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凝情溫玉心
    天剛蒙蒙亮，活死人墓的藥圃便飄起淡淡的晨霧，龍女花的香氣混著露水的清冽，漫進西側的石室。小龍女正坐在寒玉床邊打坐，素白的衣擺在晨光裏泛著柔和的光澤，指尖縈繞的玉女真氣如淡青色的紗，卻在聽到腳步聲時微微晃了晃——她不用睜眼，便知是慕容複來了。
    慕容複輕手輕腳走到她身後，見她睫毛微顫，顯然是分了神，便俯身將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聲音裹著晨霧的溫潤：“打坐也能走神，在想什麽？”掌心帶著剛從灶房端來的熱粥暖意，輕輕覆在她微涼的肩頭。
    小龍女的身子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緩緩睜開眼，清淩淩的眸子裏映著他的身影，卻又飛快地垂下眼簾，指尖的真氣悄然散去：“沒什麽。”話雖輕淡，耳尖卻悄悄泛起薄紅——昨日她在門外撞見慕容複與李莫愁相擁，心口那點莫名的澀意，竟讓她一夜沒睡安穩。
    慕容複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他繞到她身前，蹲下身與她平視，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與自己對視：“還在生我的氣？”見她睫毛垂得更低，便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動作輕得似怕碰碎了懷中的人，“昨日是我唐突，沒顧及你的感受。”
    小龍女被他抱在懷裏，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口的澀意漸漸化作暖意，卻仍有些別扭地掙了掙：“我沒有生氣。”可埋在他肩頭的臉，卻悄悄蹭了蹭他的衣襟，泄露了真實的心意。
    慕容複低笑出聲，手掌順著她的脊背緩緩遊走，掌心的北冥真氣帶著溫煦的暖意，一點點驅散她體內因寒玉床滋生的涼意：“龍兒總是嘴硬。”他輕輕推開她些許，指尖拂過她眼下淡淡的青影，語氣滿是疼惜，“是不是一夜沒睡好？”
    小龍女被他說得臉頰發燙，隻好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隻是……有些擔心你傷勢。”話出口才覺不妥，又慌忙補充，“也擔心師姐……”
    “傻瓜。”慕容複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將那點慌亂輕輕吻散，“我的傷早已好透，師姐也好好的。倒是你，總把心事藏在心裏，累不累？”他的吻緩緩下移，掠過她的眼角，落在她微涼的唇上——不同於對李莫愁的熱烈，對小龍女的吻，更似晨露滴在花瓣上，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一點點融化她眼底的羞怯。
    小龍女的身子瞬間軟了下來，雙手不自覺地攥住他的衣襟，指尖泛白。她從沒想過，親吻會是這樣的感覺——沒有江湖仇殺的凜冽，沒有練功時的緊繃，隻有慕容複掌心的暖意，和唇上綿密的溫柔，讓她連呼吸都變得綿長。
    慕容複能感覺到她的緊張，便放緩了動作，舌尖輕輕描摹著她的唇形，直到她漸漸放鬆，開始笨拙地回應，才順勢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寒玉床內側——怕她受涼，還特意將自己的外袍鋪在她身下，擋住玉床的寒氣。
    “寒玉床涼，別坐太久。”他坐在她身側，將熱粥遞到她手中，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眼底滿是笑意，“今日不用練功，我陪你去藥圃采龍女花，好不好？”
    小龍女喝完最後一口粥，將碗遞還給他，指尖卻輕輕勾住他的衣袖，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依賴：“好。”抬眼時，眸子裏的清冽已被暖意取代，映著晨光，像盛了滿眶的星子。
    慕容複心頭一軟，俯身再次吻住她，這次的吻多了幾分纏綿。晨霧從石室的窗縫溜進來，裹著龍女花的香氣，將兩人的身影籠罩在朦朧的光暈裏。小龍女漸漸閉上眼，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徹底卸下了所有防備——原來有些溫暖，不必刻意追尋，隻要身邊有他，便會悄然漫進心底，比寒玉床的靈氣更熨帖，比玉女心經的真氣更安心。
    待兩人從石室出來時，晨霧已散，朝陽正透過藥圃的枝葉灑下碎金。慕容複牽著小龍女的手，指尖相扣，走過開滿龍女花的小徑，偶爾彎腰為她拂去發間的花瓣，而小龍女的嘴角，自始至終都揚著淺淺的笑，像極了晨光裏最柔的那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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