫，此刻像潮水般湧來，讓她連呼吸都亂了。
    “慕容複……”柳如煙的聲音帶著顫，卻沒有再後退。她鼓起勇氣，踮起腳尖，指尖輕輕觸碰到他的衣襟——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帶著少女的羞澀與果敢。
    慕容複的心瞬間被攥緊。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她的腰很細，隔著紅衣也能感受到溫熱的肌膚，讓他舍不得鬆開。“如煙，”他的氣息落在她耳邊，帶著灼熱的溫度，“我好像……早就喜歡你了。”
    柳如煙被他抱得渾身發燙，臉頰貼在他的胸膛，能清晰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與自己的心跳漸漸重合。她閉上眼睛，手臂慢慢環住他的脖頸，聲音輕得像羽毛：“我也是……從竹林裏你幫我束發的時候，就開始了。”
    慕容複低頭，鼻尖蹭過她的發頂，呼吸間滿是她的香氣。他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尖，感受到懷中人的瑟縮，卻沒有停下。他抱著她，轉身走向內室的床榻，腳步放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懷中的珍寶。
    內室的燭火輕輕搖曳，映得兩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慕容複將柳如煙輕輕放在床榻上，俯身看著她。她的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頰邊的胭脂被熱氣暈得更紅，像熟透的櫻桃。
    “怕嗎？”慕容複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柳如煙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滿是水汽，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怕，有你在。”
    她主動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將他拉得更近。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燭火的光落在他們身上，將所有的羞澀與猶豫都融化在這溫柔的夜色裏。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床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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